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新奇陌生的店鋪,擁擠狹窄的空間中,因為看著老人布滿皺紋又慈祥的面龐,她心就變得分外柔軟,瑪瑙她有點喜歡老人,好像能通過看著協議的老者就可回味起一些美好。
她走近幾步,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在旁人眼中就是她開始使用秘術——在瑪瑙她的眼中,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團微微發亮的光體,有著不同的顏色和亮度,瑪琦,疊影,身邊所有的人都只剩下一個模糊朦朧的印象,關于靈魂的印象,瑪琦的靈魂是紅色的,疊影是黃色的,其他人的靈魂是更普通的各種雜色,這位老人的靈魂煥發淡淡的瑩白色,像一杯溫熱的牛女乃,醇厚。
直視真實,在她一個人走上底比倫的路上,慢慢領悟的天賦。
有時候太多地使用能力會讓她忽略一些表面上的故事。
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後,她終于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能力,看清任何人一體的外表和本質,她才錯愕地發現,自己被一些表面的虛假蒙騙了一段時間。
瑪瑙她應當拋下疊影和瑪琦所有人,離開商隊獨自動身前往底比倫王都的,因為近神者說過,她是不祥的黑色。
但此刻,她居然放不下的人是……瑪琦。
即使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夠成熟,正如小當家諷刺的,她還是就……放不下了,不可否認,有時候她看著瑪琦這個有著艷麗如冰花顏色頭發的孩子,就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
怎麼了,瑪琦?她輕輕地問,要等很久以後,那個名叫瑪琦已經長大了成為少年的孩子回眸輕笑著對她說,親愛的彌佧怓,只有你最後才發現,我是男孩子。
很久很久後,那個曾罵過她天真的孩子,在她臉上輕輕地留下一個吻,唇畔漾笑,溫柔捻住她鬢邊的一縷發絲說著感謝的話語。
那時天很藍,陽光很強烈,大家笑得都很燦爛很溫馨。
底比倫是一個很瑰麗幸福的國度。
………………
………………
「我們進來了。」
听著門發出的聲音知道有一些人進店里來了,店里的老人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你們不是……我把你們當成他們了,那麼請進來吧,客人們。」老人說。
哪個他們?老人說話有點莫名其妙哦。「或者我們能幫你解決你的問題,前提是你也能幫到我們。」隨意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身後的人們,瑪琦小當家以著最無害的表情對老人笑說。
「幫助?你們也是沖著這次地下拍賣會去的商隊吧,」老人用力地擦拭著店里的櫥窗,動作緩慢。「風塵僕僕,你們從外地而來,年輕的你們光顧著趕路,還什麼都不了解。」
「我們需要了解什麼,拍賣會已經舉行過好次,有什麼流程我們忽略的。」
「寶石。」老人說。
我們這兒還有一個用寶石做名字的家伙呢,有點怪異的視線落到全身裹在深黑色的長袍下的瑪瑙身上,視線的主人是瑪琦。
搗鼓些什麼,劃拉下店里光亮乍現,點起了非常漂亮的油燈,看清進來的所有人的面孔,老人搖頭,扶著台目光放到店門外某個方向,幽幽地說︰「紅國為了召喚新麒麟大肆搜刮全大陸的寶石,就是所謂的天地精華凝結而成的結晶,現在誰都知道,召喚麒麟原來是首要條件掌握一顆以上的絕世稀有的寶石,整日做著白日夢希望一朝召喚出麒麟成為王者的家伙太多,現在底比倫手頭擁有幾顆寶石的人都被地下拍賣會的人打過招呼,強力低價收購是他們的目的,最後用高價賣給那些口袋里的金幣滿得溢出的蠢貨,我不同意跟他們合作,他們于是就堵著我店面,這樣已經好幾天。」
「得到最好的寶石就能得到麒麟?這有悖神靈的理論誰宣傳的,毫無疑問簡直愚蠢極了,那最有資格召喚麒麟的是采礦的。」進來的時候卻沒留心附近有沒有暗哨,太疏忽了,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疊影馬上下評論,她低頭對瑪瑙說,「彌佧怓,你怎麼看?」
她的意思是想詢問一下瑪瑙,看是否看出這位老者所說的全為屬實。「……是,真的。」此刻站在店里,瑪瑙她告訴疊影,這位老人沒有說謊。
店里沒有其他人了,站在這里的人瑪瑙她都認識,沒有危險,說著陡然頓一下,心跳得有點快,為什麼她覺得如此心慌?
「我們只是要補充一些物資而已,老人家,但你剛才說漏嘴了,」瑪琦說,「他們一直這麼對待你,表明你手上的那顆寶石可值千金,非常珍貴,在底比倫你如果是一個弱者還身懷重寶,是找死的行為。」
老人笑著哼一下,臉上皺紋層層舒展。「是的,找死的舉動,唉,但你勸服不了我將它交給你,心思早熟的孩子,你的想法打住吧。」
「我只是很想看一下,你當滿足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虔誠的願望?」虛假地露齒笑一笑,笨蛋一樣的老人!小當家其實心里在嘲諷。
「孩子,這我沒說不可以。」顯而易見,老人答應得非常爽快,于是瑪琦多疑的心浮上來了,就不怕他們一行人起歹念嗎?正當大家疑惑的時候,老人慢慢轉身,爬上身後的直梯,一邊慢慢地說。「當年把寶石送給我的人是一位秘術士,他在我的店里留下了一個印記,除非我允許,否則沒有人能把它帶走的,當然,如果我死了,這顆寶石也將自毀,怕玉石俱焚所以留手,這就是為什麼那幫人拿我這個虛弱的老頭沒有辦法的緣由。」
站在高高的直梯上,模著光滑的梯子扶手,面對林林總總排成行列的商品,猶豫了一下,老人顫巍巍抽出左手從上數落從右數起的第三行第十五個盒子,一個長長的木盒,看一下就放到別處,人老就記憶力就像泡過水的紙。「噢,不是這樣,也不是這個……」老人有點糊涂了。
「人老了記不住東西,讓我再仔細回憶一下,看天黑前我能不能夠找到它……」
————第七行第九十一個,用紅色錦盒包裝的,它很大,正方形,就是它,這件東西,你不能踫,知道嗎,瑪瑙?!
————觖?為什麼?
瑪瑙听到靈魂背後自己漆黑的另一半在瘋狂尖叫,觖乍然在靈魂空間響起的聲音听起來很震怒,不知不覺中沉溺于跟著體內的另一半在對話,瑪瑙她將話說了出來,于是老人听到了。
「對,對了,就是這樣,」眼中浮起蒼涼的笑意,老人作恍然大悟狀,找到的正確的位置捧出它,旋即滿月復困惑,愣地瞪眼看著瑪瑙她,非常不可思議地說,「哎,年輕人,你怎麼發現的?」
喊出剛才那個精確位置,瑪瑙她覺得很難受,後退幾步,幾乎要哀叫一聲。
不,原來是這個……
她知道老人手中的是什麼了。
老人感慨地打開了紅色錦盒,對他們大家說,「你們應該沒有听說過它的名字,這孩子是寶石中的王者,它孤零零地被擺放在我這里已經太久太久了,如果不是心存歹念有不良企圖的人要求觀看它,我會非常樂意的將它展示出來的,它叫黑瑹,如今莎多大陸上基本已經看不到它同一類暗系列寶石的蹤影了。」
把它拿開,該死的……
觖最厭惡的第一項,就是身為麒麟的天職,挑選王者,怎麼偏偏這種時候遇上。
老人居然向瑪瑙她招了招手。
這一顆寶石巨大純淨,打開的一瞬間,好像是誰背著神靈偷偷地敲掉了璀璨星空的一小塊,然後精心放這顆漆黑的寶石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地映照在它多面的晶體表面,安靜地躺在錦盒中央的它,散發著無可比擬的邪魅氣息。
————很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那陰森鬼魅的言語還在耳邊輕蕩,這顆寶石暗地里直直地告訴瑪瑙她說,您找到我了,麒麟神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