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清晨的小路上,一匹棕色的馬兒悠閑地載著一個身穿布衣、頭上戴了頂白色斗篷的少年踏著朝露緩緩地走到了薩米小城的城門口,少年的手里還握著一個極其普通的長棍。
一大早剛打開的城門來往的人並不多,而奇怪的是門口的守衛卻對通過的人檢查地特別嚴格,尤其是對出城的人。
「站住!下來!」一個守衛對馬上的少年呵斥道。
少年頓了一下,然後依言敏捷地跳下了馬,拄著長棍,牽著馬兒往前走去,到那守衛旁停了下來。
守衛看著少年的打扮,瞬間做出判斷︰平民!旋即看到那礙眼的白色斗篷,鄙夷地喝道︰「把斗篷拿下來!」
「哦——你憑什麼?」
「你他媽的,老子叫你拿下來你還敢反抗?」听到少年平靜的反問聲,守衛瞪大了眼楮,憤怒地呵斥著,什麼東西?一個賤民也敢對老子囂張?
少年理也不理,徑自牽著馬就往城里走。
「操,你個小雜種,看老子不教訓你。」守衛登時怒極,叫囂著就要沖上來。
好在他身邊另一個守衛馬上攔住了他,勸道︰「這節骨眼上,別惹事兒!」然後轉向少年,「城主大人昨天晚上遇刺了,城里現在已經戒嚴,對出入的人我們都要嚴格檢查。」
「昨天晚上?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還在城外呢。」
「雖然是這樣,但是按規定我們還是要檢查一下的,你叫什麼名字?」
「馬修。」
「哪里人?」
「帝都。」
「到這里干什麼?」
「游歷。」
「把斗篷拿下來,需要檢查。」
「可以。」守衛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樣配合,可還沒等他高興,少年又接著繼續用平靜如水的語氣說道︰「不過看過之後,你們需要全部把眼楮挖出來。」
「什麼?你這個小雜種——」原來那個守衛頓時火冒三丈地跳了起來,另一個守衛馬上拉住他,沉著臉說︰「為什麼?你難道不敢見人嗎?」。
「因為我的老師要求我這麼做的。」
「告訴我你的老師是誰?」
「可以。不過听過之後,你們需要全部把耳朵刺穿,割下來。」仍舊是平淡如水的聲音。
守衛緊緊地盯著少年,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哦,那就只好由我親自動手了。」
「哼,小雜種,就憑你?」第一個守衛一臉鄙視地上下打量著少年。
「那你——要不要試試?」少年帶著斗篷的頭緩緩轉向那個守衛。
「他媽的,老子怕你?老子今天就……」怒吼被另一個守衛攔了下來。這個守衛仔細打量著少年,看到他微微被露水打濕的衣襟和全身的風塵之色,思索了一會兒,終于說道︰「你走吧。」
「什麼?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放他走?」那個守衛立刻跳了起來。
「從他的衣服上明顯可以看出,他昨天晚上是在城外過的夜,現在才進城,而且他是進城,又不是出城,再說就算凶手真是他,不是也沒跑掉嗎?」。
「嗯,那倒是,不過我可並沒有認為凶手真是這個平民小雜種,就是看他不順眼罷了。城主大人可是八級的劍士啊,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子,哼,反正他在城里,有機會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原來那個守衛不屑地說道。
另一個守衛聞言皺眉瞄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又看向少年已經越來越遠的身影,當這個少年轉頭說「試一試」的時候,他敏銳地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只怕這個少年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少年牽著馬兒從容地踏入城中,跳上去,朝薩米小城中最大的客棧悠然而去。
「唉——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兒,我去問過了,只有不懂魔法和斗氣的人才準許出城。」加洛斯從門外走進來,嘆了口氣,坐到瓊斯身邊,皺著眉頭對其他四人說道。
「那怎麼辦?也不知這戒嚴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瓊斯溫柔的臉上也愁眉不展。
「喂,听說城主已經是八級的劍士了,離黃金級只差一步啊,居然會在自己家里被人殺死?你們說會是什麼人干的?」羅湯達瞪著大眼楮。
「嗯,能輕而易舉地殺死白銀級頂級,這人一定是個高手,說不定還是黃金級的呢。」梅森猜測著。
高手?輕而易舉地殺死白銀級?幾人腦中不經意地浮現出一個頭戴白色斗篷的少年的身影。
羅湯達瞪著眼楮低聲細語地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
「你別亂說啊!」瓊斯馬上打斷他,加洛斯等人也都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罷了,怎麼能說出來?又沒有證據。
只有安娜冷哼了一聲,嘟著嘴氣鼓鼓地說道︰「說不定還就是那個沒教養的,哼,真想看看他被抓走還能不能那麼囂張。」
「安娜,別沒事兒找事兒啊,還嫌不夠麻煩嗎?」。加洛斯馬上嚴肅地警告她。
「哼!」安娜氣嘟嘟地撇過頭去,卻正好看到一個頭戴白色斗篷的身影從窗邊經過,走到了門口。
幾人察覺到安娜的神情有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他們正在談論的主角把馬兒交給伙計後走進了自己等人也住的這家旅館。
「他好像是剛剛進城的。」羅湯達伏低頭顱,小聲說道。
「嗯,那——應該就不是他了。」瓊斯的語氣好像有些欣慰。
眾人都點點頭,只有加洛斯一臉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少年馬修環顧了一下旅館大廳,理所當然地看到了坐在窗邊上的加洛斯等五人,微皺了下眉頭,頓了頓,才轉頭對櫃台後的伙計說道︰「一間上房。」
「上房?」伙計不屑地上下打量著少年,嗤笑道︰「那可是要25個銀幣一個晚上的。」
少年掏出一個金燦燦的金幣,扣在櫃台上,「夠了嗎?」。
「呵呵,夠了,夠了。」伙計馬上一臉諂媚地笑著,「尊貴的客人,您請這邊走。」然後殷勤地引著少年走上了樓梯。
待伙計出去後,少年馬修靜靜地坐在床上,想著昨天晚上的事。那個科比伯爵是個八級的劍士,算是這卡桑大陸上的高手了,可是他的實力在自己看來並不怎麼樣呀。先不說招式上大開大合,漏洞百出,速度也不快,就是在斗氣方面,自己有意試了一下他劍上的火系劍芒,也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的厲害之處;怕是唯一可取的就是他的力量了吧,那把看起來至少有三四十斤重的大劍在他手里竟然舞的虎虎生風。
沒錯,這個少年就是「獵豹」,也就是靈菲。她那日離開桑普爾城後,剛到達下一個城市,不久就發現後面又多了好幾條尾巴,她算是領教了這大陸上各個勢力的實力和執著了,以自己這樣快的速度,居然剛進城不久就被找到了。
看看自己全身黑袍,雖然隱藏了真實身份,但同樣也太顯眼了,尤其是自己個子這麼小,這不等于頭上掛了個牌子,上書「獵豹來也!」嗎?
思來想去,靈菲迅速甩掉了那群尾巴,出城後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平民少年的模樣,頭上罩了頂白色斗篷,又考慮到被人揭掉斗篷的可能性,就隨手拿了個長棍,好在關鍵時刻裝「瞎子」蒙混過關,順便給自己取了個「馬修」這樣通俗的名字。
可是這樣,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就不能像前幾天那樣全靠功力飛奔,而只能靠兩條腿走路了。于是,走了不一會兒,靈菲就對自己不會騎馬這樣一個事實萬分地痛恨,以至于她一看到馬,就「雙目」發光,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了,所以,就發生了之前「向馬賊買馬」這樣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只不知道那馬賊首領要是知道了這些,會不會郁悶地去撞牆。
昨天晚上自己以「獵豹」的身份去刺殺科比伯爵,本來也想像之前一樣利用上清靈咒隱匿氣息的功能偷襲對方,可是在看到對方放在桌上的大劍的時候,突發奇想,想要檢測一下自己的真實實力,這才現身出來跟對方正大光明地對戰,當然,讓對方拿到劍也在自己的意願當中。
現在看來,自己的實力在這卡桑大陸上也應該算是不弱了。可是,想到祖宅里的拉斐爾管家和那些護衛,再想想那個變態梅拉爾德,他們的實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听說無論魔法師還是武斗士,九級和八級之間雖然只相差一級,但實力上相差可以以倍數來衡量,完全是兩個不可同日而語的階段,難道關鍵是在這里?九級——魔導士、黃金級武斗士,是什麼樣的實力呢?好想知道啊,靈菲心里隱隱有些興奮,自從昨天晚上自己光明正大地對戰,輕易就殺死了身為八級劍士的科比伯爵之後,她對自己的實力就有了一定的信心。
不過,當前,她還有另外一件讓她非常不解的事需要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