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想知道我的秘密?」林婉儀看了眼花蝴蝶,心里微微一頓。她不知道,花蝴蝶這是不是在試探她。還是單純想要和她分享心情。
她和他畢竟不同。不是什麼都能交心的。她的秘密可以讓她立足在這里。甚至可以經天緯地,也可毀天滅地。如果花蝴蝶真的知道她是來自2000多年後的人,他還會和自己做朋友嗎?
「是,我想知道。我想听你說,你的一切。」花蝴蝶的話說的很肯定。
「那你呢?你就沒有秘密?我不信,每個人都有秘密。秘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還是你認為,你和我的關系,已經達到了可以互通秘密的地步?」林婉儀的心覺得有些累。她不想說,至少現在還不想說。被人背棄的感覺不好,很不好。她已經嘗到了。那個呂雉,曾經的姐妹,已經生動的給她上了一課。她不想再看到同樣的場景出現,看到陳平也做出同樣的選擇,在她和今後的榮華富貴之間的選擇。
「你不信任我?還是不相信自己?婉儀,讓我了解你,有這麼難嗎?」。花蝴蝶第一次試著去了解對方,可得來的卻是這個結果。他不知道,婉儀曾經經歷了什麼。才讓她這樣防備自己。
「別以為激將法就能套出我的話。我還沒這麼傻。花蝴蝶,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這就像是一下子把我剝光,讓人從里到外看個仔細一般。是需要勇氣的。你說呢?」林婉儀做了這麼個不算恰當的比喻,成功的看到花蝴蝶皺起了眉頭。
「有你這麼形容的嗎?照這麼說,那你得成了我娘子,才肯說出實情了?否則,我怎麼把你剝光,看個仔細。」
「呵呵呵!花蝴蝶,你太幽默了。不會就是為了這麼個原因才總喊我娘子娘子的吧。我可消受不起。」林婉儀這下總算明白,花蝴蝶這張嘴,是能佔便宜就佔便宜。與感情無關。
「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如果哪天想說了,我要做第一個听眾。怎麼樣,這要求不算過分吧。」花蝴蝶只得退而求其次。他相信,如果連自己都不能打動那小丫頭的心,其他人就更沒有機會了。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真心。
「好啊,如果哪天我有心情想傾訴的話,第一個告訴你。造紙方面,要是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好了,我雖然只懂個皮毛,可好歹也能出點主意。」把造紙的工作交給花蝴蝶,林婉儀心里算是落了塊石頭,這樣的大工程要是搞好了,可比開酒店賺錢多了,到時候,她還真能數錢數到手抽筋呢。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有了這麼個鴻溝擺在這里,花蝴蝶連調戲的心情都沒有了。林婉儀是他第一個想認真對待的女孩子,可如今,那個小丫頭根本連信任都沒能給予。其他就更不用說了。
「知道了。」說實在的,自從開了這林氏之後,林婉儀可是整天忙的腳不沾地的,實在把她累的夠嗆。
花蝴蝶出了房門,林婉儀就把造紙的工業流程又梳理了一遍。這可是她大學時期的期末論文。當年,為了這篇論文,她還親自去了趟西安的北張村,听村里的老人親口說的歷經千年而不變的傳承工藝。
村里的方老伯,還特意抓了兩把不同的樹皮給她看。告訴她「枸樹皮,學名叫楮樹皮。這邊兩把都是枸樹做的穰。夏天的枸樹皮叫牙皮,從樹上很容易剝落,作成的穰是黑色的;十冬臘月的樹皮和樹干粘在一起,剝下的時候帶著樹干上的東西,這樣做出的穰是白色的。因為穰分黑白兩種,所以做出的紙也分黑白兩種。」
而生產紙漿要經過備料—切穰—踏碓—搗漿—淘漿的幾道工序,具體流程是︰先篩選出用清水泡過的新鮮枸樹皮,放到石灰水里泡2-3天,然後在大鍋里蒸一天一夜。
待縴維徹底軟化,拿到河里將石灰和其他雜質徹底洗干淨後放到石碾上碾成穰,再用鍘刀切碎然後用工具壓成松散狀,之後還要放到石缸里用石具搗,使植物縴維變得更軟更細,最後放到石槽里淘漿變成均勻的紙漿。
方老伯家的院子里還有一個5米長、3米寬浸泡紙漿的水槽,據說,這個水槽一定要用石頭壘砌,才能保證水不變臭。
當時她去看的時候,正巧看見方老伯的兒子,站進一個水池邊1米見方的洞里,手持飛桿在水中來回攪動,讓縴維均勻分布在水中,隨後巧妙地使漿中的縴維覆蓋在紙簾上,形成濕紙,一張張疊放于紙床上。待達到一定厚度後,用杠桿的方法把成沓的濕紙放在支點上,逐漸除去濕紙中大量水分,形成紙磚。正好演練了一次,處理木漿的過程讓她看了個仔細。
最後就是把紙一張張撕下,貼在牆上曬干。這就算完工了。
記得當時看到這種純天然的紙張時,她可是驚訝了半天。只見紙張亮白潔淨,柔韌性非常好,就算用手使勁揉搓再展開,基本平展如初。沒想到,這手工做出的紙張,居然這麼好,簡直不輸給現代工藝下的產物,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據說這紙還耐保存,其書畫作品百十年後拿出來仍然跟剛畫的一樣。
遺憾的是現在書畫大都改用現代宣紙,白麻紙基本上沒什麼人用了,偶爾有西安美院的老師、學生或者長安畫派的一些老畫家作書畫用,還有一些來旅游的外國游客、華僑買回去當紙藝術品。
現在北張村造的白麻紙每張僅為0.25元人民幣,他們這些個手藝人,要想靠這個糊口都難。當時她還特意買了厚厚一疊,差不多一千多快錢的紙張,帶回去,送給同學們看呢。
想到這里,林婉儀心里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中國經歷千年的文化,許多優秀的文化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到最後,就連中國人自己也對自己的文化所知甚少。甚至還不如個外國的中國通來的明白。
尤其現在的孩子,整天就是外國的月亮圓,什麼都是別人的強,這樣下去,誰還會記得當初中國的輝煌?那唐宋元明清,萬國來朝的盛況?
當年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是懷著這樣的想法,而堅持不懈的以華人的身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為大家展示一個泱泱大國的氣概?林婉儀如今似乎更明白了父母的用心。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里做什麼,但她希望,能以自己微薄的知識,一點一滴的去改善人民的生活,就算只是一點點,她也會很高興。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似乎還是改朝換代的問題,這可是個大事,為了這個,不知要死多少人。如果能有更和平,更合理的方法來解決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林婉儀就將整理好的造紙計劃和細節書遞到了花蝴蝶的手里。如今項莊受了傷,店里少了人手,大家就更忙了,這個機會,怕是要等上一陣才能實行了。
昨天曹穆已經來過,給她看了殷通提供的店面。地點,面積,朝向,都很好。只差裝潢一下了。
明天就是冬至了,林婉儀準備開始放假,這段時間,她要裝潢新店鋪。花蝴蝶要準備紙張制造。
還有項羽那邊,項梁會老來找自己商量奪權的事,還有項莊,答應他要給他煉鋼技術,讓他能得到虞氏寶劍的。
哎!一頭腦官司,林婉儀都快忙瘋了。她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用,否則就再生出八只手來,否則還真是忙不轉了。
她可是連續工作兩個月了,一天都沒休息,自己都快趕上比爾蓋茨了,人家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要秘書安排好的。真是個工作狂!
「項二哥,我來看你了,感覺好點沒有?」別了花蝴蝶,林婉儀又去看了項莊。這小子,死活不肯躺在床上休息,害她找了大半天,才在院子東面的倉庫外面找到他,他正忙著清點貨物呢。
「是婉儀啊,我好多了,許大夫的藥很管用。不出五天,我看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項莊畢竟是學武的人,體能就是比別人好,昨天晚上還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今天就已經能下床活動了。
當然,人家那副樣子,跟林婉儀的特別消毒法也是分不開的,誰讓她拿酒精消毒的呢,那真的是很疼很疼的啊,不信大家自己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