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琴素素似乎感到床開始搖晃起來。地震了?
地震了!這個認知讓昏睡中的琴素素驀然睜大眼楮,正要跳起來逃命,卻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活動的車廂里。
天還沒有亮,她瞪著眼楮正要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時,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而慵懶的聲音︰「素素醒了?」
一股極為熟悉的男子氣息撲入他的鼻腔里,是大灰狼夏侯啟!
「我怎麼在車上?你怎麼在這里?」才睜開眼楮,忽然而來的刺激讓琴素素徹底忘記了夏侯啟的神秘身份,忘記了在森林里就彌漫在心里的那股恐懼。
「素素膽子真大,為什麼要逃?」夏侯啟在她頭頂恨恨的問道。
不知道趙彥他還在不在別苑,發現自己失蹤了,趙彥又是什麼反應?琴素素極想開口問趙彥的消息,但眼角里看到夏侯啟那張稍稍有些郁怒的臉龐,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琴素素正考慮該開口,夏侯啟伸手一撈,琴素素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在他懷里了。
「十公主那麼喜歡你,二皇子也不是好東西,我在那里多呆一分鐘,小命就玩完了,是你逼我逃的。」琴素素強作冷靜的說出她離開的一大原因。
夏侯啟听了琴素素的話時,原本郁怒的臉龐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笑非笑的看著琴素素說道︰「素素倒是天才,易容是天才,做偷兒也是不凡,前些天做丑女可是過癮?」
「過癮,當然過癮,做丑女……可比做美女開心多了。」琴素素原本說的很順,見夏侯啟與愈听笑的愈溫潤,稍稍模到點性格的琴素素愈說愈清,最後幾不可聞。
「過癮?索性,把這張臉劃成名副其實的丑女,我也不用一直牽掛了。」夏侯啟冷冷的看著眼前那張已經稍稍露出本來面目的小臉蛋,心里有一絲沖動,若不是因為這個小女子,他從來都是把自己的情緒控制的滴水不漏。
「大哥要是真這麼做,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對自己實在下不了手。」琴素素咬著牙對他說道,「做丑女雖然擾人嫌,最起碼沒人騷擾。」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既然他這麼說,自己就順著他的意思回答他好了。
「誰騷擾你了?是趙彥?」夏侯啟雖然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琴素素還是成功的接受到他眼神里的憤怒。
「趙彥是我的故友,他不會像你一樣騙我嚇唬我!」明明是他錯在先,居然還倒打一耙,琴素素恨恨的說出這個鐵一般事實,卻故意忽略了他說的「騷擾」。
「故友?」夏侯啟眼楮對著琴素素狠狠的瞪了瞪眼楮,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一秒鐘明明就要發作。下一秒卻狡黠的朝琴素素笑一笑。
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琴素素來不及防備,夏侯啟冷哼一聲,食指早已經撫上了琴素素紅艷艷的小嘴唇,輕輕的在她花瓣一樣的小嘴里按了按,他呼吸急促了起來,琴素素瞪大眼楮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俊臉,她的臉更紅了。
「要不是我,說不定也沒有現在的他,我和他認識在前,自然是故友。」琴素素衣努力忽視著籠罩在身上,無孔不入的男性氣息,假裝強硬的說道。
「一見面就要娶你為妃的故友?」夏侯啟冷笑道,「你答應嫁我在前,卻又和他卿卿我我,牽扯不清,這筆賬,日後我自要找他清算。」
「他叫你叔,你居然要找他清算?」和趙彥僅僅相處一天,琴素素早已經對這個大男孩產生了好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亡」。要是夏侯啟因此動了這個無處可依的大男孩時,琴素素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你若是乖乖的,永遠不和他見面,我就考慮不追究他的一時之過……」一股難以形容的郁悶和惱怒把琴素素駭住了。
腦子里正考慮該怎麼說服這個固執的男人,正在這時,夏侯啟伸手強抬起她的小臉,琴素素入一雙幽深的眼眸中,這眼眸漆黑,深沉如星空,似含著無盡的旋渦,讓她怎麼也拔不出來。
夏侯手雙手向下移,一直移到琴素素的肩膀旁邊,緊緊的把她完全的鎖入懷中。然後,薄唇在琴素素的嘴唇上輾轉著,濃郁的男性氣息沖入琴素素的鼻腔,這時,一條溫軟滑膩的舌頭夾著清香向琴素素緊閉的牙齒間擠去,夏侯啟的吻不管是溫柔的或是狂暴的,永遠帶著不可一世的強橫掠奪意味,灼熱的軀體帶著沸騰的怒火將她緊緊禁錮住,帶著侵略懲罰意味的吻如暴風驟雨般襲來。
唇上好痛,不知道有沒有出血,骨頭也快被壓碎了,夏侯啟盡情發泄了一陣,火氣總算消去一些,琴素素卻徹底被他充滿侵略性的熱吻徹底迷暈了,心跳加快,呼吸加快!
記得21世紀有句經典口頭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琴素素很恐怖的發現,自己居然有愛受虐待的傾向。潛意識里明白他是讓自己不安定因素,身體里卻有無數個聲音在繼續邀請他加深這個吻!發現自己有這個奇怪反應的琴素素不顧一切的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夏侯啟總算滿足了一直以來的渴望,若不是因為在野外,此刻,他真想就這樣要了她!讓他成為他的人,免得她的小腦袋瓜里一直起著要逃跑的念頭。
這段日子他出動了手底下的精銳到處尋找她,下屬來報,說潼縣素素可能出現在潼縣,但面目相差太大,不是那個滿臉雀斑的女子,夏侯啟立即聯想到自己身邊不翼而飛的易容藥和洗容水時,沫子為和貼身的那倆個長隨跟著他馬不停蹄的趕到潼縣,才到那里,卻被告知又一次失去了她的蹤影。
潛伏在成王別苑的密探來報,成王四子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嬌小,長相清秀的男子時,直覺讓他一路追蹤到了這里,果然,到了晚間,探子的密報告訴他,白天擄掠回來的男子已經成了女子。
即使發現身邊的女子不見了,趙彥也不敢停留,托成王妃悍婦的福。她央求成王向皇帝要的聖旨倒是幫了夏侯啟的一個大忙……
夏侯啟還在那里深呼吸平息內心的,琴素素卻不管不顧的靠著馬車睡著了,這些天她最最擔心的就是會被夏侯啟找到,既然他已經在身邊了,琴素素反而放下一切思想負擔,干脆安安心心的睡覺了。
天亮時,馬車在潼縣驛站停了下來。
還在呼呼大睡的琴素素被夏侯啟點了穴道後,睡的更沉了,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下車的,夏侯啟略作休息後,用皇帝給他的令牌親自調來了潼縣縣官的大印。一切安排妥當後,才讓沫子為叫醒了和衣而眠的琴素素。
于是,一大早的潼縣驛站內,上演了一副惡霸地主和弱女子斗智事件。
「琴素素,為什麼要逃?」夏侯啟看著眼前垂頭站著的女子,柔和的燭光灑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柔弱溫順,但事實證明,這個女子根本天生反骨,琴素素撇撇嘴,當是沒听到,他問的話太沒有新意了,早就知道為什麼,居然還開口問她。
見琴素素沒有理他這麼嚴肅的問候,夏侯啟以問天氣的輕松口吻問站在一旁的管家沫子為︰「侯門客棧的伙計要是私逃,該如何處置?」
「輕者鞭二十,重者仗殺。」沫子為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听說客棧里的伙計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在大周,或者說在以往任何一個朝代,奴婢的生殺大權都是在主人手里的……琴素素听了,身子微微一震,鞭二十自己就玩完了去投胎了,封建地主夠狠的,不把人當人了。
夏侯啟自然看出璇璣的懼怕,溫柔地開口道︰「素素,你有什麼話要說?」
「你親自讓人在相府後山布下我溺水身亡的假象,害我的娘親和哥哥們傷心,到現在,你居然問我這些?我又不是你侯門客棧的人!」琴素素被嚇得過火,火氣反而上來了,恨聲道︰「反正我人在你手上,你要殺要剮,又何必搬出那麼多借口規矩?」
夏侯啟哈哈大笑,起身將她拖到桌旁,溫柔地道︰「素素好聰明,你不是讓你的小表哥告訴你相府夫人,你還好好的活著嗎?素素。琴素素?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素素兩個字到底是如何寫的,是‘速速離開’的‘速’呢還是‘簌簌發抖’的‘簌’?何不讓我明白,你的大名到底是怎麼寫法?」
繞著彎說了這麼多話,上一刻還在和沫子為談論什麼處置,下一刻居然和她談名字,看他二十出頭三是不到的樣子,實在不該是更年期男人有的反應……琴素素想不明白夏侯啟為什麼會這麼問她,但想「羊入虎口」,這個時候順著他比較好,于是提筆在紙上寫下「琴素素」三個字。
夏侯啟拿起紙來看了一眼,嘴角一彎,似乎很滿意琴素素的合作,隨手把它遞給旁邊一個書生模樣大胖子。
大胖子有些費力的躬身接過那張紙,走到一旁書桌上筆走游龍,快速書寫起來,寫完從袖中拿出一個大印章小心蓋上,然後彎腰,將紙恭敬遞還給夏侯啟。
琴素素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直到那張紙被放到自己面前的桌上,她才看清楚上面的字跡。
那竟然是她的賣身契!
言明她身價五十兩賣斷,人銀兩訖,從此以後生殺販賣全由侯門客棧處置雲雲,琴素素當場氣炸了︰「你們這是偽造文書!」
夏侯啟笑道︰「由潼縣官府蓋印作證驗明正身,又有你的親筆簽字,怎麼是偽造?哦對了,還差一樣……」說著抓起琴素素的右手,將拇指按向放在桌上的朱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