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族長便給段祁安排了一個擠羊女乃的活兒,總不能讓她呆著不事生產吧?不過段祁听說這是一個較輕松的活兒,段祁也認識了她的「同事」,十三歲的阿曼,阿曼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孩子,她大眼楮,小麥色皮膚,性格很開朗,但段祁仍為她與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成為「同事」而感到郁悶。
但阿曼卻很高興有人與她作伴,還是一個這麼漂亮的姐姐,她嘻笑著教段祁擠羊女乃時的方法,之後便熱情地跟段祁說起部落里一些好玩的事情,那張小嘴從見到段祁都不曾停過,半天也不見她累。
她們將擠好的女乃送到專制女乃酪的族人手中,工作便算完成了,剩下的半天時間都可以自由打發,阿曼高興地蹦蹦跳跳,跟著段祁往回走,她想現在很喜歡這個新來的然姐姐,反正自己無事,便想去段祁的帳房玩兒,她一邊走一邊亮著嗓子唱草原曲兒︰「遼闊美麗的草原,山岡成群的牛羊,白雲悠悠彩虹燦燦掛在藍天上,伴我度過金色的童年,當阿爸將我扶上馬背,阿媽發出親切的呼喚,馬背給我草原的胸懷,馬背給我無名的勇敢……」
阿曼一曲唱完,抓著辮子轉頭對段祁道︰「然姐姐,我唱的好听嗎?」。
此時已經走到賬房門口了,段祁也不在意她是在草原唱還是在房里唱,只微笑著點頭︰「阿曼唱的好听極了,再給姐姐唱一曲!」
「好呀!」阿曼絲毫不怯地張口準備再唱,卻看見一個人影從賬房內飛了出來,「 !」的一聲落在了段祁與阿曼腳下,她們還未來得及出聲,摩斯已經從氈賬內走出來,目光陰鷙地盯著地上的人怒罵一聲︰「滾!」
段祁看清腳下之人正是承和族長之子查赫,卻不知摩斯因何動怒,竟如此不留情面地直接將他踢了出來,雖不知他因何事動怒,但在人家地盤上打人家兒子,總歸是不好的,她忙上前接住摩斯︰「大哥,有話好好說嘛,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查赫此時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倒沒受什麼傷,只是如此被人一腳踢出,實在讓他顏面盡失,口氣亦十分不好︰「我與你好說好商量,這麼一個大好機會你不把握,你也要為你妹妹著想啊!」
若非段祁在一旁拉著,摩斯怕會直接上去結果了查赫的小命︰「還不滾?」
查赫見他如此模樣,自己又卻是打不人家,便一甩衣袖︰「你如此不知好歹,等著將來後悔吧!」
說罷,也不等摩斯說話,便快步走了。
段祁和阿曼此時還一頭霧水,不知他們為何爭執,阿曼自知這是人家兄妹倆人的事兒,便對段祁道︰「然姐姐,那你先忙吧,我改天再找你玩兒!」
段祁笑道︰「好,到時我再好好招待你!」
待阿曼遠去了,段祁才跟著摩斯進入氈賬之內,好奇地問道︰「大哥到底了什麼事這麼生氣呢?」
摩斯猶自生氣,但仍將事情的原委說與段祁听了。原來,今日摩斯連勝兩場,族內自當他是勇士,族長有意于今晚為他們接風,算是對勇士加入雄鷹部落的歡迎,因此只是派了個輕松的活兒給段祁,摩斯倒是沒什麼安排,說是過得兩日再送他一些牛羊為他的本錢。
摩斯自己回到氈賬內獨自喝酒,卻不想查赫來了,進門來與他一番示好寒暄,摩斯正要不耐時,他才說出來意,竟是讓摩斯將妹妹蘇然賣給他,他願意出一個好價錢,並連連保證定然會好生待她,不會轉送他人,在賽利木男子看來,一個女子若得一生不轉送他人,那是極難得的因緣了,卻不想摩斯大怒,直接將他踢了出去。
在一個部落里,族長的專制權是很重的,而查赫是族長之子,部落的下一任族長,他看上哪個女子,別說是妹妹,便是別人的阿瑪詩,那也都是需雙手奉上的,更何況查赫還稱不會再將段祁送出,那是給了極大的面子,亦是極高的恩寵了,這摩斯如此不識時務,讓查赫如何不氣?
他雖知摩斯厲害,但自己堂堂一個雄鷹部落的未來族長,難道還喚不來百八十人去拾掇他?他再厲害難道還能一人對百人?
「野林術,你去招呼幾十個兄弟過來,陪我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蘇斯收拾一頓!」怒氣沖沖的查赫一看到野林術,便將其叫過來吩咐道。
「收拾蘇斯?為什麼啊?」那摩斯上午輕易將他擊敗,野林術卻也不對他記恨,草原人最是崇尚武力,摩斯將他打敗,他心底里卻更加尊敬于他。
「本阿哥今日去求蘇斯那妹妹蘇然為我阿十瑪詩,還許諾他永不會再將蘇然轉送他人,他剛入我部落我便如此待他,給了他多大一個面子?他不但不領情,還膽敢將我踢出賬外!我若不壓壓他的銳氣,他還當我雄鷹部落無人能制得了他了呢!」查赫倒也不隱瞞,對他來說,他也沒做什麼壞事,至于被摩斯一腳踢出來,連他們第一勇士都不是摩斯對手,那他打不過也是正常,但是摩斯如此不給他面子,他作為部落未來的接班人,無論如何也是要找回場子的。
「查赫阿哥,那蘇斯兄弟剛剛入我部落,阿哥便去討他一直以來相依為命的妹妹,他自然是不樂意的,若是阿哥你多與他相處,並且讓那蘇然自己心甘情願地跟著你,想來蘇斯兄弟不但不會阻止,心中還會高興,阿哥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野林術寬慰道,他心中對蘇斯甚是敬重,想來以後與他為兄弟,二人彼此切磋,對自己也是一大助益。
「我查赫想要的女人,莫不是伸手就來?還讓我去諸般討好于他?那是做夢!你不要再多說了,快去找人!」查赫此時听不進野林術的勸告,他第一眼見到蘇然,心中便喜不自禁,心癢難耐,只恨不能馬上把她帶到自己的氈賬之中,做了自己的阿瑪詩,摩斯那般不給他情面,他此刻已打定主意,便是把那摩斯廢了,搶,今天也要把蘇然搶到手。
野林術暗自搖了搖頭,這個查赫,也就在承和族長面前能有點人樣,近這一兩年,他們部落倒不常遇見敵人,縱然見了,也是一些比他們小的部落,這查赫就以為自己無敵了,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要知他們這百來氈不足千人的部落,在這賽利木大草原上,也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小部落而已,他居然說什麼︰我查赫想要的女人,莫不是伸手就來?
他此時如此對待蘇斯,讓野林術心中微寒,若是將來老族長退位,查赫接管部落,只怕……
「查赫阿哥,承和族長今日已經說了,今晚要設宴歡迎蘇斯兄妹來到我們部落,你此時帶人去把蘇斯兄弟打上頓,只怕族長知道了,不好交待吧?」野林術不願隨查赫胡鬧,淡淡開口。
「你這是不願意听本阿哥的話嗎?」。查赫此時臉色更為難看,陰狠狠地盯著野林術。
「大哥,什麼事情如此氣憤啊?」一個十四、五歲,打扮得十分野性卻也頗為俊俏的賽利木少女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遠遠見到查赫在怒罵野林術,便上前問道,這野林術雖然來日里和自己哥哥走的不算很近,但關系還算融洽。
「阿姒靈,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管!」查赫轉頭看了妹妹阿姒靈一眼,悶聲道。
「查赫阿哥,我要去看管我的羊群了,就不在這陪你了!」野林術說完,也不看查赫轉身就走。
「大哥,這個野林術仗著自己是第一勇士居然對你如此不敬,一定要告訴父親!」阿姒靈不滿地看著野林術離開的身影,「听說今天早上他被人打敗了,居然還敢這麼狂,大哥你何不去尋那位叫蘇斯的勇士?以他能打敗野林術的身手看,大哥你不論派什麼任務給他,必定能完成。」
查赫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自己就是和這叫蘇斯的有矛盾才找的野林術,她如今卻叫自己去找蘇斯,真是!他在轉過頭的一剎那,又回頭再次望向自己的妹妹,阿姒靈雖然皮膚不及蘇然水女敕,五官也沒有蘇然精致,但也是部落里數一數二的美女了,若是將阿姒靈送給蘇斯,以交換蘇然,不知他可願意,這樣好處可是讓他一個人全佔去了,定然沒有不願意的道理。他打定主意,便對阿姒靈道︰「阿姒靈,今晚可要好好表現一下,看看能不能抓住那個蘇斯的心啊!」
阿姒靈不屑地抿唇道︰「他一個粗野莽夫,妹妹才不在乎他的眼光呢。」
「妹妹這就不對了,你可以不喜歡他,但是讓他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不好嗎?作為一名出色的女人,你應該抓住每一個男人的心!」查赫蠱惑道。
阿姒靈撫著自己的一束發,嫵媚一笑︰「大哥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妹妹連這點魅力都沒有嗎?」。
查赫知道自己激起了妹妹的好勝心,即便是一個她不屑的男人,也要讓他對自己用情至深,卻看的到得不到,真當自己是萬人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