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雙子星 第三卷—月夜華爾茲 26——墮落

作者 ︰ 神秘的牙膏

黎明時分,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北方的大地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

還處于睡夢之中的人們,都沒有察覺到這種輕微的顫動。只有白色城堡的廢墟外,躲藏在樹林中的七葉猛地抬起頭,驚駭地望向北方。

精靈和自然的親和度,是人類難以想象的。對于她們來說,地水火風這些基本元素,都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命。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七葉清晰地感覺到了大地傳來的憤怒。似乎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掙月兌了大地的束縛,破土而出。

看了看一片寂靜之中的白色城堡廢墟,七葉咬了咬牙,身形隱匿在森林的陰影之中。

如果說此時此地還有人能阻止那些命運使徒的話,七葉只相信拯救了她的那個女孩。于是她選擇听從身體里血液的呼喚,在這里靜悄悄的等待。

沉睡著的王城中,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在王宮前的廣場突然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洞穴。一隊夜間巡邏的衛兵慘叫著墜入其中,再也沒有爬上來。

王宮中,老國王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身邊陌生的妃子,突然一腳把她踹下床去。

「王後!我的王後在哪里?衛兵!來人啊!」

他的親衛騎士慌張地沖了進來,跪倒在地上。

「陛下,王後……王後已經逃到威爾.斯去了,帶著小王子和小公主……」

「這場夢……是真的?」老國王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背後.一片冰涼。一瞬間他幾乎要當場崩潰。

「有人控制了先祖靈魂守護的琉璃夢境!威廉大公.爵在哪里?」老國王捶著腦袋咆哮道。「去威爾斯找到他,命令他馬上率領薔薇騎士團……」

他突然想起,威廉大公,似乎已經來過了。而且,似.乎並沒能回去。

王宮外,平民街.區中不起眼的一處小旅館,突然轟然倒塌。煙塵之中,一臉血污的艾薇兒,倒拖著黑劍走了出來。

在夢境之中,她打倒了那個可怕的敵人,雖然為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是也終于看清了它的本來面目。

告死天使,本體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原罪天使。結合了最高深的相位魔法技術和機械煉金術所制造出來的殺戮武器,它游走在這個位面的平行空間之中,只有帶給敵人死亡的一瞬間,它的本體才會出現。

告死天使和玩偶天使,是千年前命運使徒所掌握的兩種終極力量。審判日戰爭之後,告死天使軍團被羅德里格收服,而玩偶天使則效忠于卡洛,並且隨著他們離開。

她們絕對不應該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除非……又有人制造了新的天使!

看來在這里,復活的命運使徒果然不止一個呢。艾薇兒苦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遇到這種傳說中的可怕武器,能活下來真是一種僥幸呢。

「雖然說這個告死天使已經是一千年前的過期產品,可是艾薇兒姐姐最終能獲得勝利,真出乎我的意料呢。」

布滿鏡子的宮殿中,潘朵拉大聲地嘆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雖然說是慘勝……但似乎也沒有達到任你擺布的程度呢,潘朵拉。」鏡子中的洛迦伊雯輕笑道。「我當然不介意,不過,現在你要怎樣把她騙到我的餐桌上來?」

「看來要向你道歉了啊,伊雯陛下。」潘朵拉搖了搖頭,「告死天使已經被毀掉了,我還不能讓艾薇兒姐姐現在就離開。」

「觀察你,比听故事書有趣得多」洛迦伊雯聳了聳肩,「不過我不認為她還會相信你。」

「那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她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潘朵拉站起身,走下自己的寶座,死靈術士們恭敬而又無聲無息地分開一條道路,他們的主人緩步走到鏡子邊,手指輕點在鏡面上……

「艾薇兒姐姐,你還好吧。」

艾薇兒抬起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廢墟之中,穿著睡衣的潘朵拉正歪著頭盯著自己。整座旅館都在艾薇兒不小心外泄的力量中化為殘垣斷壁,可是小女孩的睡衣上卻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沾到。

「潘朵拉……」艾薇兒掙扎著,走向小女孩,她已經是精疲力盡,連手上的黑劍都幾乎要掉到地上。夢境之中的戰斗不會給她的造成傷害,卻讓她的精神遭受難以想象的重創。

短短的幾步路,就讓她腳下一軟,跪倒在潘朵拉面前。兩條血線從她的鼻子里流下,艾薇兒已經懶得去擦。她的黑劍在潘朵拉面前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插到了地上,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潘朵拉……你騙了我對吧。」艾薇兒無力地笑道,「根本就沒有什麼保護魔法,琉璃夢境就是那個魔法。而我,打碎了夢境。」

「告死天使也是我釋放出來的呢,艾薇兒姐姐。」潘朵拉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沒有騙你,只不過是誤導了你的思維……我是你的敵人啊,你怎麼能完全相信我呢?」

「是我的錯,我太自信了。」艾薇兒低下頭,輕聲說。

「告訴我,潘朵拉,琉璃夢境封印著什麼?我釋放了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艾薇兒姐姐。」

潘朵拉伸出小手,用自己的衣袖幫艾薇兒擦拭了一下她臉上的血污。艾薇兒平靜地看著她,她的眼楮里沒有憤怒,也沒有仇恨,只有淡淡的執著。這眼神讓潘朵拉心中有些惱火,她可不喜歡這種眼神。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潘朵拉歪著頭微笑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七神子和七使徒都還沒有降世的時候,這個世界由一些古神統治著。直到審判日戰爭結束,他們才被新的神靈所取代。而在這座城市的下方,被卡洛親手施加的琉璃夢境所封印的,正是被亞莎取代的上一任死神——瘟疫之主德羅西米爾!」

「听上去……是一個很可怕的大壞蛋?」艾薇兒輕笑。

「德羅西米爾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壞蛋喔,他會將最可怕的大瘟疫帶到這個世界,盡情的收割死者的靈魂。一千年前的大瘟疫,讓當時人類的人口驟減五分之一,就連與世隔絕的精靈都受到波及。瘟疫每帶走一條靈魂,他的力量就會增強一分,所以說他是最可怕的古神之一呢。」

潘朵拉張開雙手,有些興奮地大聲說。

「雖然沒听說過這位神靈,但在一千年前,是生命之神瑪麗薇安就打敗了大瘟疫,拯救了世人。」艾薇兒說。「人類不會再害怕瘟疫了,潘朵拉。」

「我當然知道,我們是命運之神的使徒,而不是混沌神手下的瘋子。毀滅世界可不是我們的目的。」

潘朵拉轉過頭,側耳傾听著王宮方向傳來的嘈雜聲音。清晨微冷的空氣中漂浮著一絲古怪的味道,就像是……尸體腐爛的氣味。

「看樣子,那個大壞蛋已經快要醒來了呢。」

「潘朵拉……」艾薇兒抓住小女孩冰涼的手︰「告訴我,怎樣阻止他。」

「你在開什麼玩笑?」潘朵拉撇了撇嘴角,上下打量了艾薇兒一番。「你以為,自己還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發生嗎?艾薇兒姐姐,你還要相信我嗎?」。

「因為你知無不言,而且從沒有對我說過謊啊。是我腦子笨,才會被你誤導,我沒有怪過你。」艾薇兒笑道。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假象?你已經分辨不出了嗎?」。潘朵拉氣惱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艾薇兒卻牢牢地抓著她不肯放手。

「什麼是假象?潘朵拉,當你開心地吃著水果時,那種幸福的微笑是假象嗎?你晚上睡覺不肯吹熄蠟燭,非要人陪著才肯睡覺也是假象嗎?」。艾薇兒放開潘朵拉的手,笑著模了模她的腦袋。

「即便你從始至終都在演戲,可是,潘朵拉,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個國家,在這座城市里,還有許許多多的,和你一樣的孩子。而我存在于此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你們這些孩子啊。」

「這就是你的理想啊,艾薇兒姐姐。」潘朵拉翻了個白眼,「作為命運之神屬下的神靈,德羅西米爾會依照神的預言听命于我。你想知道我的答案?那我就告訴你,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對抗德羅西米爾,甚至都無法抗拒我。你已經失血過多,還毫無防備地吸入了我手上的幻念之毒,現在只要我的一個念頭,你就將被我完全控制,成為我忠誠的奴僕……」

「在那之前,至少讓我試一試吧,潘朵拉。」艾薇兒堅定地說。「無論你想要我的生命也好,靈魂也好,想要折磨我或者羞辱我。請告訴我,怎樣阻止他。」

「你這個瘋子!」

一記沒什麼力氣的耳光抽在艾薇兒臉上,潘朵拉咬著嘴唇,恨恨地瞪著她。

「好吧,艾薇兒,就讓我欣賞你的絕望吧!你只要徹底放棄對賽妮婭的信仰,轉而侍奉我的神,我就賜予你命運神僕的身份,你將擁有控制德羅西米爾的權力,但是也將永遠背棄你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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