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除了能夠听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耳邊還有東西蠕動撞擊水波的聲音。那些紅色小蟲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為什麼將她圍攏?白狐的那一根一直護著她的頭發還在蟒蛇碎裂的身體當中,她必須快些找到。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她仍然是感覺到了,避水珠撐開的干燥的地方正在迅速縮小。避水珠突然的有效再加上這久所知道的靈氣,梁思意大概的揣測避水珠的功效也與靈氣的充盈有關。上一次避水珠保她神智清明而耗盡的靈氣經過這幾日的修養漸漸恢復,也就在剛剛,白狐的頭發纏住蟒蛇頭部的那一瞬間,避水珠還未飽和的靈氣被激發出來。但是,避水珠的靈氣畢竟還沒有全數積累完畢,所能夠為她撐開干燥的範圍也隨著時間的增加而慢慢的縮小。等到避水珠的效用徹底失去,她就會被周圍的紅色小蟲子淹沒!
哪里來的那麼多紅色的小蟲子,是這沼澤之中本身存在的紅色小蟲子還是蟒蛇碎裂的體內爆出的小蟲子?
身上的雞皮疙瘩更甚,梁思意鼓起勇氣迅速撿起滾落一邊的蠟燭和打火機,將蠟燭點燃。微弱的黃色光芒將周圍的景色照的不甚清晰。
依舊是填滿紅色小蟲子的水幕,再見到那擁擠挪動的紅色小蟲子,梁思意的心也淡定許多。顫抖的手舉著蠟燭,梁思意朝著蟒蛇軀干掉落的大致方向疾步走去。
隨著梁思意的走動,干燥的範圍也發生著改變。
圍繞著梁思意半徑三米的範圍皆是干燥的土地。紅色的小蟲子也隨著她的移動而迅速四處亂竄,來不及竄入附近水域里面而不幸暴露到干燥空氣中的紅色小蟲子如同梁思意上一次看見那般無力的扭動兩下,便干燥掉落地面,碎裂成灰。越是看見這樣的場景,梁思意的臉色就更是蒼白。這種蟲子怕干燥她現在知道了,她也更加深切的知道如果避水珠沒有效果了,這群紅色小蟲子絕對會一擁而上,而且,絕對富有攻擊性。她明明記得蟒蛇的軀干是掉落在這附近,可是她擠擠尋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散落的哪怕一絲一毫的蟒蛇軀干。這個情況恐怕與眼前扭曲的成千上萬的紅色小蟲子有莫大的聯系。難道這紅色的小蟲子真的是從蟒蛇的體內爆出的?
找了很久,直到將附近都搜尋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蟒蛇散落的軀干,梁思意蒼白的小臉上有不屈服的倔強。那根銀絲是白狐親手系到她脖子上的,意義非凡,她如今最擔心的是白狐的頭發已經被那些惡心的紅色小蟲子蠶食。如果這樣,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些紅色的小蟲子。
瞳孔觸及又縮小許多的護罩上立即收縮。她的時間不多了!
難道她記錯了,蟒蛇軀干掉落的方向並不是這個方向,還是,蟒蛇的軀干被紅色的小蟲子帶動到了別的地方,同時也帶動了纏繞在蟒蛇蛇頭之上的白狐的頭發?
越來越著急,梁思意的嘴唇也變得青白。身體無聲抖動,不是害怕周圍的磨難,而是擔心她就會像失去白狐的頭發那般永遠的失去他。鮮血從手掌之中流出,由于傷口太大,無論如何也無法止住,梁思意干脆放棄包扎。她的時間不多,就算傷口包扎起來也無法有效阻止流血不止的場面倒不若利用這段時間找到白狐的頭發。可是,就算等到按照她如今距離下一個顏色變化的地方還有六公里,避水珠絕對無法堅持到那一步。
難道要選擇攀爬這沼澤附近的尖銳石壁。手上如同萬千針扎的疼痛讓她苦苦一笑。一直手筋脈斷裂已經算是廢了,另一只手又是流血不止,這樣一個嚴重受傷的狀態要她如何堅持攀爬六公里的距離,加上傷口血流不止無法阻止,就算她中途再小心她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暈眩,只要這一個不小心,她立即就會掉入滿是紅色小蟲子的沼澤之中!
否定了這個逃生方案,梁思意感覺更加失望。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夠從這個沼澤之中逃月兌?
腳下的步子已經由最初的安定變得雜亂,梁思意面如土色。白狐的頭發還沒有找到,而避水珠所能夠護著她的範圍正在縮小。在她幾個呼吸間,便只能夠護住她周圍一米的地方。
速度要快,甚至有些爭分奪秒的意味。一邊尋找白狐的頭發一邊思考如何才能夠安全的逃離這處沼澤,梁思意就要癲狂。
眼角一掃,就在她面前的一個水幕之中,那群紅色的小蟲子之間似乎有一條白色的東西的一角。梁思意的腳步猛的一頓,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那白色的毛發。她的目光一直在遠處驅行卻忘記了眼前的死角,她找了那麼久白狐的頭發就一直在她面前。眼楮一酸,被困許久和蟒蛇搏斗差點失去性命的經歷讓梁思意幾乎要掉下淚來。可是,她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掉眼淚。避水珠所放出的護罩的範圍又縮小許多。再過個幾分鐘這避水珠便再也不能夠照應她了。
眼中一狠,梁思意奮力將手插入紅色小蟲子中一把握住白狐的頭發。瞬間,幾十只紅色小蟲子吸附上她那受傷的小手。針孔扎入肌膚的感覺一閃即逝,梁思意卻能夠感覺到它們在吸食自己所剩不多的鮮血。
迅速將手抽出,附著在手上的紅色小蟲子猶如失去汁水的青蟲,一瞬間癱軟下去。
眼前一黑,梁思意搖搖欲墜。咬牙,努力不讓自己在最關鍵的時刻昏死過去,梁思意將白狐的頭發往避水珠上一系,便朝自己的脖子上掛去,腳下的步子不停,她握著蠟燭朝前方大力奔去。避水珠發著淡淡的光芒,保存著那微弱的燭光。寬廣的地下道內,只有水聲和梁思意粗重的呼吸聲。
不再想別的,梁思意只管向前跑,似乎前方就能夠見到久違的光明。忽地,腳下一疼,她驚叫著握緊手中的蠟燭撲倒在地。蠟燭明滅兩下,險險亮著……
(稿子被不小心刪掉了,中間的這部分都是重新寫的,哎,又感冒了,這兩個晚上發稿子,讓大家久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