月夜雙子星 第三卷—月夜華爾茲 46——成長

作者 ︰ 神秘的牙膏

一年,又是一年……

在北方的雪原上,你很難能感覺到四季的變換,無論春夏秋冬,這里的皚皚白雪都不會減少半分。不知不覺中,光陰飛逝。

在往年,人類的斥候巡邏隊會日夜不停的穿梭在龍爪山脈腳下。從那一夜的毀滅性戰爭過後,這里的地底人幾乎絕跡,人類守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可是剛過了沒幾年,竟然又發現了地底人活動的蹤跡!這些頑強的地下生物又把新的地下通道挖到了這個方向,于是養得白白胖胖的巡邏部隊不得不再次出動,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由聖堂中學學員組成的巡邏分隊,這一次的任務是探索更北邊的冰川地帶,進行一次長途的巡邏任務,幾年的風霜,已經把學員們捶打得和普通士兵毫無區別,他們完全的適應了這個環境,這個戰場,這個戰友永眠之地。

伊絲妮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幾年下來,她已經成長為一名出色的指揮官,在這幾年里的上百次大小戰斗中,她所率領的學員部隊以高生存率和驚人的戰果聞名于風鷲堡。就連還留在這里的幾只高年級學員部隊都自愧不如。同樣出名的,也有她冰山美人的外號,從到風鷲堡的第一天起,伊絲妮就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從來都沒有笑過。

在這里變得沉默寡言的學員隊長太多太多,絕大多數都因此丟掉了自己的一切,然而伊絲妮從沒有放棄,她並沒有消沉而是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她所下達的命令,每一條都干淨利落,滴水不漏……當然這也是她每天都徹夜不眠,無數次研究前輩遺留下來的筆記所換來的。

這樣一個出色的美麗指揮官,名聲很快都傳到了南方的邊境王國,要不是她早早的把訂婚戒指戴到了手指上,很可能就會有各種求婚的貴族踏破風鷲堡的門檻。

和她相比,貝莉雅低調得令人吃驚,要說改變,恐怕改變最大的人就是貝莉雅。在那之前這個驕傲的女孩,恐怕都不知道低調這個詞怎麼拼寫,可這一切都在她背回小公主的那天晚上改變了。

從那個晚上之後,貝莉雅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據說,她是去了阿爾法蘭特家族在龍爪山脈深處的聖地——尋找藏在那里的家族亞神器「風鷲之心」。

那里是阿爾法蘭特家族的聖地,也是禁地。歷史上曾經有超過二十名聖騎士隊長級的家族子弟前往,最終只有一個人生還,並成功取得了「風鷲之心」,他就是阿爾法蘭特家族的第二個聖騎士團大團長。在他死後,風鷲之心又自動回到了聖地中,等待著下一個有資格掌握它的主人。

貝莉雅一去就是三年,整整三年毫無音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把年輕的生命浪費在聖地中的時候,貝莉雅竟然奇跡般地回到了風鷲堡。可是……她的身邊並沒有看到風鷲之心。

也許這個孩子沒敢去聖地,而是在外面玩了幾年吧,很多人都這麼想。

只有伊絲妮才最清楚,回歸的貝莉雅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貝莉雅是一個天才,戰斗的天才。這樣的天才又經過後天的磨練,已經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是貝莉雅從沒因此而自豪過,因為黛安娜一直壓在她的頭上,迫使著她拼命的向前追趕。

三年前的貝莉雅,是一個驕傲的女孩,不過那是一種受傷的驕傲。她被黛安娜壓得喘不過氣,潛意識里都少了一份自信。

而現在,伊絲妮從貝莉雅的眼楮里已經看不到往日的任何負面情緒。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而且充滿自信。她的視線,也已經跨越了聖騎士的界限,眺望著更遙遠的地方。

「又一年過去了呢,時間過得真快。」

望著地平線上比龍爪山脈還要壯觀的冰川帶,伊絲妮不由自主地感嘆了一下。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也許就在這次任務之後吧。」貝莉雅幽幽地說。

「說實話,有點舍不得這里。回到神殿可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美麗的冰川了,也不能痛快的打雪仗了。」伊絲妮難得地笑了一笑。

「其實,你還在想著黛安娜吧。」貝莉雅低聲說。

兩個人同時沉默。

「我知道,她還活著,就夠了。」伊絲妮低聲說。

「這幾年下來我們只損失了不到十個人,你應該為此而感到驕傲。」貝莉雅看了看身後的隊伍,「也許這也該算她一份功勞?我知道她就在附近,只是不想和我們見面而已。」

「你說過她毀容了……」伊絲妮搖搖頭,「沒這麼簡單吧,我認識的黛安娜可沒那麼脆弱。」

「我是這樣說的,我還說過,她會回來的,我一直在等著她。」貝莉雅的語氣非常肯定,「在這個鬼地方,失蹤幾年不見,又突然冒出來的幸運兒並不少見,我不就是這樣嗎?」。

「但願吧……」伊絲妮嘆了口氣。

他們在冰川帶的邊緣走了一圈,這些美麗的冰川同時也意味著危險,沒人願意真的走到那下面去。隊伍里配備有很精確的魔法地下監听設備,只需要在這里記錄一下地下生物的活動狀況就可以完成任務,那些收集來的各種數據,會有專門的人手負責研究。

在太陽下山之前,他們搭好了宿營地,即便不是冬天,這里也依然寒冷,沉重但是有效御寒的厚帳篷是什麼時候都不能缺的。

伊絲妮走進自己的帳篷——現在她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這既是隊長的權利,也是學員們真心的擁戴。

月兌下冰冷沉重的鎧甲,棉衣里面又是一身臭汗,伊絲妮聞了聞袖子,皺起眉頭。說起來,她都不記得洗澡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這里,月兌衣服等于找死。頂多不過是少些開水擦一體罷了。

「又找不到浴室了嗎,隊長大人?」

伊絲妮身體一顫,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帳篷里竟然多了一個身上纏滿繃帶的古怪小個子。

「黛安娜……是你嗎?」。伊絲妮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可能吧……」黛安娜解下臉上的繃帶,她臉上的金色紋身已經基本上全都褪去了,可是,還有幾條根須一樣的符文頑強地留在了臉上。

黛安娜?伊絲妮的呼吸急促起來,她伸出手指模了模黛安娜的臉,在確認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一把抱住了黛安娜。

「你沒事就好……」伊絲妮輕聲說,

黛安娜拍了拍伊絲妮的後背,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潮濕。

「我本來就沒事的嘛,難道貝莉雅和你說我陣亡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來?」伊絲妮紅著眼楮抬起頭,「你知道我為你這個壞女人掉了多少眼淚?你居然這麼狠心三年都不回來!」

「好了,好了。我現在不是在這里嘛。」黛安娜捧起伊絲妮的臉蛋,「我們的隊長大人多久沒洗臉了?都哭花了耶。」

「去死!別想轉移話題!你給我老實交代!」伊絲妮叉起腰,擺出隊長的威嚴,「這幾年你到底藏哪里去了?現在就給我解釋清楚!」

「原因一,你看到了,我的臉啊。」黛安娜指著自己臉上的金色符文,「最嚴重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布滿了這種東西,讓我不得不纏著繃帶過日子呢。現在終于快要全部消失了,才敢出來見人啊,要不然我被當作稀有物種抓起來,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我了。」

「那你也可以偷偷的回來啊。」伊絲妮不依不饒地撅起嘴。

「那就是原因二了,我得找辦法徹底解決身體內部的隱患。」黛安娜嘆了口氣,「這幾年可吃了很多苦頭呢。另外,我也要為回來做好準備啊。」

「你要回來了嗎?」。伊絲妮驚喜地抓住黛安娜,「準備是什麼意思?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貝莉雅給你都打點好了各種關系,只要你回來,沒人會注意到的。」

「沒那麼容易,你不知道,這幾年有多少大人物密切注視著這里。」黛安娜的表情陰沉下來,她警覺地听了听外面的動靜,壓低了聲音。

「北方的戰爭訓練結束之後,不要等我,馬上帶著同學回神殿。至于我麼,讓貝莉雅把我的名字注銷吧,我自有辦法回去參加聖騎士試煉。」

「可是……」

「相信我啦。」黛安娜微笑著重新纏好繃帶,「藍色花園再見吧。」

伊絲妮想要挽留,可不知為什麼,腦子里一陣恍惚,手上一松,清醒過來的時候,黛安娜已經消失了。

營地外,沒有人注意到的雪丘背面,一團金色的火焰從雪地上憑空燃起,黛安娜沉著臉從火焰中走出。

頭上傳來一股殺氣,黛安娜眼神一變,身影模糊起來,瞬間又出現在十米外的地方。可是她的臉色並未好轉,一扭身又逃開幾十米外。

前兩次落腳的地方,轟的一聲,爆出兩個大坑。風雪中,穿著一件紫色晚禮服的貝莉雅倒背著雙手,站在半空中。兩縷金色的發卷從耳後垂下,天香國色的皓齒明眸卻暗含冰霜,凜冽的北風在她身邊環繞著,似乎把她當作了同伴一樣。

「好久不見,不打個招呼就想走嗎?」。

「好久不見,貝莉雅,你越來越有魅力了呢。」黛安娜干笑著招了招手,「我听說你沒得到風鷲之心,給家族抹了黑……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正相反呢。」

「風鷲之心……我確實沒有得到。不過麼……」貝莉雅悠悠的講著話,突然出手。一道黑影飛出,擊中了黛安娜……的又一個殘影。

「該死,跑得比兔子都快,這三年時間沒學會別的嗎?」。貝莉雅憤憤地收回手,在她的那只手上,纏繞著一條精致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是一只碩大的,甚至超過她自己體型的,白銀色的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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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牙膏賭了一下自己的運氣,現在看來似乎是勝利無望了。牙膏會吸取這次教訓,重新振作啦。人生道路上總要面對各種賭博,不管結果如何,敢賭的人才能走得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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