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宇文家的店鋪在鎮上開了很久。
這位掌櫃他們也是挺熟悉的,不需要懷疑他的消息來源!
只是護衛眼中閃過不解道,「你怎麼來得這麼巧!」
護衛強調了一句︰「咱們少爺正為了地圖的事情在煩心,沒想到你會有消息帶來!」
掌櫃的避開了他的視線,朝外頭張望了一眼,語氣帶著幾分遲疑道︰「其實消息不太確定,來之前我還想了很久的,到底要不要跟少爺提起。」
「哦,怎麼說?」
護衛听言,一下子產生了興趣。
听掌櫃說的話,看樣子這件事似乎有隱情。
「是開在同一條街上的鋪子。」
掌櫃的看向他倆說道︰「那家鋪子開在鎮上已經有很多個年頭了,平常大家伙兒偶然間也會有些走動。」
掌∼櫃的停下腳步,眼看著三人就要出宅院的大門了,他猶豫著停在了原地。
兩名護衛此刻心中詫異,所以跟著一同停下腳步。
幸好後院的少爺沒跟著出來,暫時不會有人指責他們拖延時間。
「你不妨將發現圖的經過說來听听啊,咱們都好奇。」
兩名護衛對看了一眼,互相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在此之前他們有點茫然,因為沒抓到關鍵。
他們要去做任務,總也得了解一下前情。
地圖重要,少爺希望盡快得到。
要是挺靠譜的,多半能完成少爺交待的事情。
要是听上去很不靠譜,雖說任務壓下來不得不做,但是心里也得有個底,失敗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所謂知己知彼,不外乎這樣。
他們很想從掌櫃的口中知道更多訊息,好方便做出判斷。
畢竟後者不像他們,平常任務做得多,跟在少爺的身邊做事,還是得帶著腦子的。
掌櫃的又一次露出猶豫的表情,他頓了頓才道︰「前幾日踫巧,我跟另一家店鋪的掌櫃去那位的家里喝茶,踫見他屋子里的桌上剛好放著一幅北地的地形圖。」
「我們都比較感興趣,」他壓低了聲音語氣一轉道,「所以趁著他去泡茶的功夫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看到繪制得十分精妙。」
「那幅地圖的確是將北地這里的地形細節都描繪出來了。」
「那個,那個畫師是他本人?」
宇文家的護衛一時間想不出該怎麼形容,干脆直接用了畫師兩個字。
他心道既然掌櫃的都說繪制精妙,總歸當得起畫師的稱呼的。
「不清楚啊,應該不是,他那幾把刷子,咱們心里也是有點數的,都是老鄰居了啊!」
掌櫃的仔細地想了想,這一次語氣比較肯定。
護衛連忙追問道︰「你看過那張地圖,看清楚上頭的細節了?」
掌櫃的听言,跟他對上了視線,語氣頗為謹慎地道︰「附近鎮上一帶的地形,咱們都看得很清楚,肯定是沒有偏差的,但是遠一些的地形,咱們去的次數少」
護衛心中明白掌櫃的意思。
的確,宇文家的護衛當然跟看管店鋪經營的掌櫃不同,他們平常都是往外跑的,反而在鎮上的時間少。
掌櫃的平常都在鎮上,出鎮子的機會一年合起來也沒有幾回。
兩邊情況不同,要說問他山中的路線,他哪里會曉得!
听掌櫃的語氣,沒有夸張的地方,只是簡單陳述看到的地圖的樣子。
護衛心道听他說的,似乎還挺靠譜的。
「那張地圖後來呢?是掛起來了,還是被他收藏起來?」
掌櫃的回答道︰「收藏起來了,沒掛在外頭,被咱們看到也是意外。」
護衛心思一轉,想到了某種可能,忍不住追問道︰「那張圖是不是他家中傳下來的,一般來說這種圖在市面上流傳很少的,說不定是他的長輩繪制。」
護衛這句話並非胡亂猜測,而是有前提的。
肅州城東宇文家的宅院內,少爺書房懸掛的地圖中有一幅便是上一代的一名家族成員繪制,所以護衛情不自禁想到這個了。
「說不準,你說的也有可能,可以到時候見到他本人問問啊!」
掌櫃的神色看上去有點緊張。
護衛多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瞧著挺別扭的,是在擔心什麼?」
掌櫃的連忙回答道︰「其實我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那幅畫被我們幾個看到,他特意囑咐咱們別說出去,可是我還是透露了消息。」
掌櫃的語氣遲疑地道︰「大家都是在同一條街上開鋪子的。」
「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有點顧慮」
「原來是為了這個。」
護衛沉吟後看向掌櫃的道︰「你可以放心,雖然咱們想要那張地圖,但是少爺也說了銀子方面是不成問題的。」
出發前,話都說得很明白了,大家都懂的。
「拿走地圖,會對他有補償的。」
護衛語氣和緩地道︰「他一不是帶兵打仗的將領,二不是外出做買賣的商人,那張圖留在家中也就是隨便看看的。」
「哪怕是上一代繪制的,並不是不能割舍,咱們少爺可是拿來有用處的。」
護衛轉頭看著掌櫃的道︰「你不如在旁邊替咱們敲敲邊鼓,讓交易順利一些。」
掌櫃的搖頭道︰「我想了很久,最好還是別出面了,你們就說听到消息,卻不要直接指出是我說的,我不想那麼」
他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對著護衛嘆了口氣道︰「別人不曉得這家鋪子是宇文家開在鎮上的,話說鎮上知曉的人壓根沒幾個。」
「除開咱們店鋪里常年做工的之外,一般人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內情,否則太招惹是非了。」
他的話一出口,兩名護衛頓時點頭。
這句話說得很中肯,的確宇文家的名號太大了,在鎮上公開比較招惹是非,掌櫃的沒說錯。
其實,哪怕是他們家少爺,平常也不太喜歡頂著宇文家成員的名號外出走動的。
比如到了北地小鎮,少爺連容貌都隱藏,究其原因,肯定是差不多的考量唄!
思量後,兩名護衛看向掌櫃的不約而同地問︰「你見到那幅圖是在幾時?」
「就在前幾日啊!」
隔了小會兒,掌櫃的又道︰「那幅圖不曉得還在不在呢?!」
「幾天的功夫,時間不長,」護衛嘀咕道,「想來總是在的吧,咱們得快些去問問。」
護衛跟掌櫃的一同出了宅院,外頭有一輛馬車等候在那邊。
掌櫃的看向他們二人道︰「我還是帶著你們到街口,他的鋪子我就不去了,你們也別直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消息。」
「你既然這麼顧慮,咱們體諒你一回就是,不說好了,直接去問問。」
掌櫃的上了車,低頭想了想又道︰「不過話要說回來的,要是他不願意,你們可以再來鋪子找我。」
「我再去當說客,你們看行不行?」
「行,沒問題!」
護衛爽快地回答道。
馬車行駛出了巷子,一路往店鋪所在的街道跑去。
護衛撩開窗簾朝著外頭看了一眼,街上往來的人很多,他們的車子從人群中間避讓的空道穿行過去。
「快過年了,這麼冷的地方都這麼熱鬧,乍一眼,都看不出快要打仗了呢!」
「可不是,人真多啊,你看前面,那是輛什麼馬車?」
另一名護衛也湊過來,趴在窗口朝外看著,忽然間瞧見不遠處穿過交叉路口的車子,忍不住說道。
「好像是西蘭軍中的車子,大概是去鎮北一帶的,陛下不是住在那邊麼?」
掌櫃的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道︰「國師大人跟陛下都住在鎮北那邊的宅院里。」
他再次壓低了聲音道︰「听說國師大人就住在宅院湖邊的閣樓內,那里可是鎮上最高的位置。」
「高?哪里有山上高,想看得清楚,倒是可以上山看看。」
護衛不以為然的道︰「不過都看不到北地戰場那邊的情形,還是被山脈阻擋了,兩軍交戰的地點也看不見,除非」
他兀自搖了搖頭,視線轉向街邊售賣吃食的店鋪。
護衛看向掌櫃的問道︰「鎮上有哪家老字號的店鋪做的東西好吃?」
「回來時候咱們替少爺買一些送去,他到了鎮上之後心思太重都沒怎麼吃飯。」
掌櫃的听言點頭道︰「這個難不倒我,的確有的。」
掌櫃的想了想之後道︰「等你們辦完事情過來,我帶你們去。」
他思量後,覺得不妥當,干脆直接說︰「要是想節省功夫,不如我直接去買了,你們回來的時候到店里停一下就行。」
他的借口都挺合乎情理的,兩名護衛達成了默契,心內斟酌後覺得沒有必要強人所難。
既然掌櫃的都說出口了,不想以他的名義直接到那家店鋪里去找地圖的主人,不如就按照他說的方式。
先是兩名護衛自個兒去跟人接觸,萬一能順利談下來自然是最好。
如果對方執意不肯這個時候再讓掌櫃的出面也一起去說服,說不定就能談下來了!
掌櫃的心中還有幾分歉意,所以在听到護衛提出買吃食的時候,立刻應允下來,甚至還主動提議要幫忙買好,他們只要取就行了。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都比較好說話。
除開對上自家說一不二的大少爺比較難辦之外,到了北地真還沒有特別為難的事情。
護衛語氣干脆地回應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多謝!」
「不用客氣,應該的!」
廢柴隊伍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人人都快要累得癱倒了。
我的目光接連掃過隊伍中的成員,收獲無數眼刀。
對,表面上的確是說了我留在原地被「訓話」,但那只是托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種特殊照顧。
到達營地的時候,我跟這幫人一樣都是被「押送」來的。
這會兒忽然間改變了待遇,與眾不同起來,自然還是跟韓將軍把我叫過去這件事月兌不開關系。
他們雖然反感,不過新任的臨時教官在面前也沒人敢多說一句抱怨的話。
將軍器重他,直接將集訓的任務交到他手上,接下來兩天肯定都得在他教訓中渡過。
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家伙主動跟他杠上的話,沒準接下來兩天會有大堆的苦頭吃。
掂量掂量輕重之後,他們只好委屈地選擇了沉默不語。
但是我作為事件的中心人物,也是受益最多的那個人,眾人看我的眼神不友好是肯定的。
我心中轉過念頭,幸好昨晚到了營地我住的地方就我一個人。
今兒來了不少成員,但是這幫廢柴隊友昨晚都安置好了,不會有人來跟我住同一處帳篷。
我寧願跟新來的成員們同住,也不想跟著他們一塊兒。
我有點擔心沒準他們會使壞的。
想到這里,我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這幫人的休息時間,臨時教官將我拉開,繼續我倆之間的對話。
我跟他打听過消息,也如實告知了將軍跟我說的話,信任感已經建立起來了,接下來的話題展開幾乎沒有太多顧慮。
我定了定神,忽略一旁那些同伴們的眼神,看向他繼續問道︰「大哥,你說營地的信件有辦法送出去,既然是這樣哪怕是送到陛下住的宅院,都可以麼?」
我听到女帝跟住在北地鎮上,聯想到每日里往來的信件,總也會有這里發出的吧!
我猜測韓將軍跟那位後來才到的軍官接手這里的事情,肯定也需要跟上頭匯報進展。
這里是先鋒營的集訓地,有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比較上心的,戰事一起,都會被派到最前線的人啊!
我就是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所以覺得可以趁現在的機會打听。
因為我覺得還是設法了解更多,旁敲側擊的打听一下消息。
「你小子腦子轉得真快,你這是想給陛下寫信?」
面前那個家伙看著我笑道︰「跟陛下說你不想待在先鋒營,想換別的地方?」
他靠近我一步道︰「韓將軍一說你還覺得不確定,想著干脆找機會跟陛下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