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種不太妙的感覺,我詫異地看著他問︰「大叔,這一帶連人都沒有啊!」
「你怎麼會知道?」
他嘆了口氣,看著我搖頭。
須臾,大叔看了眼前方後打量著我。
他的眼神在我臉上流連,接著看著我繼續他自己要說的內容︰「小林,你走我說的那條路。」
他提醒我道︰「不過往前走的時候,還得過一處山洞。」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往前走?過一處山洞?
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衰大叔現在是在跟我討論之前為了走的路線跟傲嬌少年起爭執的事情?
他在說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可是,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跟我說了一通話,是想讓我折返回去麼?
我的疑惑找不到解答,暫時只能眼神迷茫的看著他。
不對啊!
我冷靜下來想一想,大叔他既然知道路,知道去官道的路,那他為何要跟著我們走到這里?!
哪怕在我們停留山洞里避雨的時候,他都沒有表現過一絲一毫熟悉周邊環境的意思啊!
天放帶著兩名護衛在山崖一帶找尋留下的印跡。
先行的護衛在崖邊做了標記,意思是他們決定在山頂處尋路,想方設法下去谷底。
海國護衛有的手段,天放心中都很清楚,這批人幾乎是在同一個地方訓練出來的。
凡是他們接下任務去做的時候,彼此間都很熟悉同伴的做事風格,也了解一般的規律。
踫上讓人產生疑問的場景,他們都會想辦法解開謎團。
既然是打算在這一帶找到主上的小師妹,循著線索來的,護衛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而是會繼續追蹤,直到確定找到那個人,或者確定線索中斷沒有後續。
看護衛那麼快就決定了要下去谷底,代表他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時機上也不願意延誤。
天放態度從容,時不時地走到崖邊看一眼底下霧氣繚繞的山林。
這一帶的山中林木茂盛,山崖底下的面積暫時沒法準確估量,但是很明顯那片地方不小。
先行的兩名護衛如果真是從崖上找到下去的道兒,這會兒算算他們的進度,應該已經到達谷底了。
天放心內盤算著,算上收到信耗費的時間,可以得出結論,他們在谷底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主上!」趁著天放低頭沉思停下了腳步的剎那,護衛也沒閑著,很快他倆在山崖一側找到了新的印跡。
是海國護衛間用作記號的標志,刻在了一處山石上。
護衛察看的時候,能清楚看見這一片山崖上生長著一些灌木,意味著正好用來當做攀附的工具。
而且不光是這樣,還能瞧見山石上留下的印痕。
兩人對視一眼,神情閃過喜悅,可以確定同伴是從這里下到谷底的。
有了進展,他們趕忙跟天放匯報。
走到崖邊,看清楚留下的印跡,天放神情鎮定地點頭道︰「沒錯,是從這一處下去的。」
事情已經很明朗的,不至于像之前那麼不確定。
從崖頂下去,到達谷底繼續追蹤是眼下最該做的選擇。
「主上,事不宜遲,咱們」
護衛話沒說完,瞧見天放自隨身攜帶的包袱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從山崖頂上慢慢往下降,似乎難度並不是很高。
這麼說來,先行的兩名護衛也沒耗費太大的力氣,從山頂下來的。
天放留意到一些細節,比如谷底的垂直距離還是很深的。
小菱那丫頭天放眉間皺了皺,聯想小師妹居然執意要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會不會跟之前發現的異族營地有關?
這個念頭在天放的心中一閃而過
天放的速度,跟來的兩名護衛尚且能跟得上。
三人從崖頂一路往下,逐漸到了半山。
山風吹來,看清楚崖邊的景象,讓人瞬間就知道這一帶人跡罕至是事實。
陡峭的崖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很少會有人願意去到谷底的吧!
天放他們要不是循著蹤跡來的,乍看之下會讓人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底下的那處山谷,想象中似乎只有采藥人才會去的,甚至連獵戶都未必會到。
若是帶著捕獵來的野獸要在山崖上下,看看這陡峭的地形,負重上下可沒法跟一個人行走相比較。
說實話,同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天放的速度不算快,卻很穩當,尤其到了接近谷底的時候,他的速度反而放慢了,倒是緊隨其後的護衛比他快一步。
自然不是因為體力不夠,天放是在觀察周遭的地形,以及這處山谷中的景象。
從崖頂上看下來,跟自己親臨深谷中,體會是不同的
他們三個從崖頂一路下到深谷中,彌散在四周的霧氣越來越濃郁。
這種感覺不太好,就像是自己親手將自己送進一處陷阱一座牢籠似的!
要是被困住的話,豈不是很冤枉!
「主上,」護衛中的一人率先到達了谷底。
他的腳站在地面上的時候,立刻轉頭去看跟隨下來的天放。
三人在差不多的時間里到達谷底。
除了天放,另兩人也被周遭濃重的霧氣給震驚到了!
先前天放他們在半道,曾經避開了一處危險的地點,就是先行的護衛留下提示信息的迷霧林。
完全想不到同樣的場景會在不久之後重演。
這一次想必是避不開了,周遭沒有別的路。
唯一的選擇,必須先從這處林中穿過才行。
天放站定,思量後看向兩名護衛道︰「既然是這樣,不如繼續循著他們的印跡往前走。」
很快,天放跟護衛瞧見下到谷底後的第一處痕跡,被先行的護衛刻在了剛進林子不久就能瞧見的一棵大樹上。
上頭有簡單的方向標志,告訴他們自己走的方向。
天放辨認了一下方位,林中的霧氣就像是一層網,完全將這一帶籠罩其中。
往前走,不知道前方會是什麼地形,但是天放隱約听見了溪水的聲音。
「主上,這里又有痕跡。」
走出一段,護衛再次有所發現。
話說,走在這片林子里跟之前在山道趕路有些不同。
因為霧氣隔阻了視線,所以看不見太遠的範圍。
入目所及,是有一定的局限的。
「接著走,」天放回答得爽快,語氣沒有絲毫猶豫
護衛對視了一眼,接著走近天放身邊,看著他道︰「主上,不如我們先去林中探一下路?」
護衛有些猶豫,雖說先行的同伴已經走過這一帶,但是出于安全考慮,這般霧氣濃重的林子,之前他們都建議要繞開的。
「不用,倒是你們倆得小心一些。」天放的嘴角微勾,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道。
「主上,」天放執意拒絕,護衛也沒法說服他,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
三個人在林中行走,天放的腳步忽然間慢了下來。
因為霧氣繚繞,視野範圍很小,前方林子里,先行的同伴刻下的印跡就沒那麼顯眼了。
行走的時候,必須得很細致,並且很敏銳才能不錯過那些標記。
他們走了一段路,天放忽然停駐,護衛的第一反應就是前方的路有問題!
他倆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天放站在那里,稍稍等待了幾秒鐘,接著順手從旁邊的大樹上折下了一段樹枝。
他往前,用了一個斜插的角度,將那根樹枝插入了附近的一處地面上。
天放的動作看著並不是用了全力的,有幾分行雲流水的意思,總之他的動作看著,絕對讓人想不到蘊藏的力度。
然而外人看著是這樣,身旁跟來的護衛則是內行看門道。
當下對視了一眼,神情驚訝。
隔了兩秒鐘,前方的地面忽然震動,讓他們更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地面出現了一處深坑,那片地方整個都塌陷下去了。
護衛站在那里,愣怔了一刻,隨後走到坑邊小心地低頭張望。
沒錯,這里分明是一處陷阱!
聯想到之前的同伴,在迷霧林外圍留下的印跡跟標志,極力勸說主上得繞開那片區域。
算算兩邊相隔的距離,很奇怪,眼下都已經到了深谷中,居然還會有類似的陷阱。
說起來,天放他們並未瞧見過迷霧林中的深坑,只在護衛留下的信息里知曉了。
然而到達深谷的林中,眼前親眼目睹的場景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邊的迷霧林。
細想之下,覺得兩邊的構成都是差不多的。
也是偌大的林子,迷霧飄散,底下還有陷阱,莫非是同一人的手筆?
「主上,這」護衛目光轉向天放,他有些擔憂地朝霧氣濃重的前方看了看,接著低聲道,「咱們接著走?」
「換個方式走。」
天放語氣沉著的回應
三個人自林間穿越,頻頻停留在樹上。
跟之前某些人相似,在遇到危險跟同樣的場景時,沿用的方法踫巧一致了。
但是天放過這片林子的時候,也沒有專心往前趕路,他試探著用同樣的手法。
很快,他們「走」過的區域,地面上出現了七八個坑,都是不規則相隔的。
與此同時,天放他們也瞧見了之前走過的護衛刻在樹上的新的標記。
海國的人行事風格差不多,從崖頂同樣的位置下來,走的路線也是很接近的
听到前方傳來水聲的時刻,護衛頓時眼前一亮,看向天放道︰「主上,是不是快出這片林子了?」
天放沉默著看了一眼前頭的景象,對著護衛道︰「不用著急,就算是出了林子,未必會是好走的路。」
這話說得叫人泄氣,護衛看了同伴一眼,兩個人都搖了搖頭
山風吹來,天放眯了眯眼,看向前方。
護衛又道︰「咱們的人,眼下還有多遠的距離?」
他這句話是對同伴說的,後者低下頭想了想對著他說︰「咱們的腳程快,估計會追上。」
「他們到現在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可能」
同伴皺眉看了他一眼,頓住不說,轉頭去看前方站在樹上眺望的天放。
主上人在這里,他就沒法順暢的說出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他是覺得消息還沒傳來,代表前面兩個人到目前為止,應該是沒能踫上小師妹。
他們循著線索來的,但是對方若是有自己的目標在行進的話,速度會比追蹤者快。
這就是說,小師妹的行程跟主上目前的速度差不多,而停留中間的兩名護衛速度要慢一些。
意味著他們會在不久後追到那兩個護衛,而接下來尋找小師妹的任務,就是五個人去做了。
主上心里肯定很清楚這一點啊!
同伴看了看天放,覺得剩下的話不說也罷,要論精明,他們肯定比不上自家主上。
畢竟天放才是操控眼下這個局面的人,相對于他們幾個而言。
但如果把整場追蹤比成一局棋的話,最核心的那個人,仍然是主上的小師妹。
一切的事情都因她而起的!
我站定看著大叔,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發現事情好像漸漸地在月兌離控制,變得難以捉模了!
想到之前傲嬌少年對他的看法跟臨走前想要捆住他的舉動我心中產生了一絲警覺。
視線轉向另一頭,少年從進入荊棘叢開始到現在,一路掃清路障開道。
這會兒,我看看前方的傲嬌少年,他人已經沒影了!
那條道兒蜿蜒向前,延伸出不短的距離。
方向是山崖底下,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往前走的。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面對漸漸變味的失態,我倒也不至于慌亂,只是心中很訝異。
我觀察眼前人的神態,依然是那句話,衰大叔對我似乎沒什麼惡意。
連同他剛才說話的時候的語氣,听上去也是溫和的在勸解我的。
「大叔,」我有些怔忡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們?」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後語氣鎮定了些︰「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