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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黑洞洞的。透露著絲絲寒氣,像一張長得大大的嘴,仿佛要吞噬掉靠近它的一切。
我對門一直沒什麼好感,門或許有時候會有著保護的作用,但更多的時候,門後未知的恐怖會讓我們更加得膽戰心驚。
我警惕地豎起耳朵,將收听的頻率調節到最大檔。
腳步聲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噶然截止。另外一種古怪的摩擦聲漸漸地佔據了上風,好像有細小的牙齒啃噬的聲音。那聲音壓得低低的,做賊心虛地慢慢啃著。
摩擦聲很是熟悉,應該就是白天時候被我趕走的那些大老鼠發出來的,只是這個聲音比白天的是無忌憚收斂了很多。看得出,它們依然對那幾具臭臭的尸體依然鍥而不舍,黑夜之中也偷偷前來。可不知為何,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些老鼠對我有著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難道我真的有那麼面目可憎嗎?我不滿地癟了癟嘴,繼續傾听著門外的風吹草動。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啪嗒啪嗒,很沉重的步伐,塞得我的耳朵滿滿的。
但這次才踏上兩步,就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他像是在遲疑什麼,或許是發現了什麼他感興趣的事物停下腳步駐足觀賞。反正腳步聲默默地站在了離小棚不遠的地方。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應該就在那堆尸體的附近。
我繼續尖著耳朵。
突然,老鼠群尖叫了起來,騷動的鼠群炸開了鍋,就像白天的時候看見我一樣,或許這次的嘶喊聲更加地徹底,更加地撕心裂肺。可以想象得出,老鼠們落荒而逃那種硝煙滾滾的場面。
啪嗒,細碎的骨頭被捏碎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我的耳膜。
他在干嘛?他是人類嗎?
我忐忑不安地猜測著,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將自己的身體挪動到了門後。我承認我很緊張,就連攥著防身器件的手幾乎都捏出汗來。我在等待著,來人的宣判。我想立即見到這個訪客,但又害怕見到他,矛盾的心情弄得我很亂很亂。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光憑借腳步聲,除了知道他是兩條腿的動物之外,其他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妖,鬼,魔,可都是兩條腿,甚至今天被我英勇宰殺的那個怪物,應該也和兩條腿無異,雖然那腿是畸形的。
不得不這樣說,在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的心志居然也開始趨向成熟起來。
(什麼?你敢說我老?林小多擺出了一張黑蒙蒙的臭臉。)
(咳咳,我只是說你成熟而已。)
(不行,不行,成熟就是老的意思。)
(無語ing)
在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N次之後,訪客似乎心滿意足了,他邁著腳步大步流星地朝著我藏身的小破棚子走來。
到底用什麼武器呢?我在驅魔水和匕首之間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了匕首。
原因嘛,我感覺匕首好像作為美女的防身器件要得心應手一點,這半夜闖入女子的閨房的,不是yin魔也是。
(咳咳,這個小木屋何時成了你的閨房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我的心也緊張地顫抖了起來。
吱吱木頭開啟的聲音顯得特別地沉重,有點像百爪撓木頭一般,難听而又扣人心弦,摳得我的心沒來由地一沉。
這是一個普通高度的男人身影,他嘴里咀嚼著,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身體在月光之下拉出了長長的尾巴。
我嗖地跳了出去,用匕首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後背。
這劫持人質也太容易了吧。我賊笑著,亂七八糟地想著。
來人的頭猛地轉了過來,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我的手一軟,匕首吧啦一聲掉在了地上,我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我保證這退後的一步絕對不是因膽怯而退後的。
這是,這是我支吾著,紅霞染紅了我的臉,我此刻真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個被我輕易制伏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半路落下的面貌憨厚的西北老伯。
西北老伯一見是我,也滿臉堆出了詫異的表情,他好奇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小多,你怎麼在這里,其他人呢?」
我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怎麼會在這里啊?」雖說老伯與我是舊識,但這半夜鬼鬼祟祟的出沒,任何人也會產生或多或少的懷疑。
老伯簡短地將他今天的遭遇給我述說了一番。
原來那天沙塵暴來的時候,那老驢一陣狂奔,居然將老伯扶手的木樁沖斷了。老伯隨聲倒下,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那驢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難怪後來那驢一頭撞上了木樁呢。原來是無人駕駛,高速行駛啊。這驢子可比飆車的各位仁兄更加瘋狂啊。
老伯剩下的話我根本就沒仔細听,我只是沉浸在找到組織的欣喜之中。
這西北老伯在我的眼前,簡直就跟親人一般,讓我冰冷的心一下子暖了起來。那忐忑不安的心仿佛也寧靜了許多。
我的懶筋一下子蹦了出來。
「老伯,我先去睡一會好嗎?」。我打著哈欠,困意連連。
「恩,好的。這里的一切我來看守著就行了。」老伯充滿皺紋的臉綻開得像一朵菊花。
「謝謝老伯。」我的頭一挨著地,就迫不及待地躺下去了。
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常,而一切卻又顯得那麼地不平常。
我朦朦朧朧地,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撥弄我的頭,很輕很輕,但卻有一種真實的觸感。
我睜開眼楮。老伯的臉和我的頭挨得緊緊的,眼楮似乎都要掉下去似的,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麼。」老伯?」我疑惑地開口。
老伯像我被我嚇了一大跳,然後立馬一本正經起來。
「你在」
「我剛才看到有只老鼠跑到你枕邊去了,我正想幫你給捉住,反而一不小心將你弄醒了。」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理由,如果我沒看到他的眼神的話,我估計會一下子相信。
可是,很不幸地,我看到了。那是一雙在撒謊的,無比閃爍的眼楮。
我不動聲色地沉默著。
老伯閃爍的眼神多多少少讓我看他的時候帶上了有色眼鏡,雖然我不知道他干嘛對我的腦袋大做文章,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里有隱情,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在陰暗處潛移默化。
接下來的時光之中,我只能假寐以消除他的戒備之心。可那裝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閉著的眼楮不停地亂跳著,我擠眉弄眼了半天,也無法平息下這場動亂。
無奈,我只能假裝將手放在臉上,仔細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可能是因為我演技太差的緣故,西北老伯再也沒往我睡覺的牆角靠近半步。他也不睡覺,只是在黑暗之中將眼楮睜得大大的。
漫漫黑夜終于過去了,早上起來。我的眼楮腫得跟核桃一樣大,這模樣居然有與昨天我殺死的怪物的眼楮有幾分相似。
不會是因為沾了它口水的緣故,基因變異了吧。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和那2個脹鼓鼓的眼楮交相輝映著,有點像變形金剛。
不行不行,這樣可不行。我可要充分做好艷遇的準備,一不小心萬一遇見個美男看我這樣嚇跑了怎麼辦?雖然這荒山野嶺的也沒啥美男,可就是這個萬一呢?
我痛苦萬分地想著,從包裹里找了塊破布往頭上一裹,這樣一來,倒是真真正正地成了傳說中的阿拉伯女郎。雖然奇怪是奇怪了一點。但至少有幾分神秘的感覺。
西北老伯看見我這副裝扮,先是一驚,然後又立即恢復了平靜,他像是在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思考著什麼,然後神色一凜,鄭重其事地轉過頭來看著我。
「小多,你知道我為什麼昨晚偷看你的頭嗎?」。西北老伯深深地嘆了口氣,吸了一口手中的大煙袋子,啪嗒啪嗒地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你知道為何村子里的每一個人看你們的眼神都跟看死人一樣嗎?正事關我們村子的一個秘密。」
以下由西北老伯口述
1958年的時候,中央下達命令搞什麼生產大躍進,兩年趕超英美,所有村子里的人都被組織起來搞那生產運動,就連孩子也不例外。
你說這孩子,都是在天性貪玩的年紀,哪里受得了村里一波一波的生產勞動。這正是秋收忙碌的時期,生產運動進行的如火如荼,什麼兩年趕超英美,連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要求必須得做出點成績來。
村子有一個特貪玩的孩子叫鳥蛋,傳說他娘生他的時候夢見鳥在生蛋,因此給他取了這賤名,按照我們農村的說法來說越卑賤的名越容易養活,因此,他這個名還算好听的了。我小時候還叫鴨屎呢。
這鳥蛋說起來還真和我有點親戚關系,不過咱這村,村小人稀,誰和誰估計都能扯上點親屬之流吧。對不起,好像扯遠了。
鳥蛋他的鬼點子最多,因此成為了村子里孩子的老大,于是乎,為了讓孩子們逃離這場秋忙,他腦袋一動,就冒出了一個歪主意,離家出走。
別看離家出走這詞對現代孩子來說,算不了啥。但在交通閉塞的幾十年前,離家出走還算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因為村子外面是什麼,有什麼。他們一概不知。這種未知的探索,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于是乎,鳥蛋就拉扯著平日和他玩的比較好的調皮鬼們,去公社偷了一點糧食和拉車的驢,趁著月色偷偷地溜了出去。要知道,在村子的那頭,可是無邊無際的戈壁。
其實當時我也想去的,可無奈年紀太小,鳥蛋嫌我是個拖累,就沒讓我前往。多虧了那次我沒去,要不然現在我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老伯穢濁的眼楮中竟然流淌出了幾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