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027章 汴京太保府

作者 ︰ 阿襲

李琪好說歹說總算把秦錚拉到書房,二人坐定,秦錚還氣呼呼的怒視這李琪,李琪看見他的衣裳穿的亂七八糟的,想來是夜半時分听見了動靜,以為來了壞人,急急忙忙穿戴的,李琪忍不住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秦錚怒道︰「你還好意思笑。」他邊整理衣裳邊冷哼︰「竊書不算偷……純粹是胡扯、狡辯!你既然想看這本書,就跟邠國公主借來看看不就完了嗎?何必這麼偷偷模模,像個賊似的,成什麼樣子?不對,根本就是個賊!」

秦錚越說越氣,有些臉紅脖子粗的,李琪還是第一次看見秦錚發這麼大的火,生怕把他惹惱了,忙道︰「好了五師兄,這事兒確實是我不對……不過……我跟邠國公主借過的,是人家敝帚自珍……不肯……不肯借給我,我這才想趁著晚上她們睡了拿來抄一下,然後偷偷還回去,反正神不知鬼不覺的,她也不會知道。你一口一個賊啊賊的,多難听啊……」

在李琪的觀念里,根本就沒覺得這事兒有什麼了不起,況且就算她真的張嘴想跟邠國公主借書,她相信也能借來,此舉不是不想讓外人過多知道她的秘密嗎?一個能把古箏彈得很不錯的人,還會自己譜新曲,竟然不識譜!說出去只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沒法解釋呀!

況且李琪的自制迷香做成很久了,還沒有機會試驗,正好趁機試一試,這感覺也夠刺激……

前幾年一直過著循規蹈矩的生活,隨著年紀的增長李琪越來越覺得寂寞難耐了,難道她就不能自己尋點刺激?其實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壞就壞在秦錚橫插了一杠子!李琪現在有些後悔,她就應該先給秦錚下點迷藥,省的他來壞事兒……真是人有大意,馬有失蹄呀!本來屁大點大事兒,到了秦錚那兒就被無限放大,變成了不起的大事兒了……

秦錚疑惑的問道︰「她不願意借你?為什麼?難道這本書是什麼孤本?」邠國公主在他的印象里可不是個小氣的人。

李琪撓了撓頭,只得繼續扯謊︰「五師兄,哪里來的什麼孤本!我看是邠國公主她有潔癖,不喜歡人家用她的書……!」

「……這樣啊……」

李琪見忽悠住了秦錚,趕緊提筆開始抄書了,筆墨紙硯她早就準備好了,抄寫了一陣兒,抬頭一看秦錚還坐在那兒悶悶不樂的,李琪想想今晚的行為,也許自己出手制住了他,讓他傷心了?李琪連忙繞過書案來到他跟前,扯著他的袖子說道︰「五師兄,不要生我的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次你就幫幫忙吧!要是天亮了我還抄不完,被人發現了你師弟偷書,你可是會丟了臉面的……」

秦錚听了這話哭笑不得,「你去偷的書,我丟的哪門子臉面?」看見她墨玉一般的大眼楮定定的望著自己,滿眼都是哀求的神色,秦錚不由得心軟了,「罷了罷了,服了你了……」兩個人一直忙到了四更天,終于把一本書抄完了,趁著夜色,李琪趕緊又把書還了回去……

太陽很高了,住在三清觀的四人才起床,中了迷香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察覺,另兩個罪魁禍首當然不會混說,尤其是李琪,她甚至是心中竊喜,因為根本沒想到自己制作的迷香效果這麼好……

雖說一切還算順利,但是李琪看出秦錚的興致不高,顯然對昨晚的事兒很是介懷,她也不敢在秦錚面前自找不痛快,趕緊躲到書房里,偷偷地研究好不容易得來的琴譜……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因為李琪有基礎,她很快就把琴譜研究明白了,秦錚也在她的指導下能彈奏簡單點的曲子了,看見秦錚的臉上露出笑容,李琪才暗暗長出一口氣,她發誓以後再干壞事兒的時候,一定不能讓秦錚看見……

李琪閑暇時把記憶中的曲譜全都整理出來,挑出幾首送給邠國公主,算是還上了「欠賬」,不知不覺中時間來到了年底,所謂無債一身輕,說的就是現在的李琪,她高高興興的準備迎接舊歷年,卻不知道在汴京太保府李家大宅,她的親生母親尤氏正在抹眼淚……

逢年過節,尤姨娘總會不高興,丫鬟春兒知道姨娘這又是想琪少爺了,剛想勸慰幾句,就听見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簾一挑,三姑娘李琰帶著丫鬟問安來了,春兒趕緊迎上前去,輕聲說道︰「三小娘子,姨女乃女乃又傷心了,您快點去勸勸吧。」

三姑娘李琰年方及笄,比二姑娘李瑾小了一歲,她瓜子臉兒,皮膚白淨,相貌不過中人之姿,卻讓人覺得秀而不媚,清而不寒,一頭烏黑的長發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髻,斜簪著一支碧玉簪……

李琰听了暗暗嘆息,她任由丫鬟幫著月兌上穿的兔毛披風,款款走到尤姨娘的身邊坐了,「姨娘,你又想琪弟了?」

尤氏哽咽道︰「琪兒那麼小就離開了家,每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飽穿得暖……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過了年她就十三了……」

「姨娘,你入冬前不是托人給她送去寒衣了嗎?人家陳道長仙人一樣的人物,還能餓著她不成?姨娘白擔心什麼?」

「我怎能不擔心?你也知道她前幾天的信上就寫了那麼幾個字,說什麼不用掛念她,她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怎能不掛念?還說什麼她一點也不了冷,不用再給她準備寒衣!你說這大冷的天,不穿寒衣怎麼成?會凍出毛病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她八歲的時候我就把她送去華山上了,她心里一定埋怨我,這才不想要我送她的東西……」

李琰眉頭微蹙,看見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連忙揮了揮手,屋子里侍候的丫鬟們趕緊都退下了,李琰這才說道︰「姨娘,自從二姐跟晉王訂了親,咱們身份不比以前了,現在誰還敢小看了咱們?姨娘既然思念琪弟,不如跟娘娘和夫人回稟,就說二姐出嫁時,接琪弟回家觀禮,姨娘不是就能見著她了嗎?等她回來了,咱們再好好央求祖母,就讓琪弟留在家里,不再去當什麼勞什子的道士,好不好?」

尤姨娘一听這話,一下子就忘記了哭泣,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來,她生怕這個精明的女兒看出來點什麼,竟然不敢看李琰了。尤姨娘雖然想念李琪,可是內心卻非常害怕,李琪年紀越大,越容易暴露女孩子的身份,這事兒外一泄漏了出去,讓她一個姨娘怎麼在這府里立足?怎麼活下去?還會連累她的另外兩個女兒……

尤姨娘擦干了眼淚,期期艾艾的說道︰「這樣怕是不妥吧?听說陳道長很看重你琪弟,這樣豈不是得罪了老神仙?你祖母肯定不會答應……」

李琪想了想,尤姨娘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陳摶道長那是皇上都要高看一眼的人物,平白的得罪了怕是不好,她只得轉而求其次「姨娘,既然這樣,那就等二姐出嫁,讓琪弟回家觀禮好了,這樣陳道長一定會準的……」

尤姨娘听了有些心動,母女倆正要仔細商量,卻听見門外傳來大丫鬟銀環和春兒打招呼的說話聲,銀環是夫人身邊得力的人,尤姨娘自然不敢怠慢,趕緊站起身來,銀環卻已經開門進來了,她向三姑娘李琰見了禮,又見過尤姨娘,這才說道︰「姨女乃女乃,夫人在老太太處,讓姨女乃女乃趕快去一趟呢。」

尤姨娘急急忙忙的去了,李琰請銀環坐了,讓丫鬟沏了茶來,親手遞給銀環,嘴上笑道︰「這麼點小事兒,怎麼勞煩你來跑腿?」

銀環笑道︰「這可是我親自討來的差事,本來想見過了姨娘就去找三姑娘的……」

李琰一愣︰「找我做什麼?」

「因為三姑娘大喜呀!」

李琰羞紅了臉,她知道這些天一直有人上門來提親,難道這次祖母和夫人就要把她的親事訂下嗎?她心里並不開心,這些前來求親的人,不過是沖著二姐李瑾就要成為晉王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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