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到翡翠居已經好幾個月了,她可是娘親身邊最得力的幫手,有她盯著,這段日子,琴素素表面上還是像從前一樣,安分守己的做她的相府二小姐,私底下,特別每個月和柳老爺子約好的那幾天,她還是雷打不動的跑到後山習武,沒有必要表現的那麼敏感,做的太規矩了,娘親她們肯定不習慣。
每次外出,麗娘必定隨身跟著,有時候她故意跑的很快,她也從沒有更丟過,和她夢中感覺到得那樣,麗娘確實本領不凡,最起碼,比她要厲害多了。
快過年了,整個相國府都顯得喜氣洋洋、熱鬧非凡,再過幾天就是臘月初八,就是二小姐琴素素的十五歲生日,這可是相府的一件大事情,意味著一個女孩子從幼年跨入成年的轉變,說明她可以嫁人了!
一眨眼,琴素素到大周朝快七年了。
剛入冬,今年便已經下過好幾場大雪了,昨天晚上又是一夜好雪,琴素素才醒來,睡在外屋的翠兒听到響動,忙披衣起來,听小姐有什麼吩咐︰「小姐醒了,昨晚的雪下的好大。」
「別忙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先穿好衣服,仔細別著涼了。」翠兒只披著件小棉襖,還沒有沒來得及穿上棉褲,就過來伺候她漱口更衣,琴素素示意她先打點好自己,這個時代可沒有那麼多抗菌素、抗生素,生了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屋子里暖暖的,一入冬,各個主子的房里早就升起暖爐,外面雖然是天寒地凍,屋里頭依然暖意融融。琴素素懶洋洋的靠在床頭,心底里覺得悶悶的,娘親派麗娘來,說的好听點怕跟著她的小丫鬟們年輕、不懂事,對她照顧不周;說難听了就是來監視她的。
都怪美男表哥不好,他睡不著,可以吟詩作畫,再不濟還可以找人聊天呀,沒事守在相府外做什麼,要不是他,她早就拿著大把的銀子游山玩水去了,也不用整日里無趣的守在這個屋子里。在古代做大家小姐簡直就是坐牢,還不如在現代社會做個窮人,最起碼,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去找工作呢!
想到這些,琴素素輕輕嘆了口氣,卻听到門口娘親屋里的雲霓在人和麗娘說話,琴素素輕輕問了一句︰「雲霓,娘親有事?」
麗娘和雲霓一起撩簾進來,雲霓抿嘴笑著對素素說道︰「夫人說了,雪天路滑,請小姐們不必行那些虛禮,等天氣暖和了再說,還有,快過年了,夫人身邊沒有麗娘,很不方便,在小姐這里也沒事,今天請麗娘回夫人那里幫忙。」
听到雲霓這麼說,麗娘倒是朝素素福了一福,立刻收拾起自己隨身的衣物來,她是娘親用慣的老人,這幾個月麗娘在這里,晚上小丫鬟們根本不敢有所謂愈矩的表現,從前晚上消磨時間的那些紙牌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這會兒要走了,琴素素便讓翠兒拿出一個娘親送她的玉鐲子,跟著自己幾個月,總該表示表示的。
麗娘推辭不過,也收了下來,拿著自己的衣物,和雲霓一起回夫人那里了。
听著她們倆的腳步聲出了院子,琴素素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希望天天下雪!每天清早府里的兄弟姐妹們依例該去娘親那里請安,既然不用去了,索性再睡一會吧,琴素素想到這里,也懶得漱口了,坐下來又鑽進了暖烘烘的熱被窩,翠兒和珠兒她們看著小姐的樣子,都「吃吃」笑了起來。
入冬時節,晝短夜長,昨天晚上老早就睡下的,這會兒睡下去,怎麼還睡得著?睡不著,偏又躺不住,琴素素索性又從床上坐起來︰「翠兒,我不睡了。」
有錢也不錯,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嘴巴說說就可以了,琴素素腦子里轉著雜七雜八的念頭,翠兒她們忙著給她梳妝打扮,小丫鬟們把早飯送到屋子里。
麗娘總算適應了二小姐吃飯要有人陪的習慣,像來的時候那樣,今天突然就回到娘親那里了。平日里她和翠兒、珠兒圍著桌子和素素一起吃早飯,今天又回到了三個人吃飯的情景。
「這菜太淡了,翠兒,一會兒你去廚房要點肉,各樣蔬菜都要一點,待會兒我們自己弄菜吃。」琴素素吃東西絕對沒有挑食的壞習慣,上一世她忙著賺錢還房貸,吃飯靠邊,成了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情,到了大周朝以後,她再也不用為生計奔波了,日子久了,突然想起了上一輩子在街頭地攤隨處可見的點心麻辣燙,在翡翠居的小廚房里嘗試好幾次了。
麗娘不在,倆個小丫鬟不在抑制自己了,差點沒有跳起來歡呼,她們的小姐除了不會女紅,簡直生就了一雙巧手,無師自通就會做菜,更會那些廚娘們都不會的甜點,她們都被分在翡翠居,算是跟對主子了。
于是,早餐剛過,翡翠居里的小丫鬟們都已經開始期待中午的那一頓了。
大哥二哥他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她有時候即興想起做些小甜點,兩位哥哥恰巧趕到,總說她有好東西不肯分享,中午不如請他們過來一起吃麻辣燙。想到這里,琴素素便朝兄長他們住的前院走去,翠兒和珠兒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忙上前跟著。
兩位兄長比琴素素大了兩年,早就定親了,未來的嫂子一個是御史大夫的女兒,另一個卻是皇室的公主,就像姐姐一樣,相爺父親為子女們定下的親事無一例外都是為了穩固他的官位,一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家庭背景,如果可以,她寧願出身在小康之家,吃穿不愁即可。
哥哥們的院子跟她的到底大不相同,少不了那些花花草草的點綴,卻多了幾分大氣,琴素素一路踩著雪才進了大哥琴逸龍的院子,眼便能看到架子上放的那些棍棒,在這個初冬的早晨,院子里的那些臘梅花開的正艷。
「大哥——,二哥——。」倆位哥哥是雙胞胎,他們倆原本也是毗鄰而居,只是二哥琴逸飛經常粘在大哥這里,這會兒不知道去那里了,琴素素看到大哥的跟班旺兒在院子里,開口便問︰「旺兒,我大哥二哥呢?」
「大公子和二公子有事,一會兒奴才就去回稟他們,天氣冷,奴才先給小姐泡茶喝著。」二小姐是兩位公子爺最最喜歡的妹妹,只是現在……女孩子家過去不大適合。
兩位哥哥不在屋子里,跟他們小廝們也支支吾吾的,那一副有口難言的神情,倒是讓琴素素笑了起來,她是這個琴相府里最叛逆的小姐,哥哥們的事,她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定是拉了哪個丫鬟或者干脆從外面弄了個官妓,正在這個院子的哪個角落里上演一副活生生的讓人噴鼻血的*。
她可管不了那麼多,倆個哥哥和她可是最親近的,這個時辰,相爺父親一定也去皇帝老兒那里上班了,她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眼光掃視了一圈,琴素素大著嗓子朝暖閣喊了一聲︰「大哥——,二哥——,再不出來,我可要來找你們了。」當然,她只是嚇嚇他們,雖然她的心理年齡不小了,可也沒有眼饞到要看別人尋歡作樂。
這一嗓子可真有用,琴素素只是裝著要沖進那里找她的倆個哥哥,旺兒他們幾個小廝想攔又不敢攔,她的倆位哥哥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是立時就出現在她眼前了,倒也沒有衣冠不整的跡象。
難道是她多想了?大哥琴逸龍到底沒有掩飾好心底的慌亂︰「妹妹找我們有事?」
要是麗娘跟著,琴素素估計也不會做這麼讓哥哥們心跳的事情,這幾個月麗娘盯著,她可是好久沒有機會做這樣讓大家心跳的事情了,這會兒看哥哥們這麼緊張,小嘴一撇,裝出一副無限委屈的樣子說到︰「待會兒我在小廚房弄好吃的,特地來請倆位哥哥一起品嘗,哥哥們討厭我了?」
琴素素這麼一說,這對雙胞胎哥哥倒是艾艾斯斯的無言以對,她是他們最喜歡的妹妹,雖然調皮,卻是這個家庭里最最不會算計的一個,這會兒听她這麼一說,他們倆都搖頭否認,做哥哥的喜歡她都來不及,怎麼會討厭自己的妹妹呢?只是……先哄她離開這里再說!
「素素,現在就去你的院子里,二哥給你當下手,待會兒做的菜鐵定好吃!」琴素素的二哥琴逸飛拉著她,朝翡翠居走去,大哥琴逸龍見了,也陪她說著話兒一起走去,出院子的時候,朝旺兒使了個眼色。
在相爺府,哥哥們、甚至是自己的相爺父親拈花惹草,只要不出去,也不算荒唐,這個世道便是如此,只是,哥哥們這麼用心的瞞著她,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