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秦 天境卷 鳳舞香羅 衣是霓裳 第一章 誰家的小子真可愛

作者 ︰ 李青穎

(完全推dao重修,走自己的路吧,該拍磚的就拍吧。偶家剛淘汰下來兩個有機玻璃蓋。)

直到現在,林西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真的就這麼穿了。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荒涎的夢,但是想想現在她的處境,看看周邊郁郁蔥蔥的植被,連綿到天邊的綠意,她只有瞪眼嘆氣地認命。

有些事情,即使她再怎麼不能接受,卻已經發生了。就在幾天以前,她的生活還平靜如初,每天就是忙著翻湯譜,買菜,吃飯,睡覺,定期去醫院做產檢。

可是那件事情改變了一切。

那盒東西,那個場景,那個穿著吊帶超短裙的女人。

好吧,心痛歸心痛,大不了離婚嘛,可不想就昏睡那麼一會兒醒來,居然發現自己睡在茅草屋里,一間十平米不到的屋子,陳舊不堪的家具,呃,與其說是家具,其實就是一張油黃油黃,一只桌腿下面墊了半片碎瓦才能勉強維持平衡的木桌,以及兩條看上去都讓人不敢把挪上去的長凳。

哦,還有她睡的那張床,洗得發黃的粗紗賬子,床前有個黑咕隆冬的矮櫃,這就是這間屋子所有的家具。

床前擺的那雙草鞋曾經讓她細細地研究了良久,好像小時候看到外公家的牆壁上有這樣類似的東西,那是外公的父輩們穿過的。林西曾好奇地問外公,這東西放在牆壁上有什麼用嗎?

外公是農村的,那個地方的人們有些小小的迷信,這就導致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林西總以為那些草鞋掛到牆壁上,是不是某個半仙之類的人指點外公的結果,可是草鞋能避邪嗎?

外公見她那麼好奇,只得告訴她,其實留著這麼一雙鞋子,是為了憶苦思甜。哦,鬧了半天,這雙草鞋還是外公的收藏品哪!

想不到隔了這麼多年,她居然又見到了草鞋!而且應該是日常生活中使用中的那種草鞋,這讓她滿月復疑惑,心里有些不安。

她不會被李春秋和那小三合伙丟到了某個不開化的深山老林里吧?林西天馬行空地暗自開著玩笑。

林西推開虛掩的房門,手搭在門板上,微微探了頭向外張望,這一看,讓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心一點一點地冷卻,麻木,最後被深深的疼痛淹沒。

這是一個不大的村子,勉強稱得上是村子吧,總共就那麼十來府低矮破敗的茅屋,黃泥牆壁,被風雨洗涮得灰白的籬笆。

村子周圍三面全是山,山坡大部被清淺草覆蓋,被開墾出來的地方種著蕎麥,可能缺少雨水,那蕎麥長勢不是太好,青一片黃一片,高高矮矮。

另一面是一片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綠林。林西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條能通向外面的路。

不毛之地。

居然還真的給丟到深山老林里來了。

林西倚著門框,一邊笑一邊流淚。幾個男人扛著鋤頭從門前走過,光著膀子,古銅色的肌膚掛著汗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見她坐在門口抹淚,臉上卻掛著笑,不由得指指點點的加快腳步,快速地轉過房角。

「這甘家的媳婦躺了大半個月,一醒來又哭又笑的,是不是真中了邪?」

「誰知道,我得趕緊的告訴我媳婦去。」

談話聲音遠去,林西怔住,這甘家媳婦?是指她嗎?

這,這,心中一陣惡寒。她居然還被賣給人家做了老婆!在報紙新聞上看到的事情,居然真實地落在了她身上!

李春秋,你個畜生!林西捶打著門檻,心中翻滾著滔天酸楚與恨意。

眼光隨之一閃,停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輕易被她打開的門上,不對呀,這家沒鎖上門,也沒拿繩子捆住她,這又是怎麼回事?

林西糾結,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任何頭緒,只得試試走出去看看,順便熟悉熟悉環境,以圖後謀。

走了幾步,就看到遠處有個著藍色睡袍的,腰間系著一根粗布帶子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嬰孩,急急地朝她這邊走來。

林西側過身,站在小路邊緣的青草上掩了半邊臉,把路讓開了大半給那女人,誰知道那人不僅沒從她身邊走過去,反而就在她面前停了下來,急急地喘了幾口粗氣,粗布衣衫下包裹不住的波濤洶涌著。

小路上的泥土干干燥燥的,女人遠遠的行來,腳下帶能來一團小小的土塵,像是有一種不知名的花兒盛開著,黃黃的一朵又一朵。

林西掃過她胸前,那嬰孩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嘴里咬著白女敕女敕的手指頭,咿咿地望著她,她心里突然一陣痙攣,胸月復中又是一陣空空的苦澀。

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指逗弄著那嬰孩,嬰孩一口咬住她的手指,牙床用力的咬合,有一些麻麻癢癢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心尖,林西抬高頭,才沒讓那淚水不爭氣的繼續泛濫成災。

「好可愛的寶寶!」林西贊美道。

那婦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僵了片刻,才紅著臉把孩子遞給林西,「給你。」

林西愣愣地望著天空,陽光穿透早上起來見的那層厚厚白白的霧,那霧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根本就不曾有過一樣。

「給我?」林西震驚地問。

婦人點頭,像看怪物般地看著林西,「我已經給你帶了大半個月了,這孩子一直哭鬧不休,每晚都吵得我家墩子睡不好覺,要不是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你又昏迷了這麼久,誰願意巴巴地丟下家里的農活,幫你帶這個小魔星啊。」

林西張嘴,舌頭尖抵在上唇里,狠狠咬下,痛得淚星子在眼眶里打轉。

「墩子剛剛回家告訴我說你醒了,我就急急忙忙的把孩子給你送回來了。這孩子大半月沒見著娘,你看,這一看到你就不哭了,來,接著,我還得回家給墩子燒早飯呢。他四更天就去地里干活,這些天我帶著孩子沒辦法上山,地里的活全靠他一人,肯定是累得夠嗆,你醒了就好,雖然……」婦人想起屋里男人說的那事兒,連忙把後半句吞回了肚皮里。

將孩子硬塞到林西懷里,婦人扭頭就走,腳步急促,一直到走出十幾米遠才回頭偷看了林西一眼,林西僵直地抱著嬰孩,目送她沿著黃土路消失在倒數第三戶的那座茅屋里,身後依然是一朵一串的黃色泥花。

這天,確實是太干燥了些,塵這麼大。

林西抱著孩子,混混噩噩地回到屋子里,將孩子輕輕地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上,俯視著這個可愛的小家伙,冰冷的心中升起一絲溫情,暫時沖淡了心中的不安與憤怒,于是不自覺的伸手去踫了踫小家伙粉嘟嘟的臉蛋,滑女敕女敕的感覺讓人愛不釋手。

她,還當媽了!居然把她賣給人家做後媽,李春秋啊李春秋,怎麼以前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狠毒的男人呢。

「咿咿……」小家伙抱著自己的小手啃得津津有味,見林西伸了手指來模他的臉,小手便一抓,居然將她的抓住,仰著小臉,猶如兩粒黑葡萄般的眸兒將林西盯了半晌,笑嘻嘻地拉著林西的手湊到嘴邊,伸了粉紅的小舌頭,輕輕舌忝弄。

「你這小家伙,什麼東西都往嘴巴里放,病從口入知道麼?」林西假意要抽回手,嬰孩小嘴立馬扁起,葡萄粒大的眼楮里蓄滿玉瑩瑩的一片,似乎馬上就要哭出聲。

林西懷孕期間沒少看育嬰類的書籍,不過這紙上談兵跟實際操作還是區別相當滴大啊,她按照書上說的將嬰孩抱起來,本來是想輕輕地拍拍他的背安撫下,結果一時忙亂,居然拍到了腰上,而且力度沒掌握好,寶寶小臉皺起,哇地一聲就哭起來,眼淚巴巴的樣子讓林西羞愧得恨不得鑽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不一會兒,寶寶臉就哭得通紅,漸漸的泛起紫色,洪亮有力的哭聲變成斷斷續續,最後只剩下一抽一抽的喘大氣的聲,林西嚇得不輕,三魂都走了兩魂半,抱著他就往屋外沖,順著先前那婦人走過的路,一溜小跑的就往那間茅屋沖去。

兩家相隔其實只有幾十米遠,但林西卻像在水里火里煎熬了數十年,直到飛奔到茅屋旁,提到嗓子眼幾欲跳出喉嚨口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許。

三間茅屋,只有左側一間偶然地傳來一陣奇怪地輕呼,林西心下一松,也沒細想那奇怪的呼聲會是什麼情況才發出來的,直接推門,那門卻沒開,好像里面打了小栓。

手里的孩子臉色紫得嚇人,等不得里面的人來應門,林西腦門一熱,抬了腳就往門上猛力一踹,砰的一聲巨響,門板朝兩邊劇烈地搖晃,屋里傳出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粗魯的咒罵。

然後,是一陣雞飛狗跳般的比砰比砰的聲音,女人尖叫著喊道︰「哎呀,你扯我頭發干嘛?」

男人喘著粗氣,悶悶地大吼著︰「老子在撈褲子,你手別亂抓,啊……老子的毛……」

女人小小聲地嘀咕︰「我,我肚兜在,在你下面壓著……」

男人痛呼著,忽然停頓了片刻又如被拽斷尾巴的貓子似地痛苦地申吟出聲︰「嗷嗷……」

緊接著是噗噗的液體射到帳布上的聲音,女子帶了哭音兒驚叫著︰「濕了,臉上……」,帳中悉悉索索的好一通亂得不可開交。

林西瞠目結舌地站在門口,看著眼前洗得翻白的粗紗帳中兩個一撲一臥的人形,帳子邊沿下露出一截腰帶,藍汪汪的,正是先前婦人睡袍上的那條。

臉上剎時飛了火,臉紅成一片豬肝,結結巴巴地說︰「那個……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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