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我後悔了!剛才是我喝多了才拿小梅當作擋箭牌的,你可以理解麼?」段聞軒痛苦的搖晃著腦袋,「誰讓你要那麼打擊我?我說過這件事情一定要等我回來再說的,你明明是答應了不是麼?」
「那是夫人的主意,我事先也不知道啊!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向他們道別回家去呢!」我無辜的解釋道,「聞軒,你也不好,你在看雲山為什麼沒有認了小梅呢?到如今,話都說出口了,又怎麼可以食言?怎麼可以拿小梅開玩笑呢?」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我和他居然在一間裝修考究的房間里——房間約有百來平大,輕紗幔帳、花燭搖曳、散發著陣陣幽蘭清香。
「聞軒,我們這是在哪里?」
「這是我們的新房啊,今天是我們喜結連理的好日子。」段聞軒一改愁容,喜笑顏開,「來,讓我們干了這杯酒!」
「我和你的…好日子?」我憂心忡忡的止步不前,「我一定是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聞軒…」
可是段聞軒沒有理會我,他端著酒杯朝我沖過來,硬是要往我嘴里灌,同時面目變的猙獰︰「安楚楚,你不是喜歡酒後亂性麼?今晚,就由我來陪你好麼?來听話,把酒喝了!」
我悲憤交加,死命的抵住那杯酒。紅色的酒水在劇烈搖晃中灑出了酒杯,濺在了我和段聞軒的衣服上。
我最終忍無可忍,嚷道︰「聞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給我出去!」
段聞軒一听我要趕他出去更是怒不可竭,索性扔下杯子,將我緊緊地擁在了懷里,捧起我的臉吻了下來。
這個吻好似帶著太多的怨憤,段聞軒吻得很用力,我的嘴唇很快被親咬的又痛又麻。可是,我越是掙扎,抱著我的力量就越發強勁。到最後,古一寒的聲音魔幻般的響起︰「楚楚,你已經是我的新娘了,為什麼還要逃呢?」
我開始質疑自己的听覺,剛才我不是和段聞軒在一起的麼?怎麼可能是古一寒的聲音呢?
我抬起頭來一看——眼前的人果然就是古一寒,而我已然不在那個漂亮的新房,而是躺在了古一寒的床上!
「不!」我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不…」
「楚楚,楚楚…」李詩詩一聲聲的召喚由遠及近。
我艱難的睜開眼楮,居然發現窗外的天空一片蔚藍。我分明是睡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這里沒有段聞軒,沒有古一寒,倒是李詩詩不知何時坐在了我的床邊。
「剛才可是夢魘了?瞧你這一頭的汗水。」李詩詩掩嘴笑道。
我氣急敗壞的一骨碌坐起來,沖她嚷道︰「夫人,你昨晚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和你商量什麼?商量什麼時候嫁給一寒麼?」李詩詩瞟了我一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麼?如今一寒的傷好了許多,你很有可能會一走了之呢。我不那樣做的話,你會答應下這麼親事?我必須要你騎虎難下!」
「你…你…」
「我什麼?我這是為了一寒好,楚楚,一寒對你可是情有獨鐘呢!」
「你這是逼婚!」
「楚楚姑娘,我可沒有逼你啊,你大可以和段聞軒常相廝守去啊!只是,你敢麼?你都已經是一寒的人了,再說,你願意看到你妹妹傷心麼?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一點自信,段聞軒也已經答應和她成婚了…她的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你想破壞它麼?」
比起剛才的夢魘,眼前的李詩詩更是讓我感到害怕。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留下來呢?」我語氣近似哀求,「如果你放我一馬,至少我可以安靜的離開這里,分文不取。」
「那不行!我不能讓你這樣走,我要讓你走得有價值!」李詩詩眯縫起眼楮說道。
「走得有價值?」
「是啊,只是不是現在!現在——你只能乖乖的嫁給古一寒,你若逃走的話,我就會在小梅和段聞軒面前將所有的事情捅破,讓他們也跟著傷心!」
「李詩詩,你果然是…!」我痛心疾首的說道,「這回,我算是領教了…」
「楚楚,」李詩詩見我生了氣,轉而好言相勸道,「我過來看你,是擔心你的身子。昨晚你喝的可不少啊!今後可不許這樣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答應的啊,要知道,你馬上就是古家的人了呢!」
「李詩詩…」
「對了,日子我已經定好了!」李詩詩起身說道,語氣不容置疑,「三天之後即是吉日,你準備一下,早些嫁過來吧!」
「什麼?三天之後?」我驚叫起來。
「怎麼了?你擔心我辦不好這場婚慶麼?」李詩詩眼露凶光,「我已經派人到你家下聘禮去了,明**的家人就會趕過來。我告訴你,安楚楚——你已經不能再逃避了,你要為昨日說過的話負責!我們古家可容不得你言而無信!」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我欲哭無淚。
我惶恐不安的走出房間,夏季好似已經走入了尾聲,吹到身上的風變得涼颼颼的。我矗立小橋邊,看著源源不斷流淌的溪水,想起了在看雲山時和段聞軒一同嬉水的場景,不禁悲喜同來。
「楚楚,你也在這里?」段聞軒從小橋對面走來。
「段兄昨晚沒有回醫館麼?」
段聞軒自嘲的笑笑︰「都醉得不省人事了,還怎麼回得去醫館?」繼而他嘆了一口氣,「喝醉的感覺真好,好像所有心煩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淨了…」
「聞軒…」
「不是麼?」段聞軒苦笑,「現在終于明白什麼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我心如刀絞。
「楚楚,有一件事情我要問你。」
「你說。
「小梅是你的什麼人?」
「妹妹啊!」我心跳加快起來。
「遠房親戚?」
「是表妹。」
「她一直住在你的家里麼?」
「哦,不是,」我將手中的絲帕揉成一團,「她…父母死後才過來的。」
「半年前麼?」
「…差不多。後來回家奔喪去了,再來的時候得了一場怪病,對以前的事情好似忘記了…」
段聞軒低下頭若有所思。
「真沒想到,小梅居然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我心虛起來。
「我也沒有想到,甚至,曾經一度以為是…另外的女子,」段聞軒朝我看了一眼,說道,「直到小梅頭上的發簪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知道認錯了人。」
「緣分是天注定的,有些人看似有緣實則無份!」
段聞軒無可奈何的點點頭,說道︰「那麼,夫人打算何時辦喜事?」
「她剛才來找我,說是…三天後。」
「三天後?怎麼這麼急?」段聞軒不解,「三天的時間還不夠好好準備呢…」
「…」
「楚楚,你告訴我,這里面是不是有著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段聞軒見我愁容滿面,不甘心的問道。
「你多慮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要瞎猜了,好好準備迎娶小梅就是!」說著,我逃也似的回了屋。
李詩詩果然在第二日將我的家人接來了府中。可是,來的只是我哥哥一人。
「妹妹,」他一見我的面便連珠炮似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古夫人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又活過來,還要主持你和莊主的婚事;你和莊主是怎麼個故事,怎麼成婚好似吃飯,說來就來的;還有,小梅的臉怎麼了?是誰弄得她這樣的;她和段聞軒是真的要成婚了麼?她是…」
「哥,」我打斷他,「你一下這麼多的問題,叫我先說哪個好呢?」
「你還好意思說?你說你有多少時間沒有回家了?你嫂嫂都快要臨盆了,你倒好都沒來看過一回!」安楚白氣不打一處來,「家里又是老人又是孕婦的,我是實在走不開,要不然的話早過來把你揪回去了!哪有像你這樣做生意的?連家都不要了!」
「你听我說…」
「這回倒好,一紙婚書幾擔子聘禮過來說是要結婚了,這下我能不來看個究竟麼?妹妹,你到底和小梅兩人在搞些什麼名堂啊?」
安楚白的話總算有了一個停頓,我為他沏好了茶耐下性子說道︰「哥,這里的細微末節就算是花上三天三夜都講不完的。」
「那就怎麼方便怎麼說!」安楚白喝下一口茶,催道。
于是,我只好挑了幾個重點講給他听。
「這麼說來,那個始作俑者是古夫人的貼身丫頭?」
我點點頭。
安楚白嘆息道︰「這真是人心可畏啊!」
「好在她已然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上天的懲罰,今後再也不用擔心她來滋擾古家了。」
「哎,妹妹,你怎麼就那麼倒霉卷進這樣的事情里去呢?」安楚白拍了一記大腿,「都怪哥哥不好,是哥哥為你介紹的這門生意!」
我連忙搖手︰「哥哥,這些都是宿命,也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要遇上的時候誰也跑不掉的,你又何錯之有?」
「可是,你和古莊主他…他畢竟是娶過親的人,難道妹妹甘心嫁給他做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