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麟 初黑之卷 番外 午夜日光(上)

作者 ︰ 鏤心骷髏

巴掌大小的大陸,成為孕育成千上萬的生命的溫床,溫柔的水親吻每一個誕生的生靈,帶走它們前生的罪孽,色彩斑斕的世界百花盛放,你听那美麗的依羅河,她日夜在歌頌講述同樣的一個故事。

幾千幾萬年前,她被神靈捧在雙手放到這片富饒的大陸之上,看著日升月落,看著雲卷與舒,星空璀璨,活潑的小鹿和更多的小動物到河邊嬉戲飲水,然後人類誕生了,他們與一般的其他生靈都不同,修長的四肢,一踫就會碎般脆弱的體質,他們臉上的表情如此豐富,听他們笑,看他們哭,欣喜的神靈流淌下澄澈的淚水,就變成從天而降的雨,大神微笑的眼角,成了人們仰望的雲朵。

————你們太脆弱太渺小了,不具備堅硬可以保護自己的皮膚,也沒有鋒利的牙齒,新生的種族啊,你們想要什麼,我賦予你們。

于是人類得到智慧,每一個誕生的人類靈魂都帶著神靈的祝福,他們的雙耳可听到真實,他們的雙眼能看都本質,他們的雙手能觸模規律,他們的雙腳可抵達大陸上任何一個角落。

最初的人們只是這麼想著,神靈如此厚待他的造物。

那些得到額外力量加持的幸運兒,他們一定是得到了神靈親吻與擁抱的寵兒。

人類的進步,從形成部落到構建國家,慢慢壯大,侵蝕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于是神靈頌唱奇異的咒語,指派下麒麟,用純淨靈氣構造的神聖生靈,當守護與約束同時而至,人類的秘術已經形成的規模體系。

一直到人們犯下滔天大罪,虐殺了黑之一族。

神靈雖然失望,卻從未收回他的饋贈。

在慢慢整理出來的全部已知的秘術中,有那麼幾項是足以挑戰神靈與萬物定下的契約規則,破壞大陸平衡,扭轉時間空間雙層因果,造成巨大的,無可挽回的影響。

每一個流傳下來的傳說都非比尋常地動听,人們說,第一個掌握預言未來能力的人類,第一個預言家,偉大的秘術士,一定是一個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神靈的凡人。

十一年前。

有個小男孩蹲在自家花園,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看得出他極力想要畫出一朵普通的花兒,但尋常的點線面,任何線條和色彩在他手上都一團糟。

「基里,喬,親愛的你們在哪兒,快出來。」

一個溫柔甜美的女聲在喊著,蜂蜜和餅干混合的香味由遠而至,甜蜜溫馨的家里,另一個男孩從花叢中竄出,氣喘吁吁的樣子,一邊看著兄弟,笨拙地拍掉身上的樹葉和泥土。

「基里,你在畫什麼,老師們都說你的畫,都像一塊涂得太多黃油的面包。」

「你不要打攪我。」

哦,我的寶貝兒子們,婦人深情擁抱自己的一對雙胞胎兒子,今天是他們兩個的生日,婦人溫柔的手觸模著他們稚女敕的臉龐。

「你們父親給你們定制的生日禮物,親愛的,快打開看看,我迫不及待要把它戴到你們身上。」

神情比較文靜的那個男孩拿起造型別致的金鏈子,紅撲撲的小臉露出一個困惑的神色,女乃聲女乃氣地小聲問,「這是我昨夜夢出來的,父親看到了我的夢?」「噢,我多麼天真的寶貝。」惹得他歡喜的母親給予深深的一吻。

當夜里慶生晚宴結束後,疲憊滿足的雙生子被輕柔地放到柔軟的床鋪上,溫暖柔滑有蕾絲的棉被覆蓋他們小小的身體。「基里,誰都知道你沒有畫畫的天分,老師們說的,」明褐色的眼眸寫著篤定和小小的執著,幼小的喬發誓,「沒、沒關系,以後你想畫什麼,我當你的雙手。」

「喬,我夢到了一個黑色頭發女孩……」

帝國發生政變,很多官員被無辜牽連其中全部給發配流放,家人生離死別,哭喊沖天,歷史記載這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變動,寥寥幾個數字就代表所有的悲痛,隨著時間綿綿流淌,站在事故變動外面的人們漸漸忘記那日變紅的天空,只有因此失去一些重要東西的人尚牢記著所有細節。

「世歷3397年,伊來斯卡帝國內亂,上萬人民家破人亡。」

「我們的家在哪里?」

幾年後神殿里面慈善親厚的主教大人在帝都外圍收留了一對無家可歸的雙生子孤兒,人們用微笑在贊頌主教大人的善舉,這一對雙生子最初主動來到保羅主教面前,用最誠懇坦然的雙眸先感動了保羅。

越發穩重,平常最喜歡看各種各樣書籍,一身學徒白袍,漸漸長大了的雙生子才華洋溢,深得主教大人和神殿的眾人喜愛。

喬.希拉里和基里.希拉里,願神靈祝福你們吧!

「主教大人決定收留武聖大人的徒弟為義子?」

喬從畫板後面走出來,擼起袖管白袍上沾不少顏料,坐在一邊的基里一見就發笑,兩張相同的臉孔無限靠近。

「是的,我的兄弟,無需這樣緊張。」

「我們當然要緊張!主教大人沒有其他的孩子了,如果沒有意外,這個義子以後會繼承神殿主教這個位置,我們必須親眼證實一下這個人是否合格!」繃緊一張活潑的臉喃喃著主教大人最心軟最好騙一類的話,喬首先表現出來的的是強烈的抗拒。

「那由我來判斷審核,喬,你別忘了,你已經收到加德城學院的邀請了,找個時間我該陪著你向主教大人和夫人告別。」

「算了吧,也不知道那學院里眼楮放頭頂的家伙們看中的是你的畫還是我的。」喬說。

「喬,不要妄自評價從未見過面的人,還有,外面那些沒有源頭的謠言,你也妄自听進耳朵?」有一段時間外面的人暗地里瘋狂地求購喬.希拉里的畫。外面的人們,有些著魔一樣去到處向遇到的人傳話說著,描述這些畫里面蘊含著磅礡神秘的氣息,美麗多變的色塊,曲折的線條,畫里的物品和人都微妙地指示出將來會發生的一切,一百幅畫里面有一幅,只是甚少有人知道那摻在其中的署名一律為喬的畫之間,哪一個是喬所畫,哪一個又是的根據基里的夢創造的。

喬往畫架上放新的白畫板,思考一番在調色的盤子里擠出一大塊嫣紅似血的顏料。「最近呢,還有做奇怪的夢嗎,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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