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儀和劉盈的馬匹。順著馳道一直往前行進。眼下秦皇已被推翻,她是沒什麼尊卑概念,劉盈又是孩子,所以,他們干脆挑了中間供皇家出行的道路前進。反正也周圍也沒什麼人,即使是有農婦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
現在剛入冬,不過這靠近咸陽的地方,已經到處是白皚皚的一片。前兩天才下了場大雪,路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好在馬匹的蹄上,已經裹上了一層面氈,大大增加了摩擦力,路上人煙又少,他們才才能這樣放心大膽的策馬而行。
越接近皇陵,林婉儀的心離就越是激動。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秦始皇的陵墓啊!古代的人根本不能體會到她的心情。放眼望去,就算是經歷了2000多年,兵馬俑仍是世界上的一大奇跡。任何人都無法忽視這從這陵墓里出土的任何財富。如果能親眼看一看陵墓里面的場景,那真是不虛此行了!
不過林婉儀知道,願望是美好的,可現實總是殘酷的。能看個大概,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騎了這麼半天的馬,雖然撲面的冷風不停吹來,可林婉儀仍是出了一身汗。畢竟她的騎術比之劉盈差了許多。這麼半天騎下來,緊張夾雜著幸福,連手掌都是一片汗津津的。好不容易趕到了山腳下,顧不上其他,連忙找了條小溪,生了火,準備先喝點水,休息一下。
溪水清澈見底,岸邊是未化完的冰凌,光是看著就覺得冰涼刺骨。林婉儀看著劉盈嫻熟的掏出火折,尋了些枯枝點上火,便拿出了當初讓虞氏試著打造的一個鐵制的水杯,舀了水,用樹枝穿著,吊在火上,烤了起來。
水剛泛了氣泡,林婉儀便取了下來,嘗了起來。這樣的泉水喝在嘴里,只感覺清甜可口,比那什麼農夫山泉不知要好喝多少。這便是古代無污染,無公害下的產物。
人類發展科技,發展生產力,是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可無形中也破壞了許多自然環境。雖然現在已經在反省,在改進,可這中破壞後所帶來的後果,卻是很多年,甚至上百年都無法恢復的,這便是代價,人類發展的代價。
所以,林婉儀小心翼翼的開拓自己的生意,盡量選擇對環境,地自然不會造成傷害的來進行。眼下她的紙張生意紅火,可她也相應的頒布了些措施,必如說在收集木材區出錢修復植被,鼓勵造林,這樣,即使是有砍伐,也能逐漸恢復。況且,這個時代的人口,可比將來要少了許多,大家也都很愛惜資源,所以林婉儀心里也放心不少。
至于威力巨大的黑火藥,林婉儀卻始終不願投入制造。這個冷兵器的時代。便已經可造成尸橫遍野的場景,若是提前將火藥投入到運用中,只會增加傷亡。
項羽那天提到和劉邦對立的事,讓林婉儀不禁有些擔心。雖然歷史上劉邦最終取得了勝利,可打的也頗為辛苦,甚至差點丟了性命。連父親,妻子都落入敵人的手里。若不是夏侯嬰拼死護下劉盈、劉樂,只怕連孩子他也保不住。
兩年的征戰,不知死了多少人,才換來那個王位。如果有火藥的支持,那麼這場戰,無疑可以加快幾倍的進程結束。可問題是,自己將站到那個陣營?
林婉儀看了眼身旁忙前忙後的劉盈,又想到那個像鄰家男孩一樣的項莊,只得在心里嘆了口氣。目前的情況,她只能是兩不相幫,否則,無論輸贏,她心里都不能安心。
「婉儀姐,這里就是皇陵了,我們上去嗎?」。劉盈歇了一會兒,便已經恢復了體力。看了看眼前聳立的山峰,只得催促林婉儀加緊。
他可不想天黑了還在山里晃悠,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光是野獸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更別說這是埋死人的地方,誰知道沒什麼精啊,怪啊什麼的。
「上去?小傻瓜,應該是下去才對。別看這皇陵修的很高,可地底下才是深不可測!我們沿著山底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入口什麼的。」林婉儀還記得當年看《神話》,給她留的印象很是深刻。他們好像是從一個瀑布找到入口進去的。
雖然是電影,有了很大的虛構成分,但不得不說,也有些道理,說不定,她也能找到這麼個入口,一探秦皇陵的究竟呢。
「婉儀姐!我才不傻呢?看我不把入口找出來!」劉盈被林婉儀這麼一說,臉上頓時紅的跟隻果似的。他已經長大了,被人這麼調侃,心里別提多別扭了,隨手抽了根枯枝,狠狠的打著周圍的灌木,邊開道,邊發泄著心里的悶氣。他不是沒見過皇帝的墓嗎?這也不能怪他是不是?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別生氣好不好?」林婉儀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只覺得好笑。至于嗎?不過是句玩笑,就急白了臉。自尊心太強也不是什麼好事。林婉儀看著已經十三歲的劉盈,身高已經和她差不多,兩年的征戰,身體練得結實有力,根本看不出。他還是個孩子。沒想到,個子是長了,可心智卻沒長,看來還是哄哄他比較好。
劉盈對林婉儀的示好不聞不問,只顧一個人在前面開路,凌亂的樹叢,已經掉光了所有的枝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佇立在面前。枝椏被凍的堅硬如鐵,幾乎高過胸口,想要從這里經過,不費番力氣。怕是不行。
林婉儀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劉盈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也沒了興趣。孩子可不是用來慣的,否則以後吃虧的可是自己。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一路往前走,突然眼前霍然開闊,一片空曠的廣場出現在眼前。場地大概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居然沒有一絲雪花堆積,土地是細膩的白沙土,透著淡淡的黃色,和周圍的積雪形成明顯的對比。地面上有深淺不一的凹陷,仔細看的話,更像是一種圖案,顯得分外醒目。
場地中間是一塊類似界碑一樣的東西,光滑的漢白玉質地,不過大半人高,只是形狀有些特別,不是墓碑那樣的長方形,而是呈五角的鋒芒形。更特別的是,界碑的前面跪著一個人,看起來像是已經昏迷,頭顱軟軟的依靠在界碑上,雙手垂在一旁,如果不是身邊還有一柄直插入地面的青銅劍支持著他的身體,怕是已經倒在了地上。
「我去看看,婉儀姐,你先等在這里。」劉盈看到這樣的場面,立刻攔住了林婉儀想要上前的動作。此人來歷不明,又在這麼個本該無人的地方,不讓人懷疑都難。且不論他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好,你也小心些。」林婉儀知道劉盈的想法。可他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也不過是個孩子,這讓她又怎能放心?不過,論起武力來,她確實幫不上什麼忙,所以為了不添亂,她只好乖乖听從劉盈的命令,原地待命。
劉盈小心翼翼走了過去。站在那人身邊仔細听了半天,確認他的呼吸沒有作假,確實是昏了過去,這才將人扶著臥倒,想要看看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樣?沒事吧?」林婉儀遠遠的看著劉盈的動作,知道那人沒了危險,便也想走過去看看,她對急救措施也略通一些,或許能幫上忙。
「嗯,婉儀姐,過來吧,這人是真的昏過去了。」劉盈伸出手,模了模他的額頭,只覺得觸手冰冷濕滑,脈象微弱,看起來,似乎不大好。
林婉儀走了過去,只見地上的人不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皮膚帶著病態的蒼白,眉毛濃密,眼楮很大,鼻梁高挺,光輪相貌,可以憑個中上。只不過,那張緊閉的薄唇,透著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林婉儀仔細查看他的瞳孔,模了脈搏,又看了看面色。他身上冰冷,沒有外傷,排除了失血過多的可能,又看了看指甲,略有些發青,手掌發白,一看就是凍的,也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林婉儀看了眼他身上,連個火折都沒有,便猜測,他這或許是餓的才導致了昏迷。
林婉儀的醫學知識有限,只能招呼劉盈,先把人抬起來,找個避風的地方躺下,喂些水看看情況再說。
劉盈把人拎了起來,背到了身上,便往一旁的樹林走去。剛才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邊有個山洞,劉盈進去看了看,確認沒有野獸什麼的,作為休息的場所,再好不過。林婉儀剛要轉身,突然瞄了眼那把支持他身體的青銅劍。
劍柄上瓖嵌著一方墨色晶石,如果林婉儀沒看錯的話,和當初駱閔風帶來的那方晶石應該是同一個。
林婉儀伸手將那柄青銅劍從地上拔了出來。看著劍柄上那呈橢圓型的晶石,圓潤光滑的表面,猶如黑珍珠般閃耀著光澤。沒錯,林婉儀敢肯定,這就是當初她看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