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是華麗的分界線,宮廷戲開始———————
咸陽,九宮,建于高台之上,始于壘土,氣勢恢弘,大然磅礡。
已是入夜時分,瀚海蒼穹,星隱月稀,夜色中的咸陽城沐浴在半輪清冷的月光中,灰青色宮殿,首尾相連,如沉睡的獸群,蟄伏在深深的夜色中,萬簌俱靜。
初夏燥熱微濕的空氣罩在宮殿上空,令人呼吸極不順暢。
後宮左隅一宮殿,依舊燈火通明,隱隱傳來低低的嬉笑聲,搖曳的燈火映著重重幔帳,輕綃薄紗里,似霧般朦朧,素衣女娥們恭恭敬敬地立在石階兩旁邊,樹影花叢暗角中亦人影幢幛,凝神屏息地守著高大的殿門里那方搖曳的燈火。
武王自打退朝後,徑直就遣了宮人,只帶著兩個伶俐的太監入了這良妃宿處,此去一個時辰有余,也沒備浴湯及任何王令傳出,女娥宮人們都小心翼翼,守在門前,不敢入內。
良妃極得寵愛,每有侍寢,武王皆嚴令眾人不得入內,也無須侍候,宮中傳言甚多,皆言良妃嬌媚侍主,往往通宵達旦,武王不喜他人入內,怕攪了其中風情,殿外眾人,皆是為了阻王後差人前來探視所留。
夜已漸沉,歡情正濃。
倏地,一聲生冷的驚叫劃過蒼茫的夜色。
「王上……王上……怎麼啦?」
良妃緊張地輕搖著面前眼瞼緊閉,額角虛汗涔涔的威武男子。
男子似猶在睡夢中,臉上卻極是痛苦,濃眉擰成一線,似已陷入夢魘中,良妃輕喚數聲也不見醒來,心里著了慌,便大著膽子上前輕搖。
武王自即位伊始,但以武為治,就算是歡愛之際,枕際亦是利器傍身,一有風吹草動,立刻拔劍便砍。良妃生性純良,被燕國敬獻給武王後一直鎖在此宮中,不得外出,後一日,武王召寢,睡夢間劍劈宮女,血染輕紗。死的人便是從小跟著良妃長大的巧兒,然武王醒來,諸事不知,良妃才知,武王睡夢中有殺人之好。
外間皆傳言她嬌媚侍主,遣散外奴,其實是她怕再有人死于非命,所以求武王摒棄左右。
只是今日,武王氣沖沖自朝上歸來,不言不語默坐許久,忽而倒頭便睡,良妃無法揣摩其心,忐忑間替他寬了外袍,握了他的手于榻前假寐,不想後來他身震顫,不住輕囈「蒼龍,蒼龍……」,喚而不得,搖而不醒。
良妃著了急,正打算宣門宮娥召太醫前來診脈,武王突然大叫著自床上坐起,神情驚懼,被他牽握的手生生的掐得疼痛。
良妃不敢抽手,腕間火辣辣地,羊脂玉膚上已是青紫微現。
「王上,可是陷在魘中?」半晌,良妃痛得無法,只得軟語相詢,看能否抽回將被捏斷之手。
武王迷惘的神情一震,眼中恢復清明,才發現良妃的手已經被他抓得青紫,但改抓為撫,輕聲道︰「孤夢蒼龍出世,北風卷旗,山河盡碎啊,極是可怕。也不知道這夢是否為凶兆?」
良妃執了軟絹,輕輕地拭著他面上冷汗,巧笑嫣然,安慰道︰「王上多夢,別是朝務所累,心神不寧所致吧,要不要宣太醫?」
「太醫……太醫來了又是開一些亂七八糟,苦澀不堪的草藥,讓我寧神靜養。國事繁忙,靜養靜養,不是空口白話麼。」武王皺眉,想到那些骨瘦如柴,走路像飄的太醫,心里就有些反感。
門外一陣紊亂的腳步聲,從花叢樹影中閃出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推著宮娥前去敲門,良妃呼聲帶著驚恐,別是武王有事,那他們可就得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王上,王上可安好?」一個宮女顫著聲跪在門前石階上。
「退下,孤正春秋鼎盛,有什麼不安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有妄言者,殺頭。」武王心情極是煩悶,夢中山河皆破,風雨交加,他一個獨自間在高山崩碎處,瘡痍滿目,蒼龍化形,落入東南,天放紅光,壓得他幾欲窒息。無力,恐懼襲來,讓他從未有過的挫敗,醒來後火正無處發泄,還未好生同良妃說上幾句,那些天殺的奴才居然敢不听王令,前來拍門攪興。
哼,他可不喜歡處處都有眼楮盯著,一刻也不得清閑。
良妃欲言又止,五十大板,那宮娥可是挨不住的,可武王心正煩,眼里隱有戾氣,她也不敢勸,心下惻然,只有替那宮娥擔了幾分心。
「愛妃不必多操多余之心,宮中自有禮制。孤惡夢初醒,衣衫盡濕,叫人備熱湯,你侍候我入浴。」武王壓下心煩意,眼楮打過良妃錦衣寬袍下縴瘦合度,玲瓏有致的姣好,月復間一熱,眼神漸暗。
良妃侍寢已久,還是受不得武王那雙似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犀利目光,臉上一紅,襯著白瓷冰肌,直如三月桃花般醉人。
武王眼色越窄,半眸沉暗,呼吸已有些急促。
「來人。」良妃只得朗聲宣了宮娥進來。
那宮娥先前正與被罰的那人一起當值,顫巍巍地進得殿來,雙腿不住哆嗦,心中正自驚懼,恍惚間見武王面色不豫,宮娥不敢抬頭,徑直跪倒在地,顫聲道︰「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王輕輕地「嗯」了一聲,也不叫平身,那宮娥臉上已揮汗如雨,良妃輕嘆,見她已經禁不住武王威壓,但柔柔地吩咐道︰「王上要入浴,速去備熱湯,順便撒上些寧神的鮮花。」
宮娥這才臉色蒼白的領命而去,倒退出門後,腳幾欲站立不住。
片刻後,宮娥們穿梭而來,利落地將熱氣騰騰的水傾入浴池,如此反復,不一會兒,池中已水波微漾,青青的暖玉在水下反射著鱗波,襯著水面的紅艷花瓣,熱氣繚繞,恍如一方仙境。
「王上,湯已備好,我等侍候王上入浴。」宮娥上前恭身道。
武王擺手,「退下,有良妃一人足矣。」
「謹遵王命。」素衣如蝶,翩躚而去。
其中一女娥面色不甘地瞪了良妃一眼,面色不善,良妃無意間一回眸,正好撞見,正待細看,那女娥已隱入紗幔後,武王鼻間冷冷地哼了一聲,將她心緒立時扯返。
武王伸展雙臂,肌肉健碩,衣物盡除,露出一副孔型有力的男體,長腿一跨,噗 一聲踏入暖水池中,熱水一燙,全身冷意盡去,只余下溫波蕩漾。
「寬衣。」水霧薰得武王面上一片紅潤,掃了一眼立在身後不遠處的良妃,武王血脈賁張,心頭升騰著一片渴望。
良妃臉色酡紅,更勝先前顏色,羅衣離體,周身如玉,豐胸不盈一握,縴腰款擺,修長渾圓的雙腿輕夾,矜持地站在池邊不肯下水。
那神情,如處子含春,撩得武王心中一蕩,伸了長臂一扯,良妃栽入水中,武王雙手握住子她的縴腰,往自己身前一拉,重重一坐,正坐在那片火勢源頭上。
黃龍直搗,長驅直入,良妃蛾眉輕顰,紅唇半開,驚呼連連︰「王上,王上……」
玉體橫陳,青絲在水面上顫動,滿池*,無邊。
武王正當盛年,年富力強,平素又酷愛縱馬練兵,馳騁校場,沒事就與宮中幾位力士比騎射臂力,身體猶比普通人強上好幾倍,幾次三番沖鋒陷陣下來,良妃已百般求饒,婉轉低吟道。
「王上,王上,妾身已受不得,受不得,啊……」
這一求饒,武王鞭笞得更甚,全身肌肉虯結擠壓,發出啪啪之聲,腰間有力地急擺,直激得那良妃如同風中的細柳,兀自顫擺個不停。
如緞如絲般的長發披散在腰間,黑白分明,蛾眉輕顰,似是極為痛苦,攝人心魄的花眸中波光瑩然,秀直的鼻下,濕潤紅艷的雙唇半開半合,配著聳動的玉feng,讓人欲罷不能,心神激蕩。
武王將頭埋在兩峰間,用力啃咬,片刻間白玉地上一片紅腫,更激得他一陣猛攻,池中水激一個又一個的漣漪,層層蕩漾開來,映著水面上兩具交纏的身體。
「王後駕到……」
「王後駕到……」
突然,太監傳唱聲爭相在殿外響起。
武王面色一沉,雙拳重重地打在水面上,激起尺來高的水花,腰間卻未曾抽離,再度賁發,終于功德圓滿,身體直直地後躺,拉過良妃,倒在池邊。
「王上,王後听聞王上今夜被惡夢纏身,恐魑魅魍魎趁隙驚駕,特別召來太醫,給王上診脈。」太監小心翼翼地跪在殿外,尖聲道。
武王黑眸噴火,冷冷地吼道︰「汝等速速送王後回宮,今夜孤就宿在潼光殿。諸事容天明再議。」
殿外一片死寂。
良久,才傳來一個女人幽幽的嘆息聲︰「王上珍重龍體,好歹讓太醫看上一看?」
良妃輕輕執了武王的手,面上紅潮未退,吐氣如蘭道︰「王上……龍體重要,王後如果不看上一眼,今夜都不能入眠。」
武王月復間又是一陣騷動,卻只得按下,只手摟著良妃離了水池,向床榻邊的置衣架上行去。
兩個穿戴整齊,武王于殿上擺駕,殿門一開,太監宮娥魚貫而入,霎時燈火輝煌,步履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