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阿福靈機一動,忽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提起的話,能讓自家主子心情好些。
阿福上前一步對著少年語氣帶著微微的遲疑道,「其實有好事兒。」
「小的在清音閣看過小廚房已經弄好了,「阿福眨了眨眼,結結巴巴地道。」底下人底下人還傳了單子,說是傍晚時候要送食材。」
阿福一邊說,一邊留心觀察著自家主子的神色,不放過三少臉上出現的任何一絲表情。
阿福覺得兩邊都有留心看著,總能從他們身上看出點端倪的。
「照小的推斷,應該是那位林打算晚上親自動手。」
听完這句話,少年果然眼神一動,望向阿福。
接著,少年站起身盯著阿福問道︰「大廚房的人去過清音閣了?「——
阿福點頭稱是。
少年沉吟之後看著阿福問︰」有沒有關照他們那位菱他要的東西,都要送?」
「當然,那是一定啊,「阿福趕緊點頭道。
「抽調了幾個人去添置了廚房內的用具送到清音閣。」
阿福回想了一下昨晚派去的那幾個人,自覺辦事還是穩妥的。
他對上少年的視線補充道︰「食材這塊的話,每日大廚房送的到時候也會送一份給清音閣的。「」大廚房負責您餐食的那位阿黛姑娘,她也是元寶的。」阿福看了一眼少年,「所以他們兄妹倆兩頭接應著,林需要什麼都很方便傳話的。「
阿福停頓了一會兒。接著道,」少爺,小的看過單子。「」瞧上頭寫的,那林肯定是懂廚藝的。」
這句話剛才就一直盤旋在喉嚨口了,總算找到適當的時機說出來。
少年身形一頓,轉頭瞅了阿福一眼,將他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書房內有短暫的安靜。
少年沉吟片刻後表情和緩看向他問道︰「何以見得?」
阿福心道真是幾天加起來都沒有今天說的話多啊。難道真要坐實了自個兒的猜測?
阿福想著想著,略微走神了。
「問你話呢?!」少年不耐煩地道。
阿福一時語塞,想了想後回答道︰「是。小的看大廚房傳回來的紙上,林寫了幾種廚房里用的工具。「」小的都看過了,「阿福飛快的瞟了一眼自家主子接續道,」還不是肅州這里常見的。倒是咱們南邊兒的廚子會用到的。」
「不是常說的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阿福說到這里,看見自家主子嘴角微微牽起了,提高了幾分音量道,「林能知道南邊兒廚子用的工具,肯定是行家啊。」
阿福語氣肯定的說,暫時拋開心里那些念頭,免得惹毛了自家主子!
「還用你說,爺早就知道了!」
趁著間隙。少年收斂笑容冷哼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阿福心中月復誹。您早知道?
既然您早知道還問我干什麼,問著好玩兒麼?!
少年似乎看出了阿福心中所想的,冷冷地道︰「爺是想知道他在清音閣做了什麼,他說了什麼,他打算做什麼?」
艾瑪!
阿福心底叫了一聲苦。
哪知道少年還沒完呢,他繼續語氣冷淡地道︰「派去護衛也是這個意思,他離開東宅,出門去做什麼,見了誰?「
少年強調了一句︰」他的一切,爺都要知道!!」
阿福被震撼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干脆湊上去直截了當問了一句!
他不怕死地靠近少年問︰「三少爺,您,您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從三少爺的書房內出來,阿福臉色沉沉的,腳步更是沉重。
身邊跟著的那位余下的護衛瞧了他一眼,沒多久就告退走開了。
福管事心情不太好,似乎有心事,連護衛都瞧出來了!
阿福自然懶得管他,腦子里還在回想著剛才自家主子說的那番話,他沒完全听懂,但是大致的意思還是了解了。
阿福這會兒在頭疼,來之前可是說好了要寫信回去的,他到底該怎麼去寫這封寄往西蘭南邊兒,會到宇文家長輩手里的信呢?
得到的答案雖然比假設的好一些,但是少爺對那位林特別的關注肯定是跑不掉的。
阿福只是在想,少爺這個人心思深沉,或許還有些深層的原因沒有說出來。
想起他們兩個人分別提到的綁架之後入了深山,還有在山里呆的這幾日,阿福能肯定絕對是發生過一些事情的。
至于是什麼事情?
兩邊都守口如瓶的,似乎一時半會兒的難以打听出來。
阿福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大廚房走一趟,元寶的阿黛不是昨晚也去過清音閣麼?
有心去問問她,說不能也能探听到一點消息的。
為了這個來歷不明的林,還有自家三少爺深沉的心思,更不能忽略南邊兒宇文家長輩的囑托。
肩上還扛著沉甸甸的責任呢,管事阿福真是操碎了心啊!!
我在閣樓內打開了那位福管事,也就是胖子送來的衣裳包袱。
從里頭取出那件衣袍來。
我跟少年一提起關于外出裝扮的事宜的時候,就知道後續他會給我安排妥當的。
看那個家伙脾氣不好,性格傲嬌,然而有時候細心起來又讓人全然難以抗拒的好。
比如他給我安排好的住處,清靜並且讓我歡喜。太對胃口了!
我听元寶跟阿黛提了幾句,關于玉蘭堂那位姑娘的事情,似乎還是個親上加親的關系。
按理說。還有一層小時候的淵源,尚且不至于處成水深火熱的局面。
但是那位姑娘落腳玉蘭堂,據說傲嬌少年連看一眼都未曾。
不光是阿黛她們有看法,連我都偶然想起,這兩個人的性格大約是差異極大的。
性格差異的話,有人能互相補漏,剛好補足了對方欠缺的。算是良配!
然而有的人就處不來,一旦踫上互相間必然是水火不容的局面,沒事就只能離遠一點。保持距離。
不曉得他們屬于哪一種,看少年的反應好像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換上新裝,我看著銅鏡里的模樣還是略顯違和。
嗯,這衣裳雖然看著跟護衛穿的類似。但是這膚色配上這衣裳。還是別扭了點。
眼下我身上雖然帶著師傅給我的禮物,也是師兄覬覦的好東西,但是此刻用不上。
一時間手頭又沒有別的能充當易容藥粉的東西,我尋思著今日上街一趟還是得拐個彎去趟藥鋪。
畢竟後續行程也得有個數,一旦需要上路去北地了,該準備好的一件都不能少。
這會兒我站在銅鏡前想了想,要是真的找不到師兄,當務之急還得籌備冬衣。要知道北地的氣候更加寒冷。
這時節,早就已經大雪紛飛了!
今日出門的時候。要觀察城內那些街道上的店鋪,不再是初入肅州的時候走馬觀花般掠過,而是得有目標的看一看。
想到這里,更加覺得傲嬌少年替我安排的護衛多余!
要不是後頭還得跟著一個人,今日我這趟出門就自由得多了!
彎彎繞繞給安排護衛,說好听點是保護,難听點還不是被人盯著,束手束腳的,各種不自在呀!
暗沉的衣裳一上身,比起先前輕軟名貴的衣料,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沒那麼打眼了。
換裝的過程短短一刻都不到,等我下樓的時候,元寶已經收拾了一個空包袱,順帶將那張紙塞了進去。
他打量我一眼,上前問︰「,這會兒咱們可以出發了?」
「行,立刻就走。」
我跟元寶走出清音閣,身後那名護衛隨即跟了上來,保持一點距離跟著。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玩味,前兩天還在深山里,今兒出街居然都帶上護衛了。
「元寶,咱們是一路的?」我問了身邊的人一句。
「您今兒要去城西麼?」元寶接話道,「要的東西,一定得去城西的店鋪才能找得到。「
元寶朝前頭看了一眼,又轉身瞄了瞄後頭那位跟著的護衛,視線對上我道︰」,您是知道的,城東這里都是大戶人家的宅子,加起來店鋪的數量都數得清楚。」
我立刻出聲回應他︰「這我知道,昨兒跟著你們三少爺出去,我就看見了。」
「是,您昨兒出門應該都逛得差不多了。「
元寶頓了頓,湊近一點點笑道︰「其實小的知道不少店鋪,都是在城西那塊的。」
「您今兒辦完事,要是天還沒黑,小的帶您去逛逛。」
元寶提了個建議,我沒有反對。
三個人依次從東宅的大門出來,肅州城東這一片,街上人流依舊稀少。
正在這個時候,我听到身後傳來聲音在喊元寶。
接著便看見有小廝從里頭牽馬出來,車子是早就預備好了的。
我一愣,沒想到這麼點路都要備車坐著去,連昨天跟著少年都是用走的啊!
「是,是三少爺的意思。」元寶低聲道,」他應該是怕您走得累。「」你怎麼知道呢?「我愕然問。」牽馬的小廝是三少爺身邊的。「元寶跟我解釋。
我點了點頭站定腳步朝馬車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元寶的臉上微笑道︰「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是你家三少爺的意思,對自個兒也沒什麼害處的,順著他的意思來就好!」
元寶趕緊接話道︰」就是這個道理,您就接受他的好意便是了。「
「省時省力。」
我心中想了不止一遍,這會兒正好問問元寶。
「你來肅州宅子多久了?有好幾年了麼?」我問。
元寶思考了一下,回答我道︰「小的跟到宇文家肅州東宅已經好幾年了,這中間不少人來了去,小的跟覺得在這里挺好,就一直留下來。」
據我知道的,西蘭似乎跟別的地方不太一樣,底下人有些是賣身契在當家主子手里的,但是有些只是雇用的小廝或者丫鬟。
換句話說,這樣的人就是來打工的。
元寶跟阿黛是屬于哪一種呢?我問他。
「原來是這樣,」听到元寶說的答案,我點頭了然道,「你們若是有機會,倒是能選擇更好的。」
「,肅州城里難道還有比這里更好的麼?」元寶語氣肯定地道,「小的認為,大約是沒有了。」
「也對,」我干干的笑了一聲,轉過腦袋,為何眼光只能拘泥在肅州一隅呢?外頭的天地可廣大著呢!
「元寶,阿黛她跟你一樣想的?」我追問了一聲。
「不同,她想的挺多的,在陳師傅手里學了本事,還得自個兒用心鑽研,有手藝在,走到哪里都不怕,這是阿黛說的。」
听到這里,我差點沒替他鼓掌!
到今兒才覺察出到底是在西蘭啊,看看的志向要比元寶這個當哥哥的遠啊。
「你應該向阿黛學學。」我低聲道。
元寶一愣,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馬車過來,我跟他都上去了,跟著我們的護衛坐了駕車的位置。
傲嬌身邊的小廝不跟著,護衛暫時充當車夫的職責。
馬車啟動,一路穿過肅州城東的街道,車速不快,就算是這樣,茶樓也近在眼前了。
這會兒我忽然矛盾起來。
元寶一上車就跟我極力推薦城西的一家食肆,听說那里做的食物很美味,很多人大老遠的都趕過來吃。
甚至還有北地的異族到了城中也會特意去那家店品嘗一下他們的食物。
元寶跟我大致形容了一下他們店最有特色的吃食。
不提還好,一提起一秒就讓我想起穿越前去過的某個地方,頓時意興盎然!
我的原定計劃是要在城東交界的石橋邊茶樓內坐個雅座繼續守株待兔的。
這也是我跟少年第一天執行的路線。
但是元寶在車上那麼一說,我居然開始動搖了。
我在想,那麼有名的一家店,萬一,我是想萬一師兄或者他手下的人興許也會到那里去呢?
我在石橋邊等了足足一天都沒有任何收獲,是不是該換個城內過客頻繁出沒的店踫踫運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