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高問︰「那將軍為何如此裝扮?」
冷菁月道︰「只因我有特殊任務在身,所以行事一切低調。」
「原來如此…」
冷菁月道︰「眼下我正缺幫手,不知各位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後,容華富貴,加官進爵絕少不了各位。」
三人一听馬上來勁,齊聲道︰「我等原以將軍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冷菁月道︰「那就好,不過此事不能張揚,關乎身家性命。」三人相互看一眼,圴承諾絕不泄漏一個字。冷菁月道︰「麻煩三位在軍中打听,有沒有通匈奴語,熟悉匈奴境內的人,找來見我。」衛高道︰「將軍請放心,包在我三人身上。」
冷菁月也知道這三個是酒肉之陡,今天可為了錢出賣朋友,結識這種人,以後也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眼下使點錢利用一下還是可以的。
當晚回到軍營,一個士兵進來就叫嚷︰「誰叫冷菁月---」
冷菁月走到他面前︰「說吧什麼事?」
士兵拱手施禮道︰「更始將軍有請。」
冷菁月納悶︰「誰是更始將軍?」
那士兵回答道「就是廉丹將軍。」
原來公元19年,各地起義軍眾多,王莽便玩迷信把戲,下令改年號,布告天下,宣傳應合符命。又以寧始將軍廉丹為更始將軍,以順符命。打算以此欺騙百姓,「銷解盜賊」,民眾都嘲笑他愚妄。
冷菁月進中軍大帳,見廉丹、張徑都在,兩邊是綁縛手、刀斧手、站帳軍。冷菁月拱手比劃一下︰「冷菁月見過兩位將軍,不知叫我來有什麼事?」
廉丹吃驚地道︰「擒于將軍為何如此裝扮呀?」
沒等冷菁月回答,張徑道︰「崔發大人的主意。」
廉丹點頭道︰「此法甚妙,足以迷惑敵人,不知我軍中將帥;我等應該爭先效仿。」
冷菁月問︰「那麼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
廉丹嘆口氣道︰「如今大新朝,內有國賊,外有匈奴之繞;本帥自知食君之祿,必擔君之憂,礙于無瑕分身兼顧,還請各位多多相助,以報皇恩!」
張徑拱手道︰「將軍請下令,末將自當粉身碎骨以報聖恩!」
「好,我正要和兩位商量如何出擊匈奴。」
冷菁月冷笑道︰「將軍如果要我帶兵打仗,No!我可帶不了;一來我沒有將帥之才,二來我沒有擔君之心,還是另請高明吧!」
廉丹一听這話,頓時雙目圓睜︰「哼,冷菁月!這種厚顏無恥的話虧你說得出,當日聖上封你為擒于將軍,你為何不拒;賜金寶馬為何要受;既然你來者不拒,當知報效朝廷,不負聖恩!」
冷菁月心想當日力戰赤陽子,內勁耗盡,無奈之下只能接受王莽封賜,如今封也封了,賜也賜了,要帶軍打仗也無話可說;好歹也是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現代人,不能回到古代耍無賴。只是想到幫一個即將玩完的王朝打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廉丹喝道︰「張徑!」
張徑拱手道︰「末將在!」
指著地圖說︰「明日整軍,後日和冷將軍北上,出擊右谷蠡王!」
「諾!」
冷菁月冷笑說︰「那將軍你又如何?」
廉丹冷說道︰「冷將軍不必操心,本將會率軍出擊左賢王。」
兩天後更始將軍廉丹則率軍五萬,向西北北山挺進。張徑率軍三萬,出雞鹿塞,向正北陰山山脈挺進,冷菁月作為副將隨軍出發。
行進至哈隆格乃峽谷以北三百里,探子回報發現匈奴騎兵,約五千人。這是冷菁月所經歷的第一場戰爭,也是第一次見到匈奴人。這些人有的穿著和中原人一樣,有的穿戴獸皮,沒有統一的著裝,使用的武器也不統一,彎刀是必備的,弓和錘也有裝備由于人數上的優勢,感覺有點像一幫人去群毆幾個人,沒費什麼勁,就以對方投降而告終。
此後半個月內洗劫了幾個匈奴部落,獲得牛羊上千。士兵們升起篝火,圍坐一圈,吃著那饞人的烤全羊。
張徑突然來到冷菁月邊上道︰「冷兄弟,我等在這胭脂山附近轉了有十日了吧,還是尋不見右谷蠡王的軍隊,兄弟怎麼看?」
冷菁月道︰「我哪懂呀,不過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在明處,匈奴人在暗處,隨時都有可能被吃掉。
張徑模出一枝珠釵遞給冷菁月,她心說︰「這是送給女人的玩意,難道他知道我是…」
張徑道︰「這支珠釵是在長安時買的,打算送給我丹陽的妹妹,所以麻煩冷兄弟,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請幫我轉交給她。」
冷菁月接過珠釵道︰「依我看還是等咱們回去,你親自給你妹,我可以暫時替你保管。」
張徑拱手施禮道︰「有勞冷兄弟,先就此謝過。」
次日,有派出去的探子報,東北方向三里外發現匈奴人的車隊,人數不足千人。張徑拔出劍高喊︰「弟兄們,匈奴人又給咱們送吃的來了,沖呀!」將軍一聲號令,所有士兵快馬加鞭,奮勇向前。」
然而一直狂奔五里,連鬼影也沒有,冷菁月忙上前叫停。張徑問︰「冷將軍,你為何叫停?」
「恐怕有埋伏。」
冷菁月這麼一說,張徑掃視四周說︰「何以見得?」
冷菁月跳下馬,指地上說︰「有貨的車跑不快,這車轍印較漸,應該是空車。」
張徑說︰「萬一是敵人運送完返回的車,發現有我們,所以才倉惶逃月兌。」
冷菁月向遠處兩邊樹林掃視,只見一群鳥從樹梢飛過,用手一指說︰「張將軍你看,鳥不落樹,樹林里有人,果然在埋伏。」
張徑驚叫一聲︰「不好!是右谷蠡王。全軍原路撤退,快撤。」
冷菁月忙上馬︰「Go!Go!Go!」
這時只听見遠處一聲沉悶的號角,黑壓壓的匈奴人從兩邊林子里源源不斷地涌出,如同橇開了螞蟻窩,人數不下五萬。
張徑一看撤退是來不及了,拔也劍高喊︰「弟兄們,殺呀!」兩幫人交著在一起,馬叫聲、慘叫聲、兵器踫撞聲混融在一起,殺聲震天。前幾場仗冷菁月還沒看清楚就結束了,眼前這場仗才感覺戰爭的慘烈、殘酷。
冷菁月心中不禁感嘆︰電視上永遠不會見到這樣的戰爭場面。人的生命如草芥一般脆弱,求生的意識被凶殘取代,人的眼中沒有鮮活的生命,有的只是一具具尸體、一節節殘肢和一件件髒器。
由于匈奴人在人數上的優勢,又形成合圍,從開始的相互對抗,很快轉為匈奴人的瘋狂屠殺,冷菁月這個現代人被眼前的屠殺場面驚呆了,看著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肢離破碎,自己卻不知如何是好。
「冷將軍小心。」張徑一下出現在冷菁月面前,身中數箭墜下馬來,口中鮮血直冒,含含糊糊說︰「冷將軍不要忘記。」說完眼楮也沒閉上就撒手人寰。
冷菁月跳下馬,心里萬分難過,說︰「你放心吧!」
冷菁月一抬頭,數把彎刀架在脖子上,慢慢站起身來。這時廝殺聲已經停止,空氣中布滿令人作嘔濃郁的血腥味,全軍三萬人只剩下自己,周圍密密麻麻全是匈奴人。人群讓開一條道,一個頭領模樣的匈奴人騎馬到冷菁月跟前,這人一張大黑臉,小眼楮略凹,稀稀拉拉的胡子長了一臉,一串顯眼的瑪瑙項鏈掛在肥厚的胸前。冷菁月一看這人臉色和周圍人的臉色一樣,典型的紫外線作用。
那人斜視冷菁月道︰「你是什麼官職?」
出來個翻譯問︰「王爺問你是什麼官職?」
冷菁月說︰「將軍!」
那人用馬鞭一指冷菁月腰間的刀說︰「連刀都沒拔出來,你是膿包將軍吧!」說完笑起來。周圍的人也在發笑,冷菁月听不懂,只知道在嘲笑。接著被人五花大綁,頭也被布袋罩著,扔到馬車上,長長的匈奴軍隊向遠方走去。
這只匈奴軍隊一直向北走,途中也分給冷菁月食物和水,心想︰「正愁尋不見匈奴大本營,有人帶去正好。」
兩天後來到一處匈奴人的營地。王帳穹廬內穿著性感的匈奴少女,翩翩起舞,兩邊坐的是各部落首領,正上方胡床上是美女在懷,左擁右抱的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單于。一個士兵進來施禮道︰「啟稟大單于,右谷蠡王在帳外。」
「有請。」右谷蠡王進來手放胸前施禮說︰「拜見大單于。」
「王兄不必多禮,賜坐。」右谷蠡王坐下,便有人端上酒肉。
單于問︰「前方戰事如何?」
右谷蠡王掌放胸前說︰「昆侖神庇佑,馬尾口大捷,斬殺敵軍三萬,俘虜一位將軍。」
單于點頭道︰「恩,不錯。漢人萬萬沒有想到,本單于會在他們眼皮低下。」
右谷蠡王一招手道︰「將膿包將軍帶進來。」
單于道︰「為什麼叫膿包將軍?」
右谷蠡王笑道︰「大單于有所不知,這個將軍差點嚇得尿褲子,刀都不敢拔。」眾人一听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