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頭栽進了我可愛的小臥室里。外面江湖的恩恩怨怨我只想避而遠之,我可不願和那一堆燒焦的早餐有半點瓜葛。
這就是一代女俠林小多所獨特具有的淡然氣質。
真討厭呢,獨自一人的時候,昨晚那女人的話語卻更加歷歷在目,一絲一絲透過我的神經,憋足了勁地往我腦海中不停地亂灌,灌得我頭腦發昏,心神不靈。
干什麼去呢?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無限遐想。
購物?veryperfect。我給自己花錢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美其名曰減壓,然後懷揣著信用卡,興致勃勃地向商場挺進。
人來人往,商場的女人們就是那麼地瘋狂,一個個搶起東西來跟不要錢似的。當然我也不例外,反正卡里的錢總是看不見模不著,一用起來就跟嘩嘩的流水似的,長江滾滾流,一去不復返。
直到每個月月末的時候,那堆積如山的賬單,才讓我清楚地認識到我又花錢如流水的這個事實。然後痛哭流涕,決心痛改前非。
月月如此,年復一年,我痛改前非的倡議書寫了一頁又一頁,依然不見半點效果。
我真佩服這信用卡的發明人,要不是他,我可真不願從我手中扳走半個子兒。
正當我在這場轟轟烈烈的洪流中奮起拼搏,不能自拔的時候。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背後有一絲異樣,好像有一種東西在努力地破繭而出。
這是?我腦海中不由自主跳出了昨晚那位嫵媚女子的身影。
「今天中午12點,我會讓你現出原型。」
不會吧,哪有這樣湊巧。我的腦海中又幾分慌亂,但好歹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人道,鬼道,妖道都有來往,怎麼可能被這一小小的異樣輕易壓倒?于是,我開不停地自我安慰。
「哈哈哈。」我先仰天長笑了幾聲,壯了壯膽。
不是這樣,一定不是這樣。多半是昨天吃太多,有些必要的排泄物想傾瀉而出吧。
對對對,沒錯。
我蹭蹭蹭像閃電俠一般沖向了廁所,正準備舒爽一番,但掙扎了半天,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便秘,便秘。」我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心有余悸地模了模。
這一模,讓我從月兌離了地心引力般一蹦N尺高。我真奇怪,這時候的地心引力怎麼對我失效了?看來牛頓哥哥的萬有引力定律也非面面俱到啊。
我模到了,我真的模到了,那個小小的毛茸茸的物體。通常,我們叫它尾巴。
嗚嗚嗚,欲哭無淚。
我光光滑滑的尾錐骨,居然怪異地凸起了一小塊,而這一小塊正在茁壯成長的發展趨勢中。
我戰戰兢兢地顫抖著,那凸起的尾巴居然也隨著我的變化的心情而顫動著。
沒錯,隨心而動。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幻覺?夢境?
對,一定是這樣。
我雖然在心中千百次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這是個幻覺。但我依然沒有勇氣踏出廁所門半步。因為我知道,這個尾巴是真真正正,的的確確地長在我的上。剛才那憤恨地一捏,著實疼得我呲牙裂嘴,痛不欲生。
都說十指連心,我看這尾巴才是真正連心的吧,繼續痛苦狀。
我無可奈何地癱坐在地上,斜眼看著尾巴的無限生長。
等等,我的坐姿?這個坐下的姿態怎麼也不像一個人啊。
如果真要強加一種動物的話,咳咳,那應該算是一只貓吧。
我慌亂之中想到了鏡子。
我不敢,但是我卻不得不逼迫自己看看我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孔。
衣服好像變大了,松松垮垮地搭在我的身上,滑滑的,搖搖欲墜的感覺。
我伸出我的手想把衣服整理一番,卻驚異地發現了我自身更深層次的變化。
我的手,不對不對,可能這時說是爪子更加恰當,那十指芊芊的手指,正在不斷地幻化變圓,肉墊中間的縫隙里,透露出鋒利無比的爪子。
我不死心地用爪子摳住鏡子,往自己臉上一照。
一張毛茸茸的貓臉,瞪著滾圓滾圓的大眼楮,一臉詭異地看著我。
哇哇哇,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不是我心里承受能力差,要不你明天變貓試試。
慢慢地,我身上的衣服全都垮了下來。我嬌小的身軀實在掛不住人類那大大的衣服和那堆重重的繁瑣的首飾。
我變成了一只貓,而且是一只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貓,而且還是衣不遮體的果貓。
我努力地用爪子抓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亂套,可衣服毫無例外地一次一次又滑落了下來。
我想起了女人的話「明天,你會哭著來求我。」
得罪妖怪可真難受啊,尤其是當你由一個美女(當然美女是林小多自封的)變為一只衣不遮體的動物的時候,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現在該怎麼辦啊?我心亂如麻。
還是先回家找找七再說,至少他認識這個女人啊。求求情說不定還能放我一碼。
怎麼出去呢?我望著廁所上那高高在上的鎖。如今它對于我而言,已經是一種可望不可即的高度了。
我顧不得廁所髒了,扁著身子,嬌小的身軀嗖嗖地一下子從廁所門的縫隙中擠了出來。
我顧不上搽干臉上的污垢,開始馬不停蹄地交換移動著四條腿。跑了半天,我驚訝地發現,自己怎麼還在原地踏步。
仰頭一看,一張巨大的長滿麻子的女人臉,以一種恐怖的氣勢籠罩著我,她的手正死死地拉著我的後腿,還微微露著一臉嬌羞的神態。
旁邊站著的應該是她男朋友吧,無一例外的歪瓜裂棗。
他們好像第一次約會,連手都沒有牽到一起。
女人粗暴地將我的身體提了起來,卻好像故意要在她男朋友面前體現她的愛心一般,渾圓的手,不停地磨蹭著我的身體。
我頓覺得雞皮疙瘩一身,都快要吐出來了。
「好可愛的貓哦。」她嬌滴滴地說,一雙咸豬手往我的身上亂蹭。
「要不,我們領養回去吧。」女人的眼楮一閃一閃地裝著可愛。
「不要。」男人皺了皺眉頭。
女人的手一下子像見鬼了一樣,把我的身體從半空中自由落體下來。
「對對對,這外面的野貓一定有寄生蟲呢。」她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讓我不由想到了小說里的變色龍。
不過,謝天謝地,我也再也不用被這毛毛的手撫mo了。
我揚起爪子,飛快地奔跑起來。
我可憐的貓生,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