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084章 喪事

作者 ︰ 阿襲

傍晚時候,獄卒來送飯。這才把李琪驚醒,李琪一看,送來的是一碗湯和兩個黑乎乎窩窩頭,那所謂的湯也就是一碗清水上飄著幾個菜葉,她拿起來窩窩頭聞了聞,只覺得有一股子發霉的味道,遂扔在一邊不肯吃,她觀察了一下現在住的這個「鐵籠子」,足有一丈多高,而「鐵籠子」上方的屋頂,距離地面也足足有兩丈多,還真是天牢啊!一般人想要出去根本是勢比登天,不過這可難不倒李琪。

李琪拔下頭上的銀簪子,輕輕的撥弄了幾下手腕和腳腕上的鏈子鎖,只听見「啪」的一聲,鏈子鎖就被打開了,這倒不是李琪有多能耐,而是宋朝的鎖頭結構相對來說結構很簡單。

李琪把鏈子鎖輕輕地放到了地上,她騰身而起,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頭頂上方的鐵欄桿,使勁一較力。鐵欄桿竟然紋絲不動,無他,只因為李琪雙腳在半空里懸著,雙手便有些使不上力。

李琪雙手在欄桿上移動了幾尺,直到雙腳能勾著旁邊的鐵欄桿了,這才又重新一運氣,把全身的力道都用到了雙臂上,就見兩個手指粗的鐵欄桿慢慢的變彎,李琪看見差不多能容自己鑽出去了,這才停手,她一個鯉魚打挺從這個縫隙中翻了出去。

她站在欄桿上,解下腰中的飛龍鞭輕輕一甩,鞭梢就纏到了頭頂上的房梁,房梁上的灰塵紛紛落下,好在李琪被關的地方周圍沒有關什麼犯人,要不然還真的會被人發現了不可!

李琪現在也顧不得什麼灰塵了,她騰身飛上房梁,半蹲著輕輕掀起頭頂上的瓦片,沒想到天牢外面天還沒怎麼黑,李琪從這里鑽出去,悄悄地四處觀瞧,發現天牢周圍好多士兵巡邏,看來自己出來的有些早了,李琪觀察了一番,想好了一會兒應該從哪兒走出去,這才又回到牢房,開始閉目養神。

兩只老鼠窸窸窣窣的跑出來。啃噬李琪沒有吃過的窩窩頭,李琪張開眼楮看了看,也懶得理它。

夜色漸濃,二更天的梆子響了,李琪這才又從那個窟窿鑽了出去,她避開巡邏的士兵,在夜幕的掩護下李琪很快就出了天牢,她辨了辨方向,快步向晉王府而來。

先去晉王府的廚房偷拿過幾個包子吃了,這才輕車熟路的避開晉王府的護衛來找二姐李瑾,看見二姐的房間燈火通明,李琪想來可能是晉王在,便偷偷地模向了屋頂,她最近偷雞模狗的事兒干了不少,熟練的打開一塊瓦片,就听見晉王說道︰「按理說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真是弄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愛妃你放心,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

李瑾說道︰「既然這樣,為什麼我說派人去天牢看看妹妹,給她送點東西。你都不肯?我听說那里老鼠啊,蟑螂啊,跳蚤啊,什麼都有,豈是一個女孩家呆的地方?可憐我小妹才十三歲……」李瑾邊說著邊拿著手帕抹眼淚。

晉王笑道︰「你別忘了,她可是陳摶道長的弟子,就連老虎豹子什麼的都不怕,怎麼會怕這些小東西?我不讓你派人去,是想看看皇兄到底有什麼打算……」

趙光義今天接見違命侯的時候看見了小周後,一時間驚為天人,想當年蜀國的孟昶攜花蕊夫人來降的時候,趙光義可是親眼看見了花蕊夫人的美色,無奈兄長趙匡胤也听說了花蕊夫人的艷名,為了一睹花蕊夫人艷絕塵寰的芳容,趙匡胤賞賜了孟昶及其家人,並在他們來宮中謝恩之時見到了花蕊夫人。也就在七天以後,孟昶暴死。

太祖趙匡胤則把花蕊夫人留在宮中侍宴,不久就封其為貴妃,可憐趙光義根本沒有出手就輸掉了,這次的小周後他發誓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趙光義見過了小周後之後就覺得有些春情難耐,無奈大白天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忙,好不容易混到了天黑,此刻一見李瑾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他的春心又動,說著話就攬住李瑾的腰「好了,賢妻不要哭了,你妹妹的事兒包在本王身上,你就放心吧,好不好?」他說著親手給李瑾擦了擦眼淚。李琪在房頂上面看著嘴角咧了咧,如果沒看見過趙光義摟著別的女人親熱,李琪還會以為他對二姐情深意重呢!

李瑾雖然臉紅,但是能得丈夫的愛憐還是很歡喜,屋里的二人正要親熱,卻听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有人輕輕地敲門,一個太監的公鴨嗓說道︰「稟王爺王妃,太保府送來信,說府里的尤姨娘歿了。」

房頂上正打算離開的李琪和屋子里的李瑾都大吃一驚,李瑾隨即失聲痛哭,李琪也暗暗的攥起拳頭,她心中懊惱,本來打算一會兒就去看姨娘的,如果先去看姨娘,會不會就不成出這樣的事兒了?李琪懊悔的攥著拳頭,悲痛欲絕,眼淚 里啪啦的滾落,卻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屋內的晉王不動聲色的說道︰「進來回話,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太監進來,先給晉王和晉王妃行了禮,這才說道︰「太保府的人送來信就匆匆去了,說是他們府里的尤姨娘。听說小衙內被皇上關到了天牢,就一時想不開,懸梁自盡了。」

李琪听到果然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更加傷心,她在屋頂默默地流了一會兒眼淚,也沒注意屋里眾人說些什麼,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悄悄地把瓦片又安裝回去,這才出了晉王府直奔太保府。

太保府的後院已經高高的搭起了靈棚,家人們忙忙活活的張羅著辦喪事。尤姨娘雖然身份不高,但是老夫人考慮到她是晉王妃的親生母親。肯定會有很多達官貴婦前來吊喪,這喪事當然不能辦的太減慢。

李琪躲在暗處又留了一會兒淚,雖然跟尤姨娘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尤姨娘一直都很疼愛她的,尤其這事兒都是因為李琪而起,李琪心里的愧疚當然可想而知,況且母女天性,由不得李琪不傷心,她只恨自己明知道尤姨娘性子軟弱,卻沒有早點回來安慰她,也許她早點回來,結果又會不同……

李琪自怨自艾,偷偷地看見府里的人買回來棺木,把尤姨娘裝殮了抬到靈棚里,夜色越來越晚了,府里的人大都休息去了,靈棚只留下幾個守靈的僕婦,還有艾艾慟哭的李琰,李琰慟哭了一會兒,暗香怕她哭壞了身子,忙說道︰「三娘子,你要節哀!小郎君……是四娘子還在天牢里,等著你謀劃著把她救出來呢!你這會兒哭壞了身子,誰來幫著她?所以三娘子還是不要哭了,」

李琰听得暗香說的有理,便停了悲聲,她一向是個有主見的人,在尤姨娘靈前燒了幾張紙,腦子里思謀著怎麼才能救出四妹妹,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她竟然是女孩子!李琰發了一會兒呆,覺得這事兒自己還是無能為力,只有等明天二姐回來再好好商議……

過了三更天之後,守靈的幾個人就開始打盹,靈前的燭光隨風搖曳,李琪悄悄的來到姨娘的靈前磕了三個頭,靈堂里的眾人誰也沒有發現,李琪悄然來到李琰身後。一手捂住李琰的嘴,一手攬住李琰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三姐是我,不要聲張……」

李琰睜開驚恐的眼楮,果然看見眼前的人是自己熟悉的親人,她喜極而泣,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來,李琪怕驚動他人,一把把李琰抱起來,飄然出了靈堂,姐妹二人誰也不說話,相攜著到了花園里找了一處抱廈,李琪說道︰「對不起三姐,都是我不好,不如不是因為我,姨娘也不會死……」

李琰拉住她的手說道︰「好妹妹,你還小呢!這事兒怨不得你,如果當年姨娘沒有把你扮成男孩子,還真的不知道我們幾個的命運會怎麼樣,說不定我們孤兒寡母的早就不在了,也說不定雖然人在,卻流落到了什麼……什麼不好的地方。對了,不是說你被皇上下了天牢嗎?你是怎麼出來的?難道傳言有誤?不對呀!那是皇上親自下了聖旨……」

「天牢算什麼?我這些年跟著師父可沒白學本事……對了,你剛剛說是皇上親自下了聖旨,說把我打入天牢?」

「可不是嘛!還痛斥了姨娘一頓,夫人又對姨娘冷嘲熱諷了一通,姨娘這才想不開……」

李琪心里暗恨,心道趙匡胤呀趙匡胤,原本我李琪還覺得你是個好皇上,覺得你死在趙光義手上有點可惜,最起碼你要比趙光義更有雄才大略,我還猶豫著要不要暗中幫你一把,可是你今天害死了我姨娘,得罪了我李琪,我一定要報復回來!

李琪渾身散發出一種凜然的氣息,雖說夜色下什麼都看不清,旁邊的李琰卻也發覺了,她忙說道︰「四妹妹,你可不要亂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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