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念念不忘的人啊……」心中那種無力的酸澀的感覺更甚。白狐不安的在梁思意懷中挪動,就是想要將她的注意力全數吸引都自己身上。
伸手,輕撫懷中不安的白狐,梁思意身體微微顫抖,心髒加速跳動,臉上的鐵青絲毫沒有恢復。她簡直要被李孝杰氣死了。
「是啊,你念念不忘又如何……」淒慘一笑,李孝杰感覺心中有一個地方似乎被人剖開,難受異常。「你怨恨我,對不對,你恨我當年害死他,你恨我害的你們分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年發生的事情對我的傷害同樣也很大!」大聲吼著,李孝杰眼中有著深沉的哀傷。
當年的他們,沒有一個人從那次事件之中得到幸福,每一個都是傷痕累累,這一切,能夠怪誰!
「那麼你要我不怨恨你嗎!李孝杰,我問你。你究竟要我說什麼,你一次又一次從我身邊奪走我的幸福,你要我說什麼,要我原諒你,那麼,他呢,誰對的起他!你要我原諒你,那我就是徹徹底底對不起他!」渾身顫抖,她雙目赤紅。
「他已經死了!」李孝杰不禁怒吼。為什麼他要和一個死去的仇人爭取梁思意的關注,他不是傻瓜,他知道一個活人是永遠都斗不過死人!
「是啊,他都死了,你為什麼那麼自私的連他最後一點東西都要奪去……」梁思意不禁嘲諷一笑。抱著白狐轉身,她不想再與他多說一句話。再多說,也是徒勞。
「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李孝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拳頭緊捏,混身顫抖。原來,他是如此害怕她的回答,害怕到連問也不敢問出來。
靜默的夏風低沉的吹著,總是帶著一種令人難以呼吸的悶熱和沉重,讓人從心中感覺煩悶。
腳步頓住,梁思意沉默的低頭沒有言語。
靜默,在李孝杰和梁思意之間徘徊。
「如果,你要這麼說,那我也無話可說。」心中難受,梁思意重新邁開步子。蕭索的背影在濃烈的陽光下拉扯著,長長的。似乎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長。
這樣的對話,他們之間曾經出現過。
那一次,是他欺騙她將她的家人處死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曾經這樣的糾結過。那時候的她失去笑容,就在那個貴人的高位上冷漠的看著他,冷漠的對待周圍的一切,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那時候,他就是這麼對她說,那時候,她並沒有原諒她。
他將她從那段悲傷拖出來之後,她想她恐怕是一直都沒有原諒他。就算君王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事情,她也無法徹底原諒。這也是她最後心甘情願願意為他去死的原因。死了,兩個人就可以斷了上一世的紛紛怨怨,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就散在那個像是地獄一樣的皇宮之中,她依舊懷著這樣的希望。
只是這樣的希望讓人如此絕望。她放手了,她可以幸福了,卻還是墮入不幸,害了白狐。
如果我的一生可以重新開始,那麼我要找到我最愛的人。讓他知道我愛他。如果我的一生可以重新開始,我找不到我曾經那麼深愛的人,我不會讓愛我的難過,我會很幸福的和他在一起。如果我的一生可以重新開始,我找到了我最愛的人,愛我的人也在我身邊,那麼,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的打破,安卿娜最後離開李孝杰,那麼,他和白狐之間或許她誰也不會偏袒,但是,那時候,那麼恰巧,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安卿娜,他害的白狐一族因為她遭遇滅頂之災。公平的秤子一旦傾斜,想要再次回歸那樣的公平,那是很難很難的事情。有時候梁思意也好奇,是不是永遠都不可能有那一天。
回到藥房寢室,梁思意有一種疲憊的感覺。她都已經忘記她都多久沒有睡覺了。
修仙者,不進五谷,甚至連睡眠都不需要。這樣的修仙,卻讓很多人前赴後繼。有時候梁思意都會止不住思考,這樣的修仙,到最後究竟他們想要修的是什麼?等到大成的那一天,你所有的親人,朋友都不在這個世間了,只剩自己一個人寂寞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在梁思意懷中大力扭轉。白狐眨巴眨巴狐狸眼,就是為了引起梁思意的注意。自從剛才她抱著他離開那個討厭的男子,她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乖,白狐,我想要好好睡一覺,我們一起睡好不好?」低頭看一眼懷中那個不安分的小家伙,梁思意微微一笑。那麼長久的修仙之後,會陪在她身邊的只有白狐了吧。只有他,只要他,這樣寂寞的修仙之旅,她才不會被逼瘋,只因他,她可以忍受這樣的寂寞。這一切,不是因為她愛奉獻,她無私,相反,她所想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自私。只有這樣子拋下一切,白狐到以後才會對她心有愧疚,他們才有可能一輩子在一起。
這樣的以後,就是她想要的。
不甘的掙扎兩下,白狐很想大叫一聲我並不困,但是。他的四肢被梁思意牢牢壓著,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輕,讓他感覺不到疼但同時也無法逃月兌。
「白狐,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閉上雙眼,感覺手中掙扎的白狐,梁思意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她還是如此不安,還是如此的不確定。
「……」身子停止掙扎,白狐掙扎半晌無果,干脆選擇挺尸。至于梁思意的問題。他是回答也沒有力氣回答了。
「呵呵,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低低一笑,梁思意意識沒有任何掙扎,慢慢平靜下來,整個人也放松下來。有白狐在,她就能夠很安心的睡著。
頭顱抬起,狐狸眼瞪了梁思意許久無果,白狐也覺得沒有意思。身體挪動兩下,最後居然能夠從梁思意的手中逃月兌出來,他愣了一下。想要離去的心沒有人抓住反而安靜了。憤憤的瞪一眼那個瘋女人,白狐自認為這個瘋女人一定在自己身上下了魔咒,要不然他怎麼可能一有機會跑掉就會舍不得。等她醒過來,他一定要問問,逼著她把魔咒解除!
在她身邊盤成一個白色小球,白狐狐狸眼一掃她緊閉的雙眼,狐狸舌頭微微一舌忝,鬼使神差的舌忝了舌忝她蒼白的唇。
剛剛觸上,那軟潤的感覺便襲來。猶如觸電一般,白狐迅速縮回舌頭,狐狸眼深沉的盯著熟睡的梁思意。他敢保證這個瘋女人一定對他下了什麼蠱,要不然,他現在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
「白狐,乖,別鬧。」進入深眠,梁思意依舊能夠感覺到外界的一切,她當然也能夠感覺到白狐偷親她的事情。心中甜蜜,她卻累得睜不開眼。修長的手模索著抓住他,往懷中一按,她再也沒有半分力氣。
「嗚嗚——」白狐低低鳴叫。狐狸眼睜開就可以看見她胸前的豐腴,他的臉就貼在她的胸口。這不是引人犯罪麼!
可是,看一眼她恬靜的睡顏,他伸過去的狐狸爪子最終收回。今天就放過她!
憤憤然,白狐就在這樣艱苦的掙扎中瞪著熟睡的梁思意。
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
對于梁思意來說,能夠在醒來的時候如同以前那段最恬靜的歲月一般醒來的時候便看見白狐,那就是她的幸福。
只是,這只狐狸似乎雙目遲鈍的瞪著她。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被他這麼盯著,梁思意的臉還是紅了。
「……」還想開口罵些什麼的白狐一看見梁思意紅撲撲的小臉蛋,一時間,什麼罵人的話也忘記了。好吧,美色的無敵的,有時候對白狐來說,梁思意就是無敵的。
「白狐……」臉色有些尷尬,如果他罵她或者做一下掙扎,她也就不會那麼不知所措。
「他是誰?」別開頭,白狐忽然問道。這個問題,她睡著之後他瞪的無聊便在思考。那個討厭的男子口中所說的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誰?
「啊,什麼他是誰?」梁思意有點不明白。白狐就究竟在說什麼?他在說的是李孝杰嗎?
「我就是問你他是誰!」白狐有些煩躁。這個問題已經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又怎麼會解釋的那麼清楚?
「白狐……」梁思意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她從來就沒有見過他暴躁的樣子。
「你不說也就算了!」將自己卷成一個球,白狐打算不理會梁思意了。他要和她冷戰,冷戰!
「白狐,你究竟要我說的是誰,今天下午踫見的那個人嗎?」。梁思意有些慌了。白狐究竟要問的是誰啊,而且他這樣的態度很不對勁。這樣她既憂心,又無能為力。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他!」白狐真的惱了。他就是認為梁思意有事瞞著他,不願意和他說!
「那你究竟要我說誰啊?」梁思意眉頭蹙起。她真是冤枉啊,比竇娥還冤啊。
「那個……你念念不忘的人……」白狐委屈了。梁思意每一次都和他說要他負責人,他們要永遠在一起,這些約定怕是那個人一出現就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