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只腳就像是長了根一樣,站在原地無法動彈,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片。突然心里一抖,想起了月姑娘與我在茶樓時說的話,當時我問她安楚白家中可有妻室?她說︰「半年前,我回家探親的時候……」果然,很有可能,月姑娘那時候是借著回家探親的機會,到李府客串,想賺點外快。由于自己的職業羞于啟齒,于是掩面出行!
這麼分析似乎合了情理,看跡象,段聞軒愛慕的女子越來越像是月姑娘。那麼,我要不要向段聞軒引見月姑娘呢?萬一,仙居樓的當紅——月兒姑娘,真是他魂牽夢繞之人,叫他情何以堪呢?
我的腦海里掠過了月姑娘看我時曖mei的眼神——如果,她心里同樣愛慕著段聞軒,又怎會對我百般挑逗?那麼,就算聞軒不在乎月姑娘的過去,也很難確保她會為了聞軒改邪歸正。
想到這里,我為聞軒的一片痴心感到不值。不能肯定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在成全他,還是在摧毀他唯一的一段美好回憶。
而我唐小妍,穿越了千年,真的要把心愛之人拱手相讓嗎?
我背著行囊站在了仙居樓的門口,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一個人過來見見月姑娘,探個底細。
進門之前,我到金鋪買下了一枚發簪。一來,月姑娘也算是我的老顧客,得向她表示一下感謝;二來,便于打開話題。
仙居樓的姑娘們正圍著八仙桌吃飯,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一看到我,就更是炸開了鍋,三三兩兩的端起飯碗圍過來。
老鴇樂呵呵的調侃道︰「喲呵,瞧啊,姑娘們,我們的安大公子終于記得來看我們吶!」
「趙媽媽何出此言?我家小梅不是經常代表我來看望各位?」
「張口閉口的小梅,如此恩愛,羨煞旁人諾!」其中的一名姑娘一面說,一面朝我靠過來。我笑了笑,讓到一邊。
「公子是不是又拿來了新的款式呢?」另一名問道。
「安南這次來是有事情找月姑娘商議。」一邊說著,一邊找尋月姑娘,發現她站在樓上,正哀怨的朝我看來,就撥開眾人,往樓上走去。
「公子還知道來看望月兒?我以為你早將我忘了呢!」月姑娘努起了小嘴。
「月兒姑娘請看……」我將發簪遞到了她的眼前,問道,「姑娘可喜歡?」
月兒受寵若驚,一雙眼楮熠熠發光︰「公子怎會想到送我發簪?」
「姑娘一直對安男不薄,安男又豈會不知?」
月兒高興的繞到我前面,背過身子︰「那麼,有勞安公子為我戴上!」
我接過發簪,侍機問道︰「月姑娘可有收到過別人贈送的發簪?」
誰知,月兒突然不樂意了,回頭橫了我一眼︰「公子是不是笑話月兒是風塵女子,喜愛男人饋贈之物?」
原來如此,我意識到自己失言,仙居樓的當紅怎麼可能沒有收到過類似的禮物呢?于是趕緊糾正道︰「安男指的是月兒姑娘的意中人,就算,只與姑娘有幾面之緣……」
月兒有點傷懷︰「意中人?青樓女子,可以有意中人麼?」停了一下,突而小臉一紅,「倒是有那麼一位。」
我心里一緊,連忙問︰「不知是哪家公子呢?」
月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就是安公子你啊!」
我出了一頭冷汗︰「月兒真的沒有收到過定情信物?」
「嗯。」
「姑娘半年前探親之時,可有去過李府?可有絲帕掩面?可有遇見心儀之人?」
月兒听得一頭霧水,娥眉微蹙︰「公子今天是怎麼了,那麼多奇怪的問題?哪家李府;我為什麼要去李府;我哪里來的心儀之人;又為什麼要絲帕掩面呢?」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喜憂參半,難道,段聞軒的意中人真的另有其人,消失不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