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真乃奇女子也,我等恭喜林老板,願林老板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會稽郡聞風而來的眾人,都對林婉儀表示祝賀,更甚至有諸子百家的掌門人,紛紛邀請林婉儀做客,對紙張的制作,表示出濃厚的興趣。
「婉儀姐,楚王孫到了,你看,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開業三天,林婉儀的《墨香天下》,簡直比林氏酒店的人流量還多了一倍有余。店鋪門前車水馬龍,人潮涌動,大家都很好奇,這柔軟如布,薄如蟬翼的紙張,是否真能代替竹簡,寫下字跡。成本有是多少,自己能否承受。當初排隊進林氏,如今成了排隊進墨香。
就連熊心的車馬到了墨香門口,也沒地方停下,只得老遠就下了車,隨著人流,滿滿靠近店鋪。
「王孫來了?我這就去看看,子琪,這里你看著些,有什麼問題,就去找陳平好了。」林婉儀被一大堆人包圍著,好不容易,左一個得罪,右一個稍等,這才擠出了大門。
一出門,就看見熊心正張著大嘴,看著門口十米長桌旁的學子們,正揮筆疾書,嘗試著在紙張上揮灑的快感。
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有人一落筆,就是一團烏墨,可寫著寫著,就找到了感覺。
這可比在竹簡上寫字輕松多了,一張竹簡,頂多只能寫十幾個字。可這樣一張一尺見方的紙上,用小篆體,卻能寫下一整篇的《三字經》,足足1145個字。
熊心一點都沒有作為楚懷王的意識,走過來,轉過去,圍著那些學子們打轉。好看清楚他們究竟寫了些什麼。
一張張宣紙上,都是論語,老子,莊子的著作居多。也有人干脆寫了對時局的評論,洋洋灑灑幾千字下來,寫的還不盡興,直嚷著再供些紙張。更有甚者,別出新意,畫上一幅春寒臘梅圖,直引得眾人拍手叫好。
「楚王孫這邊請,剛開業,難免有些凌亂,王孫不要見笑。」林婉儀走到熊心身邊,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他沒當自己是王孫,林婉儀卻不能裝作不知道。只得出聲提醒他,先進去再說。
林婉儀看了眼擁擠不堪的正門,皺了皺眉頭。里面太多人等著找她問東問西。若是進去了,怕是還沒跟熊心說上兩句話,就被人拽走了。林婉儀干脆帶著熊心繞到了墨香的後門,從這里的偏門進去。可以直達內堂。那里安靜些,好方便她談拒婚的事情。
「林林老板,沒沒想到,你你這麼厲害!」熊心一臉興奮。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能夠書寫的紙張。門前熱鬧的場面,讓他也感同身受。真真切切覺得林婉儀簡直就是個天才。連這樣的奇思妙想也能想的出。
那天宴會過後,他才知道,林婉儀和項氏的關系。听說項氏能夠從殷通手里成功奪權,還是林老板的功勞。林氏酒店也是她的產業。這兩天更是開了《墨香天下》。瑩白光潤的紙張一出現,便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本來還以為她不過是個小本買賣的老板,應該不會嫌棄自己才對。沒想到,居然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這倒讓熊心根本不敢開口再提求親的事,生怕林婉儀笑話他自不量力。
「王孫請坐,墨香剛開業,招呼不周,還請見諒。」林婉儀這會兒,人手都派到了前面疏導人群。就連個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只能自己動手,給熊心倒了杯水。
「林林老板客客氣了,不不用招呼我我的,我我自己看看就行了。」熊心雙手捧著水杯,頭低到了胸前,只盯著那杯水,像是能看出花來似的。
顯然熊心還沒適應目前的身份。早該改口自稱本王了,他卻仍是我我我的稱呼。人多的時候,也仍舊會緊張的口吃。面對女子,更是不敢大聲說話。從那天宴會之後,連坦坦蕩蕩的看著對方都無法做到,生怕看到鄙夷的眼神,自卑的心態一覽無遺。
林婉儀看著這樣的熊心,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若是她開口拒絕,他會不會想不開?要是在這里鬧出什麼事來,她可不好收場。
林婉儀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花蝴蝶商量一下,再來決定怎麼說好了。
「王孫來了會稽,還沒嘗過林氏酒店的東西吧。好在林氏就在墨香的對面,今天中午就在這里吃好了。我去吩咐林氏的人送些酒菜來,王孫稍坐片刻。」
「不不用麻麻煩,我我隨便吃吃什麼都行。」熊心听說林婉儀要讓林氏送酒菜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付不起錢。他雖然被項梁他們推舉為楚懷王,可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實權在手。也就是說,離了縣丞府,他連吃一餐的錢都沒有。更別數是林氏這樣的大酒店了。
「王孫不用推辭。王孫來會稽,我作為林氏的東家,招待王孫也是應該的。我去去就來。王孫稍坐。」林婉儀說完便出了內堂。
「花蝴蝶,你說,我一會兒該怎麼開口?」林婉儀借了季布在尊門神,才好容易把花蝴蝶給招了出來。看著花蝴蝶一臉的狼狽相,林婉儀也沒功夫調侃他,這會兒,她正為熊心的事發愁呢。
「怎麼開口?這還用說,難道你真想嫁給他不成?」花蝴蝶沒想到林婉儀叫他來,就為了問這事。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嗎?還用怎麼商量?
「我還沒開口,他就已經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我怕說了之後,他想不開,怎麼辦?人要是在我這里出了事,項羽非宰了我不可。」林婉儀一邊說,一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就不信,他還賴上你不成。你要是說不出口,我去說,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什麼叫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什麼叫」
「打住,打住,你這準備干什麼呢?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別跟我打岔好不好?」
林婉儀翻了個白眼。這個花蝴蝶又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