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制止我道︰「小菱,跟你說了不用了。」
「我看解釋都是多余的。」
少年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他凝望著我的眼神專注得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別扭了!
「小菱,事實上別人怎麼想是不重要的。」
少年著意強調道︰「你跟我心里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成了!」
他頓了頓,繼而嘴角輕輕揚起,看著我露出笑容。
接著他語氣淡定的對我說︰「難道你的人生是活在別人的口舌中的麼,小菱?」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傲嬌少年,一時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我不得不承認,關鍵時刻,傲嬌少年的話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他說的我竟無法反駁!
少年制止了我繼續解釋。
可是想想先前那<一幕,想想衰大叔的反應,我心中依然有頭歡快的羊駝飛奔而過!
你妹的!我出門在外,為了方便行走都掩飾真容。
當然易容次數多了,這種事並非第一次遇見。
以前我一直都覺得,易容之後如果別人會誤認,不正是從側面證明了我的易容術很有效果麼?
帶來麻煩的同時,也讓我心中有一絲喜悅。
我曾經暗暗想象過,最好是易容到連月復黑師兄都很難認出我的境地。
嗯想想就覺得很不錯啊!
發生過什麼事我回想一下,猶記得還有女孩子曾經跟我示好呢,確實遇見過的。
可我心里還是覺得有點堵啊,那麼問題出在哪里?
問題出在哪里?
我心中問自己,很快得出結論。
依我看,我認為問題出在關鍵對象是身邊的這位大少爺。
要知道我們只是一起趕路的同伴好不好!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這一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依然很清楚這一點,未曾想過有所改變。
因為同伴就是同伴,哪怕出生入死還是同伴!
我肯定沒有大叔誤解的那種想法。
大叔真是,一驚一乍的,沒事都顯得我們有事了!
想想少年的話,我忽然間失去了解釋的興趣。
也對,造成誤會是別人的事情,心中剎那間轉過念頭,我鎮定了一下情緒。
我想明白了,我決定依照少年說的那樣,不管了!
有時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應對方法,糾結太多沒意思的。
我在心中默默地提醒了一遍自己,盡量在後續的趕路過程中,跟傲嬌少年適當保持點距離。
哪怕被沒有太多牽連的衰大叔誤解,我也覺得有點別扭,能避免的盡量避免吧!
視線看向傲嬌少年,我語氣平靜地道︰「行啊,那大少爺,咱們接著趕路。」
我想了想,補充一句問︰「你可以問問大叔,探路過程究竟如何,前面路況怎樣?」
少年見我態度自然,語氣從容,知道我已經被他說服了,當下對著我露出笑容道︰「好啊,讓他過來問問唄!」
要做的正事不少,誤會神馬的,暫且可以撂一邊。
我心內還有另一種想法,我覺得反正衰大叔又不會跟著我們一直走的,不過是找到出口就要分道揚鑣了。
在那之前,哪怕他會有點誤解,以後的生活中沒有交集,不過是一起趕了一程路的伙伴而已。
那個家伙沒那麼重要啊!
去往北地的驛站,宇文家派出追蹤的人停留在此休息。
護衛展開他們家少爺的傳信,看向對面望著他的同伴。
依托了停留的驛站做靠,開在邊上的這家店生意很不錯。
臨近官道南來北往停下歇腳吃飯住宿的客人,鮮少有生意冷清的時刻。
哪怕是戰事臨近,似乎對這家店的生意也沒多大的影響。
「眼下,少爺他仍舊在深山里,這是他目前為止送出的最後一封傳書。」
護衛停頓了一下後道︰「上頭還有一些別的消息。」
對面的同伴看了他一眼即刻回應道︰「什麼消息?」
「不如你自己看看啊!」
于是同伴湊近了些,看清楚信上寫著的消息,一字一句都看得仔細。
剛才護衛想告訴同伴的,正是關于信上提到的內容。
護衛沒有說,臨時改變了主意,是因為余光瞥見了店里來往的人,甚至離他們不遠處的桌子就坐了幾個看上去身份不明的人。
貌似那長相有點讓人生疑!
護衛思量之後,決定還是交給同伴自己看比較好些。
同伴看完後露出詫異的神情,望著護衛頓了頓道︰「咱們怎麼做合適些?」
他們這幾個人,是從肅州的宇文家宅院一路追蹤到了這里的。
原本依照少年前期傳信提到的,是要在驛站踫面,但是眼下少年最近一封飛信中忽然變了說辭。
出人意料的將踫面的地點挪到了下一站。
護衛覺得有些奇怪,當然,同伴也是一樣的。
他們兩兩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少爺倒是做得隱蔽,怎麼已經追上那個人了,還有機會單獨傳信呢!」
同伴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在他看來,兩個人既然結伴在深山中行走,又不是停留城鎮的客棧,連單獨的機會都很少。
他們家少爺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同伴相隨的情況下順利將信送出的呢?!
好像換成他們都是很難做到的一件事。
每回宇文家的護衛們出來辦事,單獨行動的除外,只要是隨同伙伴一起的,有什麼風吹草動,幾乎一整隊的人都會知曉。
因為一起辦事的,距離拉近,同伴的動向很容易就會被發覺。
要瞞著同行的伙伴做點什麼事,或者只有停留客棧那樣的地方,各人落單的時候才能做到。
但他們家少爺去的是深山,那種地方能有幾個人?
同伴心里覺得困惑,看向護衛的眼神更是帶著疑問。
對面那個人笑道︰「咱們幾人的功夫差距其實不大,但是少爺跟那個人肯定差距很大。」
護衛中有曾經見到過住在肅州東宅的那位客人的,知道對方是什麼樣子。
總之退一步說,就算那個人是會功夫的,功夫也遠遠比不上宅子里的護衛,這一點他們都很確信。
「照你這麼說,咱們家少爺還是佔了功夫好的優勢,沒錯吧?」
同伴思量後,下意識地問。
「依我看是的,要避開咱們都不太容易,」護衛頓了頓道,「可是那個人,大約少爺還是能找到機會的,我覺得是!」
護衛用肯定的語氣說完,看向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
店里吃飯喝酒的客人走了一撥,宇文家的護衛談話也進行得差不多了。
倆人從店里出來,重新回到驛站停留的地方。
護衛在室內負手徘徊了幾圈,隨後在窗邊停下了腳步。
幾個人聚攏在一個房間里,這次商量的人數顯然比剛才多。
「照信上消息看,咱們時間綽綽有余,足以讓咱們來得及去下一站跟少爺踫面。」
信攤平放在了室內的桌子上,幾名宇文家少爺的手下都已經看過了。
「之後有沒有新的信送來?」
其中一名護衛問道,他們宇文家的人有些聯絡的手段,秘密不為外人知曉。
只有家中出任務的護衛才知道,嚴格死守的秘密。
「少爺能猜到咱們的行蹤的,知道咱們快要驛站才送出的信,眼下肯定是時機不便。」
去往北地的驛站,之前提到過來往的人員復雜。
听說王師都是繞路直接過了,並未停留。
看看剛才在一旁的店里看見的場景,鬧哄哄的人員,如此想來,似乎王師避開驛站忽然間更換了路線很能說得通了。
因為西蘭王師大軍人員數量太龐大西蘭女帝一定有所顧忌,寧可另擇地方停留,做法不稀奇。
王師在接近南華鎮的時候,也未曾在鎮上停留過。
這一點那附近的老百姓都知曉的
「剛才在店里,也看見幾個可疑的人了。」
說話的護衛壓低了聲音,走到窗邊望了一眼遠處官道上經過的馬車。
這會兒官道上接連能看到經過的車子。
說起來,他們從肅州城出來,的確瞧見過這般熱鬧的景象,但是到了南華鎮附近的山中,因為路況的緣故,很久沒見這麼熱鬧的樣子了。
似乎在官道上騎馬經過,身邊跟自己交錯而過的車子並不多,更加別提散客了。
倒也踫見了幾個商隊,都是規模不大的商隊,做生意的。
他轉回頭對著屋子里的其他人壓低了聲音道︰「我們踫見的那批人看上去也是練家子。」
其余幾名護衛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驛站停留踫見會功夫的人按理說並不奇怪。
他們不懂為什麼護衛要刻意拿出來說。
護衛轉過頭,視線掠過他們的臉。
猜出他們心中所想,他語氣淡淡地道︰「沒錯,咱們在外行走時常能踫見這樣的人,不過剛才店里的那批人有一點不同。」
「我們曾經去過北地,在那邊跟異族人交手過。」
護衛的話一瞬就勾起了別人的回憶。
「那批人的長相有點像異族人,但是臉上也動過手腳,看上去不太明顯。」
屋子內其余人再次互相看了看,轉頭盯著護衛,听他繼續往下說。
「你們都曉得,異族人進入西蘭境內,一般來說比較引人注意。」
這句話說得非常有道理,大家都知道的。
「剛才那幾個人雖然臉容動了手腳,但是有些地方還能認得出來。」
得益于兩邊的長相差異太大,氣質跟身形都有些不同,加上飲食習慣種種細節處仔細觀察的話,是可以發覺的。
「你想跟大伙兒說什麼?」
「我懷疑這一路上去往北地,興許每個驛站都會踫見類似的人。」
護衛皺眉道︰「原本北地的局勢已經夠亂了,兩邊的軍中想必各有暗伏,這下北地的異族人也牽扯進來,這局」
他話語間停頓住,沒有接著往下說,但是話語中未盡的意思,所有在場的人都明白。
看眼前局勢,自家少爺要去北地並不是很適合。
其實照宇文家的人看來,至少等北地這一站塵埃落定,知道局面演變成何種模樣更加好一些。
他們沒法替自家少爺做出決定,只能在驛站一隅說說自己的想法跟看法而已
護衛沉吟片刻後,對著屋子內的其他人道︰「咱們等傍晚時分啟程,繼續北上。」
「你們趁著眼下這點時間休息,接下來要趕夜路。」
官道的路況相對比較好一些,夜路也是無妨的,興許還會踫見同樣去往北地的車隊之類的。
眼看著談話就要結束,各人安置的檔口,其中一人忽然間道︰「差點忘記說了,剛才你們去店里談話的時候,咱們這邊也收了消息。」
驛站這里,傳信的速度更加快一些,但是護衛收到的消息,發出的源頭是西蘭軍中。
「王師改了路線,不知是何緣故,但是軍中有消息傳來,幾天前在南華鎮一帶出了點事。」
「女帝派人調查先鋒營的失蹤案子。」
這個話題對于大家來說,都比較敏感,所以說話的那人一開口,就吸引了屋內所有的目光。
「先鋒營的事情很蹊蹺,咱們也略微听說了一點,剛才在驛站旁的店里,還有人提到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窗邊那名護衛忍不住插了句話道。
「沒錯,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看來是知道的人多,暫時沒法壓下去。」
先鋒營有人失蹤,不是小貓小狗,是即將要上戰場打頭陣的士兵,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兜住。
一個不當心,消息自然會傳出來的。
「咱們眼下要說的,倒不是這件事,不過連帶著提到而已。」
「西蘭王師軍中傳來的消息,是說女帝派了人去南華鎮調查事情。」
說話之人語氣一轉道︰「結果先鋒營的案子暫時撂在一邊不說,在鎮上查問的時候,女帝派出去的女官無意間踫見了另一件案子。」
「是什麼?」護衛看向同伴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