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梁思意著急的解釋。她並不是不想做好這一份工作,只是這石化的巨獸嘴里,真的有一條非常危險的七彩小蛇。
「什麼是不是的,快進去把劍庫的門開了。」注意到梁思意身上所穿的是白色衣服,藍袍的青年們都耐不住煩躁,大聲道。
「……」沉默,握緊鑰匙,梁思意緩緩朝鑰匙的插孔走去。她應該明白,如今她的地位低下,還容不得對這些藍袍弟子的半分忤逆。乖乖的照他們的話做是她如今最好的選擇。心里憋著氣,梁思意將鑰匙重重插入鑰匙孔中。
不明材質的鑰匙與鑰匙孔緊密結合,那雕刻著四大聖獸的巨大石門暮然一顫,然後,居然如同煙霧一般,緩緩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梁思意驚呆了。石門去哪里了?
石門之後,那漫天垂掛的劍猶如濃密的綠草,鋒利的劍尖直冒冷光,垂直向下!
藍袍青年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漫天劍光便若無其事的往內部走去。
看一眼地上插著的鑰匙,梁思意猶豫一下是否要將鑰匙拔出,可藍袍青年們實在走的太快,她又擔心那只如同妖孽一般的七彩小蛇重新出現。不得已,她咬牙大步追上他們。
「閑宗離師伯要的劍怕就是那把戾氣極重的沐血吧,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拿起手中的符看了一眼,青袍男子中一名長相平凡的男子皺眉道。
「閑宗離師伯的事情我們管不著,盡管做好就是,哪怕他是拿去殺了天下所有人,我們不也是不能夠阻止。」淡淡的嘲諷一聲,將他手中的黃色的符搶過,青袍男子中稍微年長的一位瞟了一眼符上畫的飛劍。伸手,修長的指尖一抹白色的光芒閃過,沒入符中,靈符隨即飄起,直立在他們頭上的劍雨相互震動,發出金屬震蕩的嗡嗡聲。聲音從一開始的單鳴,到最後的群響,遮天蔽日,如蜂群過境,直擊人的意識之海,絲毫沒有停歇之意。
「恩……」雙手捂住耳朵,梁思意痛苦的直皺眉頭,可卻絲毫沒有效果。
「沐血果然是一把戾氣極重的劍,才剛要引出便引起了這麼多劍鳴。」眉頭稍稍皺起,藍色長袍的那位喚劍的人抬眼看了一下那顫抖不止的劍群。
「是啊,這劍鳴很有氣勢。不過,這位小師弟看來有些無法適應。」嘲諷的看一眼額頭布滿汗水的梁思意,稍微年輕一點的藍袍青年輕聲道。
「怕是沒有修仙的根基,所以才無法接受劍群對意識之海的攻擊。」瞟一眼難受的梁思意,年長的藍袍青年不甚在意。伸手,虛空一抓,一把渾身血紅的劍瞬間出現在他手中。
劍身徹底浮現的那一瞬間,周圍的劍鳴聲急漲至極致。尖銳如同泡沫摩擦的聲音,直直逼入梁思意的精神之海。那原本就暗涌四起的精神之海瞬間驚濤駭浪翻卷!雙手抱頭,她疼得翻到在地。精神之海竟似要碎裂一般。腦海之中,白狐對她的好一幕幕浮現,然後,是他的死去,就在眼前,那麼的清晰,那漫天的青色雷光,遮天蔽日,無法逃月兌。他溫柔的在她耳邊叫她娘子,他總是笑的溫柔,他孩子氣的眼神,那不服輸的倔強,那一句什麼時候你喜歡上我一定要告訴我,轉眼,便是雲煙,消失無蹤。
任她撕心裂肺想要抓住卻無能為力。她好恨,如果他不離開,她漸漸會發現她其實是喜歡上他了吧,在願意轉世重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被他的真心所感動,只是,為什麼會發現的那麼晚。
恨意,逐漸主導她的思想。抬眼,赤色的眼看向那漫天的劍,是否,這里有一把劍,能夠助她殺上天界?
「師兄……」緊張的看一眼雙目赤紅的梁思意,藍袍青年稍稍後退了一步。這樣的赤紅雙眼,怕是被沐血的戾氣所影響。
「別緊張。」年長的藍袍穩下那位不安的師弟,這才朝梁思意望去。手中的劍握緊,他等待她做出攻擊。只要她攻擊,他就會趁機將她擊暈。
恨意,漸漸轉化為殺意,殺念一動,胸口便傳來冰涼的感覺,一下子將她的殺念澆熄。那樣的感覺,就猶如冰激凌一般,清涼透氣,讓梁思意赤紅的眼瞬間清明。雙手撫上胸口,模到那突起的圓潤,那冰涼的感覺傳入指尖。鼻子一酸,梁思意緩緩閉上雙眼。是白狐送給她的避水珠在最後的那一刻防守住了她的心神。即便,他不在了,他留給她的東西也一直在保護她,一如曾經的她。
是她沒有守護好他,這才失去他。
深吸兩口氣,她平靜的雙眼變得有些冰寒。「師兄們,劍拿到了,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從劍庫取的嗎?」。
心里對于梁思意的恢復有些驚訝,但隨即想到她是管理劍庫的,有什麼掌門給的穩住心神的法寶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將沐血收好,為首的較為年長的青年昂首挺胸,不願低頭看一眼弱小的梁思意︰「不用了,我們已經找好了。你按照師伯的命令看守好劍庫就可以了。我們走!」一聲招呼,藍袍師兄們魚貫而出。
「恭送師兄。」周到的禮數,梁思意目送他們遠去之後這才抬頭重新打量頭上懸掛的如同雨水一般密集的劍。
劍光,在幽暗的巨獸口中點點,發著寒光。梁思意相信,這些劍,只要輕輕的劃過她的肌膚便會讓她鮮血淋灕。劍,古來都是帶著殺意的東西,這些劍上的花紋雖然都看得不是很明晰,但每一柄都各不相同。不同的劍,擁有的意境也不一樣。閉上雙眼,感受那劍群低低的輕吟,梁思意覺得自己如同站在千軍萬馬之中,兵戈交錯,清脆的交擊聲,伴隨著人們的嘶喊,人們堅定的眼神,那不服輸的拼命,那誓死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