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靜姨娘的心思
紅梅一路上走得極慢,因為想心事嘛;而兩個小丫頭早已經被她打發走了,因為她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丁文昊的那句話「叔父太閑了」,紅梅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是提醒她,趕快讓丁夫人找些事情讓丁國公做︰就是讓丁國公把目光放到其它人的身上,免得總是盯著紅梅不放。
紅梅听懂了,她只是不好答這句話;而且丁文昊說得如同自言自語一樣,也是不想她作答;此事,可以做,但是卻不可以說出來。
丁文昊是丁國公的佷兒,這樣的話當然不應該自他的嘴里說出來;而紅梅是丁府的丫頭,她當然也不能算計主人。兩個人只能心照不宣。
紅梅認為丁文昊說得很對,丁國公的確就是太閑了;那個杏兒的事情,看來要快一些做,不但可以引開丁國公,也免得寶姨娘看到自己的目光總是那麼冷嗖嗖的,好像隨時都想射枝箭過來。
一連兩日紅梅都在院子里沒有出來,杏兒那里並沒有什麼動靜,她也暗示了丁夫人可以快一些︰免得不能在丁國公面前買好——如果丁國公自己提出來要納杏兒為妾,丁夫人也不能不同意的。
丁夫人也有這個意思,只是在等杏兒的傷勢再好一些。
紅梅今天也不想出來的,可是文兒去了溫姨娘那里,而雙兒去了文氏夫人那里,她只能出來走走了︰去丁二爺和丁三爺那里送點東西。
看到丁二爺就不免想到寶姨娘,紅梅自丁二爺院子里出來之後,一路想著寶姨娘的事情︰文兒不會是被寶姨娘收買了吧?
就在昨天晚上,紅梅看到文兒和寶姨娘院子里的迎春,在院子後角門鬼祟的說話;她當時感到奇怪,卻沒有聲張,只是叫雙兒過來看了一眼。
有些事兒,還是由雙兒告訴丁夫人比較好︰主要是紅梅感覺,自己不能結仇于人。
剛想寶姨娘,紅梅不經意抬頭時便看到寶姨娘扶著丫頭的手,和靜姨娘一路說著話走過來。
紅梅心中道了一聲晦氣,便想躲開;不想寶姨娘卻眼尖看到紅梅︰「咦,那不是紅梅嘛?為什麼一看到我們好像就要躲呢?」
這句話的聲音很大,紅梅當然听到了;只是她已經轉過了彎兒,再回頭更顯得自己心虛,便低頭一路疾走,假裝什麼也沒有听到。
「是紅梅那丫頭;」靜姨娘抬起頭看了看︰「不過看樣子,倒像有什麼急事兒,說不定是夫人使喚她出來有差事;可能是著急所以只顧走路沒有看到我們吧?」
「有差事兒?」寶姨娘看了一眼靜姨娘︰「姐姐還是那個樣子,看什麼人都是好人、什麼事兒都是好事兒;明明是那丫頭不想給我們見禮,所以才急急轉了彎。」
「她啊,夫人身邊現在可是一等一的丫頭,而且還是我們爺心頭上的一根女敕刺兒——她眼中哪里有我們?我們在她眼中,也就是個丫頭罷了,她才不肯委屈自己給我們見禮呢。」
靜姨娘看了一眼寶姨娘︰「我們多年的姐妹們,姐姐就深說你一句;落到現如今你也該想開些才是,再這樣左生氣右捻酸的,什麼時候身子才能大好?」
寶姨娘嗔她︰「我什麼時候捻酸了?」
靜姨娘只笑不語;寶姨娘推了她一把︰「你就會做菩薩,直到人家騎到了我們頭上,我看你到哪里哭去!」
靜姨娘聞言看了看左右,打發丫頭離得遠了一些才道︰「你啊,就是好操這份心;難不成沒有你操心,這府里就會是她一人說了算?你省些心力,在一旁看個熱鬧,想法子哄爺一個高興才是正經。」
「你以為我不想?」寶姨娘嘆了一口氣︰「只是,我不想和人過不去,也要人家能和我們過得去啊?你和我,因為是爺早收到了房里,不過沒有開臉罷了,你以為能瞞過人去?所以,我們姐妹是人家的眼中釘,非要除去而後快的。」
「我是個急性子,也不想等著她來對付我們——我們是姨娘我們就該死了?」寶姨娘有著十二分的不忿︰「她要對付我們,我們就要先下手為強。」
「你啊,總也說不听。」靜姨娘看了一眼四周︰「你也不想想,她是誰,我們是誰?就算我們用盡手段,也不過就是眼下的局面;是你落了好、還是我落了好?!」
「誰讓我們是姨娘呢。」寶姨娘嘆了一口氣︰「不然,那個位置早換了人。」
「再換一個就能好了?」靜姨娘也嘆了一口氣︰「依我說,你不要太這樣事事出頭要強,在一旁看個戲也就罷了。」
她頓了頓又道︰「就算要出手,也要看誰弱一些,幫一把。」
寶姨娘瞪眼︰「你瘋了?你的意思是這東邊的弱了,我們還要助她一把?」
「我沒有瘋,我們這些姨娘想要過得好,只有讓東邊和西邊的斗個不亦樂乎,誰也不要佔了完全的上風。」她看向寶姨娘︰「懂嗎?」。
寶姨娘撇嘴︰「什麼懂不懂的,反正我是不會助東邊的;那西邊的,最起碼還親善些。」
靜姨娘看寶姨娘明白不過來,輕輕的一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在姨娘們當中本就不是一個愛開口的人︰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嘛。
但是寶姨娘這人還不能少,至少眼下不能少,所以她才會多嘴兩句︰也是多年的姐妹了,勸上兩句也算是她的心意。
「說到紅梅那個丫頭,你啊用得法子也不太好;」靜姨娘看她听不進去,便想自其它的地方引她想明白︰「你一個姨娘,和一個丫頭斗得什麼氣兒?依我講,就不如用夫人房里的文兒或是雙兒,如此你能出氣還不會失了身份,並且在一旁還落得清閑自在,不好嗎?」。
寶姨娘听到這里眼楮一亮︰「你這個法子不錯;不過這樣也只能對她小小的教訓一下——總有一天,要讓這丫頭落在我手中,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靜姨娘听到此話,終于住口不再說了,看來事情她要另外想法子了;指著寶姨娘頂在前頭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她已經在想,剩下的姨娘當中,還有誰能頂上來呢?總要給自己這幾個姨娘弄個帶頭人才行,如此自己才能躲到帶頭人的身後,不會被府中的夫人們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