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先回翡翠居,不要多想,娘親我自有道理。」柳氏擺擺手讓女兒回自己的院子,琴素素朝相爺父親和娘親福了一福,帶著翠兒出了听濤居。
素素走了,琴相爺和柳氏也站了起來︰「列位不必躲藏,小女已經走了。」
琴相爺向屏風後面的那幾位作了一揖,躲在屏風後的那兩男兩女臉色不一的走了出來,白家夫妻倆是失落、無奈但也意料之中的神情;李家夫妻倆卻是面面相覷,沒精打采。
「恭喜李兄,賀喜李兄,我們軒兒沒有這個福氣,這麼一個秀外慧中、又難得識大體的外甥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李家得了去。只是小公子太不懂事。」來琴府求親失敗,原本就在意料之中,琴相國和李太尉私交甚好,而且又有兒女婚約。
只是兒子白雲軒略通人事以後,便一直傾心琴家外甥女,今日若不是順著兒子的意思來琴府一行,成了,抱外孫便指日可待,敗了?唉,敗了也好,也該是兒子夢醒時分了。
李太尉見白文濤神情真摯,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自己倒是臉紅起來︰「讓白侯爺見笑了,久聞小侯爺溫文爾雅、儀表不凡,是個人才,他日定當有窈窕淑女做你兒媳。」
「太尉有所不知,我那軒兒是個脾氣耿直的痴兒,若是外甥女今日答應了我們……不談也罷。」雖然已是人到中年,白文濤這個氣質美男依舊是個禍國殃民的大禍水,這個溫柔多情的美男子柳氏的妹妹柳如眉,成親以後,夫妻倆夫唱婦隨,小日子過的好不逍遙,只是時間久了,白文濤還是沒有堅持原來的想法,嬌妻美眷,白侯府內也是硝煙不斷。
「小侯爺大有父風,可喜可賀,倒是比小犬知事多了。」李太尉這一句是喜怒皆有,人人都听出來剛才琴素素那一句「李岩還未同我成親,便想到要三妻四妾……孩兒若是嫁入李府,將來日子一定不會好過」讓李太尉下不了台了。
但琴家二小姐剛才只是對她父母陳述兒子在她心中的印象,並不知道未來的公公婆婆也在這里,所以李太尉即使生氣,也只能生自己兒子的氣。李太尉和琴相國兩親家都是官居一品,琴相國和李太尉一樣、家里小妾眾多,若不是琴素素立場堅定,今天在白侯爺面前便要臉面丟盡了。
李岩今年十五不到,卻是急著娶琴家二小姐,當日若不是听聞琴家二女兒得了什麼失心瘋,兒子死活不肯答應這樁婚事,他也不會早早許諾允許兒子娶妾,再說,男人三妻四妾,古來有之,算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還是先安慰將來要嫁女兒的琴相國吧︰「琴兄放心,回去以後我一定讓孽障來給素素賠禮道歉,屁大的孩子,還未成親,便想娶妾,難怪素素要生氣。」
「李兄不必多想,你我三家都是熟人,素素承蒙表兄喜歡,總比表兄討厭她好,只是素素自小被她娘親嬌慣了,將來進了你們李家,還望李兄和夫人多多擔待。琴素素最後大義凜然的話到底打動了她的相爺父親。
「孩子們的話你也當真了,素素將來嫁了岩兒,我夫妻自會把她當女兒般疼愛的。」李太尉夫妻倆連忙承諾到,見相國夫人柳氏似乎也有話要說,太尉夫人忙問道︰「姐姐有話,但說不妨。」
「他們的婚事……還是按原來說定的日子,一則他們年齡都還小,不懂事,二則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對彼此消除點成見。再說他們倆都沒滿一十五歲,成親太早,對男孩子太傷身子了」。柳氏對李家今天要讓女兒早日過門的消息很不以為然,女兒還小,而且一直不喜歡李岩,相爺又礙著面子不肯退婚,她既心疼女兒又不能違拗著相爺,真是左右為難。
「就依姐姐所說,況且,他們倆年紀確實幼小了些。」今天素素總算給了他們李家面子,雖說是礙于他們兩家早有婚約,但總算是沒有讓他們在白家面前丟了顏面。
乘大家說話的功夫,侯爺夫人抓起眼前這盤香噴噴的小甜點吃了起來。
「姐姐好小氣,外甥女會做了如此美味的甜點,今天若不是借軒兒說親,我竟是無緣品嘗了。」白侯爺的夫人柳如眉和相爺夫人柳氏是親姐妹,她們的父親柳老爺子是當世名儒,除了學問,武功造詣卻也不凡,但除了兩位女兒,在琴、白兩家幾個得他真傳的外孫知道外,倆位身處高位的女婿反而被瞞的滴水不漏、毫不知情,他們只知道幾個男孩子被老丈人帶出去求師學藝了,哪里想到他們的師傅也正是他們的老丈人。
琴家那一對雙胞胎兄弟琴逸龍、琴逸飛、二妹妹琴素素,白家的大公子白雲軒四個人都是柳老爺子親自傳授的,白家二公子白雨軒今年只有十歲,是他哥哥代授武藝的。
柳老爺子年紀越大,玩心卻越重,他在柳府呆的時間不多,很多時候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個人,此刻卻和外甥白雲軒在侯爺府不醉不休。
「外公,父親大人和娘親都出面了,您說這一次有幾成把握?」白雲軒握著酒杯,悶悶不樂的問自己的老外公。今天早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和二表妹表白,卻被她拒絕了,回來纏著父親和娘親去琴府說親,娘親他們雖然依言去了,但他自己心卻還是蕩在半空。
「是你問我的,那我可說了。」柳老爺子怕外甥受的打擊太大,看了看他臉色才據實回答,「要我說,一成把握都沒有。」
柳老爺子沒有打算花言巧語撫慰心中忐忑的外孫,老外公這麼一說,白雲軒那一雙醉眼迷離的星眸頓時黯淡了,吐出來的話更是苦澀︰「外公,我對素素發誓,今生我只娶她一人,絕不納妾,她卻還是不為所動。您說,我哪里不如李岩?素素也討厭李岩,卻為了那個狗屁婚約,不肯答應嫁給我。」
「素素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她哪里會為了什麼婚約不肯答應,」老頭子明明感覺出了什麼,卻抓不住外甥女心里的真實答案,目前為止,他既然沒有理由說動外甥女素素,便只好勸外甥白雲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你爹娘出馬也不行,以後你就不要動素素的腦筋了,安心做她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