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聖水?……」
「……對,尼羅河聖水。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尼羅河岸上時的河水,自古被稱為聖水……」
「……傳說相愛的兩個戀人同時飲下這聖水後,便會永世不再分離……」「……拉美西斯,我希望我們可以永世不再分離。……」
「好,我答應你……」
「我剛才親手遞給你喝下的尼羅河聖水,有毒?」我不敢相信地注視著拉美西斯。「對,就是你親手遞給他服下的……」普塔幸災樂禍地說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
我抬起頭,注視著拉美西斯,在獲取他的答案。
拉美西斯緘默地點點頭。
「那你一早就知道那個水里有毒?」我繼續追問道。
拉美西斯緊緊注視著我,默默地點頭,承認。
「你傻麼?明明知道有毒你還喝。萬一喝了會死人怎麼辦?」看到拉美西斯點頭承認,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哪里有這麼笨的人啊,明明知道有毒還要喝,是傻瓜麼?
拉美西斯听到我的話語,嘴角微微上揚,壞壞地笑道,「因為月夕說,希望我們永世不再分離……」
「什麼?」腦袋轟得嗡嗡做響。心中某根心弦,猛地繃緊。明明知道有毒,卻為了我的一句話,喝下了水。是該說他傻呢?還是該說什麼呢?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普塔悄悄拿起地上的劍,他手上被拉美西斯刺中的傷口,還淌著血。他一步一步,極其小心地朝拉美西斯走去。普塔的嘴角,微微上揚,與剛才的低聲下氣相比,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終于明白,原來普塔剛才一直在演習,他就是為了等到拉美西斯喝下的聖水,藥性發做。原來,他一直都在假裝屈服。
普塔一步一步,離拉美西斯越來越近,他手中的劍散發著陣陣寒光。可拉美西斯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身後的危險。
普塔高舉起劍朝拉美西斯刺去。
「不要……」
「不要……」奈菲兒塔利與我同時喊出聲來。看到拉美西斯緊閉的眼楮,我連忙轉過身去,用自己的背部,擋住了普塔刺上的劍。拉美西斯,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如果,現在的離去,會造就在另一個世界的消失,那麼我認命了。
我听到劍刺進血肉里,與骨頭發出的踫撞聲,還有血肉模糊的聲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初次相遇時的糗樣,後來的朝夕相處。與拉美西斯有關的一切,仿佛放電影般呈現在腦海中。
得之,我幸。
失之,我命。
拉美西斯,遇見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奇跡。你讓我知道,死亡,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可怕。如果,我還能夠醒來,我會永遠陪伴著你。埃及,是我最愛的埃及。法老,是我最愛的法老。我怎麼不能放棄現代的一切,而為你留下呢。
「喳……」又是一聲劍插入血肉的聲音。
背部隱隱做痛,我艱難地轉過頭去。
只見普塔無力的癱瘓在我的面前,他的眼中,是不甘,是悲痛。最多的還是,不敢相信。普塔瞪大眼楮注視著奈菲兒塔利。
而奈菲兒塔利的眼中,卻是驚慌,她的眼眶滲滿了淚水。手中沾滿了鮮血。那是從普塔背後的劍上流下的鮮血。
「你,是我最親的親人。是我最愛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普塔用盡全身力氣朝奈菲兒塔利咆哮道。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也許你把我送到拉美西斯的身邊,就注定是個錯誤。他,那麼耀眼,那麼光芒四射,我怎能不愛上他?」奈菲兒塔麗放開了還深深插在普塔背側的劍,連忙跑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普塔。
「走開。」普塔連忙推開了奈菲兒塔利,他眼中是深深的傷害,是磨滅不去的背叛。被自己最愛的女人背叛,被自己最親的人傷害。他承受的痛,該有多少啊。普塔冷靜的說道,「我最愛的人,竟然為了仇人背叛了我。多少可笑的事實啊。」普塔右手一揮,吃力地拔掉出他背後的劍。鮮血隨著劍離開了身體,而灑滿了一地。普塔揮舞著沾滿他的鮮血的劍,來到奈菲兒塔利跟前。
他極其冷靜地揚起了劍,把劍架在了奈菲兒塔利的眼前。
「滴答,滴答……」鮮血一滴一滴從奈菲兒塔利更前滴落。
奈菲兒塔利噙著淚水,深深注視著普塔,道︰「哥哥,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求你放過拉美西斯。」
「奈菲兒塔利,如果我下輩子還是做你的哥哥,我一定不會再把你送到別的男人身邊。阿蒙神啊,請答應我的請求,讓我來生,再遇見她,我今生最愛的女人,奈菲兒塔利。」普塔抬頭望著阿蒙什神像,大聲祈禱道。
語畢,他朝奈菲兒塔利舉起劍,依依不舍道︰「對不起。我不能再照顧你了。」奈菲兒塔利听後,眼角一滴淚,悄然滑落,她緊緊閉上眼楮,等待劍的落下。奈菲兒塔利,站立在原地,片刻之後,並沒有預想的疼痛落下。周圍安靜一片,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楮,眼前已空無一人。
奈菲兒塔利低頭一看,只見普塔胸前插著一把劍,倒在血泊之間。他的眼楮空洞而無神地睜著,他的眼角還有一滴淚,仍未滑落。
「……哥哥,哥哥……。」奈菲兒塔利蹲來,拼命搖晃著普塔的身軀,好像要將他搖醒似的。
但普塔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空洞放大瞳孔,無聲地望著奈菲兒塔利。他帶著太多太多的不舍,離開了這里。
奈菲兒塔利,泣不成聲。
拉美西斯眉頭依舊深鎖,表情痛苦地傾倒在地。
而我身上側冒出冷汗,背部則傳來陣陣疼痛,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意識抵不過身體,越來越模糊。
最終,我還是重重地倒去,不醒人事。
「拉美西斯,如果,我還能醒來。希望第一眼看見的人,還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