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輕施一禮︰「大爺客氣了。」她回身看向小月小影二人,她被丁夫人差出來做事,自然是不能給人帶路的。
小月無所謂的樣子,而小影卻有些希冀的看著紅梅;紅梅雖然不明白小影為什麼盼著給丁文昊帶路,不過她還是順了小丫頭的心。
「小影,你帶大爺回去吧。」紅梅又輕輕屈了屈膝︰「大爺熟悉幾天便會好的,婢子還有事要回夫人,就先行告退了。」
丁文昊點頭致禮︰「謝謝姑娘了。」他倒是很客氣的一個人,看上去脾氣很好。這是紅梅對丁家大公子的初步印像。
紅梅雖然說是告退,不過還是側身讓丁文昊和小影先走之後,她才和小影回到了上房。
國公爺的神色很平靜,丁夫人還是平日里那副溫柔的樣子,也看不出什麼來;紅梅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們夫婦談得如何心里生出幾分緊張來。
一做姨娘這一輩子也別想再出府、出頭了。
她可是知道古代律法有明文規定︰妾通貨物可買賣的——比個婢女還有不如呢;至少婢女只要好好做事,如果能平安無事活到一定年紀還有自由的希望。
妾,可是一直就是一輩子啊。
不過丁夫人什麼也沒有說,一個眼神也沒有;而國公爺也很平靜,並沒有多看紅梅,讓紅梅一時間什麼也猜不出來。
只能把廚房的事情回了,然後便退到一旁侍立不再說話︰國公爺面前,她還是做個隱形人比較好。
國公爺和丁夫人閑閑的、有一句無一話的閑聊著,不過一會兒飯菜便送了上來,國公爺和丁夫人便坐到桌前用飯;而紅梅等人自然要跟過去伺候。
紅梅回到房里一久,終于發覺到一絲不同︰雖然國公爺不怎麼看她,但是偶爾掃過她時,那目光里有些難明的東西。
這樣的發現讓紅梅的心里更加不安,強自鎮靜著服侍丁夫人,在雙兒幾次暗暗的提醒下才沒有出錯。
晚上國公爺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丁夫人的房里︰紅梅自然也就沒有和丁夫人說話的機會,帶著一肚子的擔心,她一個晚上也沒有睡好。
第二天她出現在上房里時,國公爺已經上朝去了︰今天是文兒輪值起早,所以紅梅來得較晚。
丁夫人看到紅梅那雙紅紅的眼楮,心里禁不住暗笑了幾聲,不過心底也莫名的舒服了幾分︰紅梅,終究只是一個村姑,不過是這麼一件事情,居然擔心的一夜無眠。
她先打發文兒和丫頭們出去做事,然後才對僅留在身邊的紅梅道︰「成了,你不用擔心了。」
紅梅听了繃了一夜的心終于放松了︰「婢子謝過夫人的救命之恩。」她並沒有提賣身契的事情。
丁夫人微笑︰「好了,起來吧。國公爺那里並沒有什麼不好說的,只一句你的身世不明便能推月兌了。」她看向紅梅︰「只是,要什麼時候開始奪國公爺的心?」
紅梅聞言知道很多事情是躲不過的,再想到芍藥、桂芳等人的心思,心里也就去了很大的愧疚︰「夫人,我們先如此……」
丁夫人先是有些遲疑,不過听過紅梅的解說之後連連點頭應了下來;並且她和紅梅常常單獨呆在房中的時間越來越久,就是雙兒也不知道她們主僕在做什麼。
寶姨娘自然不會就此鳴金收兵,她在國公爺快要下朝回府時再一次來到了丁夫的人院子里。
丁夫人看到她便是一笑︰「你來得正時時候,也免得一會兒還使人去知會你一聲兒。」
寶姨娘給丁夫人見禮,然後起身︰「夫人此話是何意?」她說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臉的不高興;因為丁夫人這次居然沒有讓她坐下。
紅梅看到她的神情暗暗搖頭︰此人在國公府中猖狂到如今,只能說是國公爺憐愛她十分的重;如果讓她憑自家的本事在國公府立足,怕是她活不過三個月去。
再怎麼樣,她始終只會是妾,不管是丁夫人做正室,還是方夫人做正室,反正不會是寶姨娘被扶正︰妾不可以為妻,這也是律法規定的。
一個妾如此不把正室主母放在眼中,把自己的心思都擺在臉上,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啊。
不過紅梅的思索很快被寶姨娘的打斷了。
寶姨娘問完之後,看了一眼紅梅道︰「姐姐等一會兒再說有什麼事兒找婢妾,我們先來說說這個丫頭下毒害人性命的事情吧。」
她不忿,十分的不忿,不忿了整整一個晚上!
為什麼她的丫頭就要關起來,而丁夫人的丫頭卻能滿府亂跑?!既然都有可能是害死人的壞人,國公爺豈能如此分別對待?
她的不忿,當然沒有想過一來就發作出來;不過在她看到紅梅還是一身丫頭裝扮侍立在一旁時,她當然、自然的會發作。
國公爺沒有收這個丫頭!她還有什麼理由容忍她呢?正好打殺了這個丫頭,相當于是狠狠的打了丁夫人的臉。
紅梅聞言微微皺眉︰自己不曾得罪寶姨娘半絲,也不曾得罪寶姨娘的人半絲,但是她自昨天到現在,心心念念就是要奪自己的性命;她真得很窩火。
她看了一眼丁夫人,卻沒有立時說話;寶姨娘什麼也沒看清楚或是打听清楚,便開口為難丁夫人,是她自找死路。
一個妾敢讓妻的事情等一等,先要處置她想要處置的事情︰當真是目中無人啊。
丁夫人微微一笑︰「妹妹心急。不過,姐姐要尋你的事情不能等,也不用等了。」她說完不再看寶姨娘一眼,抬眼淡淡的吩咐道︰「用鞭刑,直到那丫頭說出實情來為止!」
寶姨娘听得一愣,她一愣神的時候,已經有人答應了一聲出去;她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夫人,您打得這人是哪個?」
丁夫人還是溫溫柔柔的笑著,並沒有立時答寶姨娘的話;而寶姨娘也不用丁夫人回答了,她听到了外面傳來的慘叫︰那是錦兒的聲音!
丁夫人讓人用刑,居然沒有堵上用刑之人的嘴巴︰不會是下人們粗心忘記了,他們可是不會犯這種錯等著挨打;一定是丁夫人故意讓人為之。
寶姨娘的臉漲紅一片︰現在,丁夫人就是打給她听的!
紅梅看到寶姨娘變臉,心里暗爽︰你想害我?真是小看我這個做丫頭的了——不知道螞蟻也能咬死象嗎?!嗯,她是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大象這種動物還難說呢。
螞蟻是小,不過我這個螞蟻卻是會借勢的︰現在咬不死你,也叫你疼上一疼!
她有些惡趣味的悄悄看了一眼丁夫人,心中道︰第一次國公爺的妻妾PK,正室妻房勝出!丁夫人你可要再接再厲,再創佳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