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樓之上俯看,只見下面一人追打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場面甚是壯觀。如此冷菁月一人追出足足十余里地才罷手,氣喘吁吁朝潰逃的赤眉軍扔出雙輪,回頭一看,來時的路上到處是尸體和無法動彈的傷兵。回到軍中凡是見到她的士兵無不心生畏懼,紛紛躲開。
當晚冷菁月把洗了澡,換了身干淨衣服,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這時听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劉玄,手里拿著一壺酒。冷菁月道︰「這麼晚了還沒睡呀?」
「我見你屋里有燈光,所以來看看你!」二人說著坐下喝酒。
劉玄道︰「你今天沒事吧?」
冷菁月垂頭喪氣搖搖頭道︰「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惡魔,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說完吞下一杯酒。
劉玄給她倒上酒︰「說這些做什麼?今日換著是我,也會和你一樣。」
「不!你不會。」冷菁月嘆了口氣道︰「我以後都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那將來你有何打算?」
「我要去找女魃,」冷菁月一拍桌子堅毅說道︰「我要和她決一死戰!」
劉玄並不贊成,但是從冷菁月的眼神中看出,沒有人能阻止她,也就沒說什麼。
之後,冷菁月繼續趕往宛城,去尋找女魃的蹤跡。同時她還在提防著一個人,那就是赤陽子,因為從戰車陣中出現的幻景來看,此人依然尚在人間。
而劉玄接到姐姐的飛鴿傳書,讓自己速回宛城,有意讓朱鮪鎮守長安,只好照辦,並封為膠東王。
此時王莽的新朝雖然滅亡了,但是黃河以北的廣大地區,還控制在其他起義軍手里。劉風和趙萌做為幕後‘軍師’想找一位德才兼備的大將前去鎮撫,不過此事責任重大,思前想後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來。于是劉玄就建議姐姐劉風前去。
劉風搖頭冷笑道︰「我的傻弟弟,姐姐本事再高也是一介女流,那些草莽匪寇怎會真心歸降于我。」
這時朝堂大殿之上劉秀的同族哥哥劉賜提議道︰「正如國舅爺所言此事責任重大,微臣認為除劉秀之外,別人都不行!」
此話一出立刻遭到李軼、申宏屠等人的強烈反對,申宏屠道︰「劉秀鎮撫河北,就等于放虎歸山,江來後患無窮,萬萬不可。」
劉賜一听這話大怒,一指申宏屠道︰「無知小兒,不以江山社稷為重,反而以已之私誣陷他人,其心當誅,懇請皇上治罪。」
劉玄向來沒有主見,雖然姐姐和李軼等人反對讓劉秀前去,但是除此之外又無更好人選,于是就同意了劉賜的意見。于是劉賜急忙趕往洛陽去向劉秀宣旨。
劉賜來到洛陽見那里的宮殿已經修得差不多了,但是卻不見劉秀本人,李通告訴他說去城中洛興館看看。果然在一間雅間內找到劉秀,正和四人正在喝酒,這四人高矮胖瘦,丑俊不一,都是武生公子打扮。
劉秀突然見到劉賜很高興,趕緊叫店小二撤桌上殘羹,重新上菜。
「想不到小弟來洛陽沒幾日便結識了不少英雄俠士。」劉賜道。
劉秀一一介紹,這幾位分別是馮異、銚期、王霸和耿弇。大家一一見過簡單寒暄一番後,劉秀便問︰「兄長不在宛城呆著,來此做甚?難不成是皇帝派來的監工?」
劉賜搖手笑笑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說完把直接把懷里的聖旨遞給他︰「我可是拼了全力才為你爭取來的呀!」
劉秀接過來一看,眉頭緊鎖起來,一臉的為難表情︰「兄長真是會說笑,這如此苦差事,試問我如何能勝任,我看兄長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把聖旨扔桌子上。
「你——」劉賜本以為劉秀知道這個消息會高興得跳起來,萬沒想到他會如此態度,一下子氣得說不話。
這時王霸一把拿起桌上的聖旨︰「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聖旨是啥玩藝。」打開高聲讀起來,讀完後頓時爆笑起來,接著對劉秀道︰「兄弟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
劉秀白他一眼道︰「王兄休要取笑我,還不如我在洛陽當泥瓦匠呢!」
王霸一指他笑道︰「你呀,難道就甘心久屈那劉玄小兒之下不成,如今正逢亂世,你又是漢朝宗室,自當成就一番事業才是。」
馮異、銚期、耿弇立刻贊同,並且願意追隨劉秀一同前往。
劉賜笑道︰「小弟你看你這幾個兄弟這麼支持你,你若還是不去,當兄長的都看不起你!」
王霸一拍桌子道︰「對,你不去咱哥幾個就各走各的!」
「對——對」
「好好好!」劉秀一臉無奈道︰「既然各位這麼看起得我劉秀,我去便是。」
公元二十三年十一月,劉秀受劉玄的委托,以漢政府的名義,北渡黃河,鎮撫河北各地去了。
話分兩頭,冷菁月趕到宛城後,游走周邊山林,不斷向山民打听關于女魃的下落,不過毫無進展。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一晃就過了一個月,冷菁月逐漸失去了了信心。拖著疲憊的身軀加到宛城城中,打算休息一晚,再去翠竹山找找。
此時已經是黃昏,冷菁月找了間客棧住下,突然听見外外街道上吵吵鬧鬧,甚是熱鬧。想來是那些打把式賣藝的又表演了什麼新鮮玩藝,惹得路人歡呼。房門被敲響了,開門一看是店小二,端來酒菜飯食。
「姑娘您不出去看看,外面都炸開鍋了!」店小二興奮道。
冷菁月吃口飯,無味笑笑道︰「我向來不喜歡湊熱鬧。」說完擺出三十個珠錢在桌子上。
店小二收起錢道︰「在我們可是難得一見的千古奇觀呀,不去看看怪可惜的!」店小二說著收起珠錢。
冷菁月心說老娘什麼沒見過,隨便說一樣現代的東西對他們這些古人來說都是千古奇觀,甚至是‘萬古奇觀’。想到這有點不耐煩道︰「我對那些‘民間藝術家’的表演不感興趣,沒事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