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眼瞄了一下桌子上擺放的最新一期的宣傳雜志上繪滿的紅色玫瑰花。白狐悻悻然看一眼在認真寫作業的親親娘子,萬分期望她能夠注意到自己。這個時節,狐王爹爹一定又跑到仙狐山山崖邊遠遠的朝西方眺望了吧。
若無其事的做著作業,梁思意基本上可以無視身後白狐灼灼的目光。這幾日,面對這樣哀怨灼熱的目光她從最初的恍然到最後的無視,過程非常流暢。白狐的思想,偶爾,她是不能明白也無法明晰的,畢竟,人和狐狸的思想,是很難糾結到一塊的。
第兩百零一眼哀怨婉轉的盯著親親娘子許久無果,白狐漂亮的狐狸眼閃過一絲不甘。一咬牙,他索性一把抓起桌子上安然擺放的宣傳雜志蹦蹦跳跳蹦至俯身寫作業的親親娘子身邊。「娘子……」聲音柔婉的叫著她,白狐一臉諂媚的將宣傳雜志放到她身邊。
「什麼事啊?」放下筆,梁思意抬頭直直看著白狐,這個家伙,憋悶了那麼多天,總算要開口了嗎?
「……」白狐看了一眼親親娘子躊躇滿志的臉,再看看自己小心翼翼擺放到她身邊的宣傳雜志,他沉默了。白狐,狐狸中的王者。在這一刻猶豫了。會不會其實親親娘子是知道他想說什麼的,他這樣開口,是不是有一些破壞氣氛。稍稍猶豫之後,白狐干脆果斷的轉身,急沖沖朝臥房走去。
「白狐——」梁思意瞪大雙眼莫名其妙的看著白狐奔走。怎麼到最後他反而沒有開口了。拿起放下的筆,她無法再凝聚心神寫作業。白狐最近的狀態,讓她頗為擔憂啊。
低頭,看一眼白狐放置在她書桌上的宣傳雜志,那滿封面的玫瑰花讓梁思意眼楮也要跟著花掉了。這一世,她從書里知道,這玫瑰花是西方傳進來的的一種代表愛情的花朵。盯著那宣傳雜志許久,梁思意腦袋似乎有閃電閃過,一剎那就有些明白了白狐的想法。原來,這家伙這麼悶騷,真是沒有看出來啊。
七夕,傳說有一對叫做牛郎和織女的在這一天在一座叫做鵲橋的橋上相會。
白狐永遠都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喜歡的人為什麼不呆在一起,而是要一年才相會一次。後來他知道了是一個叫做王母的神仙讓牛郎和織女分開,一年只能夠相會那麼一次。得知這一點之後,白狐更加迷惑不解。如果有人阻止,那麼將那個人殺了不就好了。如果親親娘子和他之間如果也出現一個叫做王母的人出現,他的狐狸爪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揮向他。
不理解歸不理解,白狐也不會去深思,他只要知道七夕這一天,一定要和心愛的人一起度過就可以了。
清晨醒來,白狐便憂心忡忡的走出臥房,眼光迫不及待的朝親親娘子的書桌掃去,直到沒有再看見那本宣傳雜志。他的嘴角才浮現一抹顛倒眾生的笑,狐狸眼中,似乎也有璀璨的星光亮起。親親娘子終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嗎?
七夕這一天清早,白狐幾乎是哼著歌曲做早飯的。
迷迷糊糊之間睜開雙眼,梁思意無力的拍拍腦袋。白狐的‘病情’似乎越來越不穩定了,昨天還陰沉沉的,今天就這樣陽光燦爛。多麼令人憂心的兩個極端啊。
「早安,娘子!」進入房中,便看見意識還很迷糊的親親娘子,白狐也不多說,打完招呼便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吻,順便還意猶未盡眯上雙眼。
梁思意自認為,她不管有再好的睡意,在白狐留下的滿臉的口水之中也會消散而去︰「白狐,說了多少遍,不許弄得我滿臉口水!」憤憤然睜開雙眼擦干白狐留下的口水,梁思意多期望自己的雙眼具有一定的殺傷力,能夠逼退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燦然的家伙。
「娘子……」耷拉下小臉,白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換上一副哀怨受傷的表情,狐狸眼也無聲無息的凝視親親娘子。活像被拋棄的小動物。
剛要月兌口而出的怒語在白狐可憐兮兮的表情下盡數化為虛有,梁思意更加無奈的拍拍額頭。她是不是太凶了,白狐最近本來就正常,她再刺激他可是有一些不厚道啊。
「早飯做好沒有,我餓了。」梁思意轉換話題。
「做好了,都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臉上的笑容重新綻放,白狐大聲答道。
看著白狐燦爛的笑容,梁思意有一剎那的恍惚,但趕緊收復心神。「狐狸就是狐狸啊,笑起來更加妖孽不可方物。」梁思意心里暗道。
見親親娘子心神失守,白狐嘴角滿意的勾起。俯身,在親親娘子臉上重新留下一個大大的吻,他心滿意足的看著親親娘子靈動的眼楮之中有怒火燃起,趕緊無辜的瞪大雙眼道︰「娘子,你身上的味道比早餐的香味還要濃郁。」
想要重擊這只貪了她無數便宜的狐狸的手就這樣停止在半空之中。好吧,白狐無辜的眼神讓她實在無法下手。也許白狐真的就只是認為她身上的味道好才親她的呢。腦海一有這個想法,梁思意的臉就忽然泛紅。隨即,她迅速甩開自己這個驚人的想法,尷尬的蹦下床進行洗漱。
「皮蛋瘦弱粥,娘子你多吃點。」伸手試了一下碗壁,觸及那溫熱,白狐這才將粥遞給親親娘子。
「謝謝。」接過粥,梁思意便放開胃口大開吃戒。在白狐身邊,一切都無需拘謹,仿佛只要有他在,她就很安心。
「娘子啊,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拿過一個新碗,白狐漫不經心的盛著粥,心思全在那埋頭大吃的一人身上。
「七夕啊……」身為東方人。這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節日,即便才融入這個世界不久的她依舊很清楚。
「……」听見這個答案,白狐心里的石頭徹底放下。看來親親娘子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白狐,有什麼事嗎?」。抬頭,梁思意問道。
「沒有,娘子你多吃點。」伸手夾了很多菜放入親親娘子的碗中,白狐笑得一臉諂媚。
白狐的表情,梁思意全數看在眼里。看來,白狐是真的很想得到那樣東西啊。將碗中的菜全部吃完,梁思意放下碗筷,大聲道︰「白狐,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就麻煩你看家了。」
「……」心一緊,白狐的狐狸眼熱切的盯著親親娘子。她終于要有所行動了嗎?這樣也好,也方便他準備禮物給她,「娘子,你去吧。」殷切的起身收拾碗筷,白狐恨不得立即將她送出門外。
站在門外,梁思意只能夠說白狐很奇怪。不過白狐這兩天一直都很奇怪。猶豫了下,她轉身看了一眼對面李孝杰緊閉的家門,緩緩踏下樓梯。
透過仙術看著親親娘子離開房子,白狐一個興奮,趕緊從手中的納戒之中拿出幾塊木頭繼續自己的手工活。白皙修長的指尖下。一個小女孩初見模型。
看著那個小女孩,白狐的狐狸眼頓時變得溫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下了最後一刀,白狐滿意的看著兩個相會依偎的人偶。午後時光,太陽變得濃郁,抬眼看著那濃烈的太陽,白狐的眉頭輕輕蹙起。親親娘子怎麼還沒有回來,買一束花需要那麼多時間嗎?還是,今天買花的人太多,花很難買到?不管出于什麼原因,親親娘子沒事那是肯定的。畢竟。她的身上有他的一絲神念,只要她遭遇任何危險,他立馬就會感覺到。
再等等吧……
從納戒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將那對木偶放進去,白狐又閑了下來。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不知道狐王爹爹現在在做什麼。在想娘嗎?白狐一族,生性狐媚,一生一心只裝的下一人。
遇見梁思意之前,他游戲人間,徘徊于煙花之中,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強大,同時,也是寂寞的。如今,這胸口那個位置被填滿的感覺,真好。嘴角的笑意如同三月最繁茂的花朵綻放開去,白狐的狐狸眼也隨之眯成一條縫,出塵之姿中透著幾分塵埃落定的從容。
「卡擦——」鑰匙擦入孔中轉動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卻被白狐輕易的捕捉到。那熟悉的腳步,讓他臉上的笑意更大,狐狸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他迅速抬頭朝門口看去。
「白狐……」撞入白狐滿是柔情的眼中,梁思意有一剎那的迷茫。似乎一向純真的白狐不應該有這樣復雜的表情。
「娘子,你回來啦。」快速走至親親娘子身邊,白狐的狐狸眼滴溜溜在眼眶中四處亂轉。奇怪,親親娘子買的玫瑰花在哪里?還是,她是訂了花,目前還未送到?
「是啊,我回來了。」手不自然的護著藏在衣服里面那鼓起的一堆東西,梁思意的眼神四處亂掃。
「原來是藏在衣服下面。」白狐恍然大悟。狐狸眼一眯,親親娘子既然打算給他驚喜,那麼他也不便說不來。不過,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好好。
「白狐,我去洗手間一下。」快速閃過白狐,梁思意急急朝洗手間走去。鎖上門,將自己好不容易收集來的關于花卉的圖片的宣傳雜志放在桌子上,她的嘴角笑容綻放開去。
平淡的下午,雙方都各懷心事沒有說話。
吃完晚飯。梁思意照例洗澡。剛進浴室便看見自己下午用報紙包著的那些花卉圖片的宣傳雜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小的禮盒。不用想,一定是白狐在她沒有在意的一刻偷偷掉包了。
微笑著打開禮盒,只見兩個惟妙惟肖的小木偶相互依偎在一起。一個她認識,是白狐,另一個則是一個笑得異常燦爛,仿佛透著溫暖光芒的小女孩。伸手,觸模那熟悉無比的輪廓,梁思意嘴角的笑容更大。這就是白狐心目中的自己嗎?暖暖的感覺從心口蔓延。
其實禮物是白狐在梁思意吃晚飯的時候偷偷換的。進入洗手間的之後,盯著那被報紙裹得嚴嚴實實的塊狀物體,白狐不明白什麼玫瑰花是長方形的。莫非親親娘子是叫老板包在禮盒里面?
沒有來得及多想,白狐迅速換好禮物,退出洗手間。盯著親親娘子吃完晚飯,目送她進入洗手間,經過五分鐘白狐這才從納戒之中將自己收好的被報紙包著的東西拿出來。
狐狸爪子一伸,他帶著得意迅速拉開報紙的一角,接著,僵住了!
那一年的七夕,白狐窩在牆角無限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