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兵器!」光是入手的感覺,就已經讓項羽渾身熱血沸騰。這樣的兵器,比他所用過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看來這次虞家,確實得到了不錯的熔煉方子,那個林婉儀確實有些本事。
「項將軍喜歡就好,這是虞家的禮物,還請笑納。」虞子期將項羽找來,除了要獻上最好的兵器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能追隨在他身邊,上陣殺敵,建功立業。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虞公子客氣了。這樣的極品,我可是無功不受祿啊!」項羽摩挲著虎頭盤龍戟上的花紋,愛不釋手。但他也知道,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虞家雖說是承諾過要給出件兵器,但也沒說是這樣的極品不是?這虎頭盤龍戟絕不是這麼好拿的。
「誰說項將軍是無功不受祿?光是這熔煉鋼材的技術,就已經是對我虞家的大恩大德了。更別說還要為天下蒼生討個公道。秦皇苛政暴斂,早就失了民心,若將軍能帶著大家反了這朝廷,更是一大功績,這樣的功勞,將軍又何須自謙?」虞子期說的慷慨激揚,完全沒發現正緩緩走近的虞雅琴和殷子琪。
「哦,我還不知道,我居然這麼受歡迎。虞小姐認為如何?」項羽對這樣明顯的馬屁不甚在意。這些天,說好話的人多了去了。以前他們無權無勢,人人都不拿他們當回事。可現在卻是處處逢源,人人稱羨,果然現實!
虞雅琴沒想到項羽居然會問她的想法,稍稍楞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雅琴不過是個女子,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不過,項將軍的威名可是傳遍了會稽,大家都說,項將軍天生神力又是重瞳。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殊榮。上古至今不過才出了那麼幾個而已,不是皇帝便是聖人。想來項將軍當然也會不凡才對。」虞雅琴挑出了項羽重瞳的事,倒讓項羽又了些笑容。
正如虞雅琴所說,古來重瞳的不過兩人而已,倉頡算一個,虞舜算一個,都是不凡之人。他之所以能夠深得父親叔父期許,跟這重瞳無不關系。
虞雅琴雖然說的也是奉承話,卻讓人覺得絲毫沒有做作感,畢竟她說的都是事實。
但正是這樣半真半假的事實,卻足以讓人飄飄然起來。這樣的女子,果然是世家養出的千金小姐。處事圓滑,又大方地體。
可項羽心里卻怎麼也忘不掉殺于東時的那一幕,林婉儀眼中的無辜和震驚,讓他的心也陡然一窒。于東把過錯歸咎給林婉儀。臨死前那一眼,如利劍一般刺穿了她的心。這何嘗不是刺在自己心上?婉儀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戰爭,若不是自己一再相逼,她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了麗娘和那個孩子,她寧可散出千金。這便是她,單純,可愛,毫無造作。那晚本已走到她的房外,只是看著陳平先她一步走了進去,滿腔的話,便都哽在了喉中,這便是天意,他注定與她無緣。
想到這里,項羽又看了虞雅琴一眼。虞家已經和他達成了協議。等過段時間,便讓虞子琪嫁入項家,為妻為妾,全憑他做主。這算是虞家做出了跟隨項氏的決定。從此之後,虞家便和項氏榮辱與共,不分彼此。想到虞雅琴即將成為自己的妻子,項羽心頭又是一番苦澀。如今,只希望項莊能夠心想事成,能守護婉儀一生。
「虞小姐還真會說話,我項羽怎能跟倉頡,虞舜相提並論。那豈非太過驕狂。」項羽一向感情內斂,縱然心里百轉千回,可臉上卻看不出分毫。
「將軍何必自謙?這天下並不只有將軍一人與聖人並肩。那沛縣不是出了個以白帝之子自居的劉邦嗎?听說那人不過是個市井之徒而已。這樣也敢稱帝,將軍難道不敢于之相爭不成?」虞雅琴走到了項羽的身邊,聲音低的幾不可聞,但這樣輕聲細語的話,說出來的卻讓項羽猛然一震。再看向虞雅琴的眼神,多了些不可捉模的東西。
「項將軍,若是喜歡這柄虎頭盤龍戟,我就讓人送過去如何?」虞子期看著跟項羽貌似親密的虞雅琴,心里倒,沒覺得不妥。對讓雅琴嫁入項家的事,他也略有所聞。在他看來,這個項羽卻是個人才,年輕有為,今後更是無法限量。不過,更主要的是,他這妹妹就算嫁過去,也一定不會受了委屈。畢竟,雅琴可不是那種草包美人。她可絕沒有看上去那麼嬌弱。
「勞煩虞公子了,這份禮,我項羽收下了。」項羽雖然說的是兵器,但眼楮卻在看著虞雅琴,這話,也算是一語雙關了。
「既然如此,那雅琴也就回去了,今天來,也是看看這新造出的兵器的。寶劍配英雄,能看到這一幕,也不枉來了一遭。」
達到目的即可,虞雅琴從來都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事情沒有一蹴而就的,更何況是項羽這樣的人物呢。
殷子琪一直在虞雅琴身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所有的一切。到現在她才真正感覺出,虞雅琴的不簡單。相比之下,她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看著虞雅琴帶著殷子琪走了出去。項羽這才回了神。
「婉儀,現在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等過了年,就能開張,你有什麼計劃?」花蝴蝶看著坐在對面的林婉儀,拋開殷子琪的話題不談,而是該說紙張的問題,就是不想讓林婉儀為難。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小丫頭,就是嘴硬心軟,什麼人在她面前示弱,她都能亂發同情心。若是想要解決了殷子琪的問題,還是他出面就好,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也省得她再鬧心。
「我倒是有個主意。」林婉儀邊說,邊從房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四方形的粘土模型,放到了花蝴蝶的面前。
燒陶的話,太過復雜,再說不過是個模型,讓花蝴蝶明白就好,所以,林婉儀沒費多大心思。只尋了些粘性好的沾土,弄成了印章的模樣,上面用小刀刻了個林字。
「這是什麼?」花蝴蝶看著手里不過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小塊泥巴,不知該說什麼好。
「試試就知道了。」林婉儀拿過一旁的墨汁,將那個刻了林子的一頭沾了沾墨,便刻上了那張潔白的紙張上。
小巧的篆體林字躍然紙上,有些粗糙。畢竟這不是用專業的刻刀刻出的字體。更何況就算有專業工具,林婉儀也不是專業人士。能刻出來,就該偷笑了。看著那有些扭曲的林字,林婉儀倒沒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兀自高興的刻個不停。完全沒注意花蝴蝶此刻簡直堪比偏癱的表情。
花蝴蝶張著嘴,好半天都閉不上。他傻愣愣的看著林婉儀,說不出話來。本以為這紙張已是極致了,沒想到還有更多的驚喜等著他。林婉儀這三個字,注定成了他一生都猜不透的迷。
「你這麼聰明,不用我多說,也知道這是做什麼了的吧。」林婉儀刻上了癮似的,用那個小粘土模型,一遍一遍的刻著,直到整張紙上,整齊的豎立了一排排小小的扭曲的林字,這才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