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心情舒暢的進了門,見到院中積雪已經被打掃干淨,心情更好了幾分。本書由
進山采藥的族人回來,這一趟收獲頗豐,最重要的是,她跟阿烈一直盼望著能找到的幾味珍稀藥材非得在這般冰天雪地的時節進入深山才有機會尋獲。
掂量了手中被裝滿的木盒子,景嵐快步進了房中。
等下就派人去溫泉山莊送個信。
算起來,已經有很多天都沒能見到她那位謫仙般的師傅大人了。
「雲哥哥,」景嵐對著空氣小聲嘀咕了一句,剎那間身後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她回眸,見到阿烈穿過院子的小徑走到她跟前,似笑非笑的道︰「你當我面,念叨著別的男人,也不怕我犯了醋勁兒」
景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跟來做什麼,剛才說了半天話,不是讓你幫我送一份藥到蠻子家麼?」
「送去了啊?」阿烈跟她視線相交,不由的笑道。
「真的假的,這麼快?」景嵐狐疑的看了阿烈一眼,見到後者肯定的點了點頭
「早送去了,我腳程比你快得多,再說你一個人端著個木盒子,在院子里頭傻站著,」阿烈抬手折下院中一截覆蓋了薄雪的花木枝椏,動作快如切,枝葉在手,居然上頭的雪還有一半多,「瞧你也不進門,還念叨著你家師傅,耽誤了不少時間啊。」」你功夫又精進了。「景嵐先是夸贊一聲,接著不置可否的看了阿烈一眼,繼續原先的話題道︰「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派個人去山上問問。」
阿烈瞥了她一眼,愣怔幾秒道︰「不是說了,在閉關療傷,不見人麼?」」上回,我自己都上山去問過的,守門的告訴我,說你師傅特意囑托過的。什麼人去都不見。「
阿烈抬起樹枝往眼前比劃了一下,雙眸微微眯了眯。」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啊。「景嵐飛快的看了阿烈一眼,眼神中帶著不滿道,」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師傅的事情。你別忘記你可欠了他天大的情,救命之恩啊。「」我關心你啊,我一直都很關心你。「阿烈嘻笑著抬手拍了拍景嵐的肩膀,「以後也會更關心。」」讓開,「景嵐更不開心了,提高了幾分音調道,」我師傅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她頓了頓道︰」還說什麼關心我呢,你忘記上回說的日子了?「
阿烈迷惑不解的望了一眼景嵐,隔了片刻才後知後覺的道︰」啊,對了。眼見到初九了吧?「」可不是。「景嵐見到他總算是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了,師傅說好的出關的日子。
她嘴角動了動道,」你過日子都過糊涂了,初九不是就在明天了麼?「」上一回,師傅閉關。說好半個月的,但是還差了兩天沒到,他就出來了。「」今天初八,我們在山下,不知道溫泉山莊的情況,這個時候,說不定師傅已經結束了。「
阿烈轉身往山莊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怎麼到現在都沒人來告知我們。」
「哎,」景嵐忍不住抬手往他肩膀上捶了幾下道,「師傅的個性你又不是不曉得,他一直都很反感我派去照顧他的人,動不動就往這邊傳消息。」
「他肯留在石崤山,是我們這兒走運。萬不能讓他覺得被監視了一樣,不管是不是出于好意啊。」
景嵐有些走神,定了定才道︰「以前為了這個,還鬧得不愉快過,現在他就算出關了。也沒那麼快就有人來通知。」
「就在他眼皮底下,下山送消息,你以為侍從有幾個膽子。」
「真當我師傅是擺設。」」我真是擔心他啊,上回從江淮災區回來,一直都狀況不好,你說,不知道這一次閉關,他恢復了幾成?我日夜懸心著呢。」
景嵐眉宇間憂心忡忡的,不由得在院子里轉起圈來,阿烈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景嵐的腳步,瞅到她停了,趕緊走過去拉住她。
「好了,景嵐,你就別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在這兒亂轉,胡亂猜,你轉上幾十圈也于事無補。」
阿烈看著她一副失去主心骨的樣子,笑道︰「我的確是很佩服你師傅的,你跟著他學醫算起來也不算長久,哪有我們從小長大在一起練箭的時間久。」
「可是你在他手下,改變還真不是一點點。」
「你父王都在說呢。」
「你去見過父親了?」景嵐側頭望著阿烈道,「這又是幾時的事情啊,你不是天天都忙著練箭麼,再說,你住的還遠。」
「你先別管這個,我見你父王,自然是要商討跟你成親的事情。」
阿烈已經想好了詞,偏偏玩性起來了,忍不住逗一下他的未婚妻。
果然如他預料的反應一樣,景嵐氣急敗壞道︰「誰要馬上成親啊,我醫術都沒學成呢,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我現在可忙得很,顧不上。」
「我有說馬上麼?你自個兒加上去,是等得著急了麼?」
「不是馬上,肯定也是你在請求提前日子,要不這個時候你去找父王做什麼?」
「誰跟你說提前啊,是商量至少一年後呢。」
「我不信。」
「信不信隨便你,婚姻大事,要慢慢商量的。」
兩個人打鬧了一陣子,底下人都知趣的退出去,走之前,一個個都是眉開眼笑抿著嘴的。
「外頭冷,進屋再說啊。」阿烈牽著景嵐走近屋內,把她摁在了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她跟前道,「剛才沒說完呢,你認真听我講。」
「什麼事啊?」
「景嵐,」阿烈看了一眼窗外白雪覆蓋的遠山道,「說你聰明,有時候是真聰明,可說你笨,某些時候也是笨的可以了。」
「你就不會換一種方法麼?」
「什麼方法?」景嵐抬起頭看著阿烈,眼中閃了閃道,「你還是在說打听師傅消息的事情吧。」
「對啊,」阿烈低聲道,「你跟我都不要出面,可還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啊。」
「你說的,是」景嵐停頓了幾秒,突然間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怎麼能把蠻子給忘記了,他去最合適啊,讓他去打听。」
景嵐一下子站起來,望著阿烈拍拍自己的腦門笑道︰「我剛才還說讓你送藥呢,我都沒想起他來。」
「他跟著師傅一起去的江淮,這上山的任務交給他,在合適不過了。」
景嵐雙手合攏,拍了拍掌心沉思了片刻道︰」別空手去,再帶一個人,往山上多送些炭,就跟守門的傳話說是擔心天氣冷,怕師傅那里的炭不夠用。「
「比較合情合理的借口。」」這麼跑一趟,該有的消息就都有了。「」你趕緊去辦,還得再去一次蠻子家。「
臨走前,阿烈轉頭笑道︰」我現在可變成你使喚的對象了。「」如果未婚夫都使喚不動,還要來干什麼,「景嵐揮手道,」快去,回來有賞。「
重新坐下來,靠在椅子背上,景嵐伸手抓過木桌擺放的茶壺,剛要替自個兒倒上一杯茶,突然想起來,連忙追出了屋子外。」阿烈,你等等,再讓蠻子送點茶葉到山上。「
一番折騰,屋子里安靜下來,景嵐推門回來,走近內間自己的閨房。
早上讓侍女打掃過的屋子,每樣東西都堆放得整整齊齊,屋子里更是一塵不染。
這這方面,景嵐一直都有個不變的習慣,屋子內的擺設都是經過她同意的,位置更是在固定的地方。
她希望任何一件東西抓放取用都很方便,所以不允許底下人輕易地改變位置。
正因為這樣,哪怕她離開部族幾個月去應天皇宮,那一趟算起來是出遠門,可是她的屋子,走的時候怎麼樣,回來還是怎麼樣。
底下人個個都知曉她的習慣。
眼風一掃,景嵐變了臉色,桌上的妝奩怎麼像是動過了!
她閃身過去,飛快的打開,霍然見到里面少了一件物品,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找了找卻無所獲。」來人。「當下,她是又驚又怒,厲聲道。
聞訊而來的侍女嚇得一個激靈跪倒在了地上。」誰動過我的盒子?「景嵐深吸了幾口氣問。」早上打掃,擦桌子的時候踫到了,里頭掉出一封信,見到是寄給雲大夫的,都不敢耽誤。「
景嵐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完了,完了,誰讓你們自作主張呢?「
侍女險些沒哭出來︰」您一直跟我們說的,凡是雲大夫的事情,不準敷衍,不準耽誤。「」都是我的錯。「景嵐搖頭,低聲道,」送去多久了?「」您早上走之後,就送去了,這會兒雲大夫肯定是收到了。「
阿烈正在蠻子的家里,跟他交代景嵐關照的事情,兩個人在院子里說著話,阿烈還囑咐蠻子記得要送去溫泉山莊的茶葉。
你一言我一語間,景嵐推門走近院內。
見到她陰沉沉的臉色,阿烈是一頭霧水。
「出什麼事情了?你不是剛才還好好的。」
「我闖大禍了!」景嵐喪氣的道,「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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