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已有二月有余,如今已至冬日,冷若冰霜。倒還真有己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的境界。
與我娘和小綠初次相聚的喜悅已慢慢開始淡去,倒是我,還很嚴肅的問了我娘關于紫紗印的問題,她卻始終告訴我這紫紗印只代表了皇權,並無其它半分意義。看著她萬分嚴肅的表情,我也無可奈何,林玉的身份也問過了,我娘表現的一臉驚訝,似完全不知道林玉本是流璃國的人。我也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我娘真的不知道,我總覺得,這每一件事都有蹊蹺,隱隱透露著一點點信息給我,卻又讓你猜不著,模不透。
這日,我踏著厚厚的積雪,在院里靜靜的堆著雪人,這古人就是好,還能見著這麼大的雪,想我在21世紀的時候,哪有如此厚的積雪可以看?花費不少時間,雪人終于出現在我的面前,雖說堆的不怎麼樣,卻也是可愛得緊。
看著我親手堆出來的雪人,一瞬間竟有些傷感起來。時間的沙漏開始細細流走,年少的青春和無知也開始漸漸老去,心里疼疼的,不能呼吸,仿佛就在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已改變在千年之前。
會是誰,將陪著我在這陌生的世界渡過呢?會是誰,陪著我一起看雪吹風賞月呢?會是誰,陪著我面對這所有一切呢?外面的戰火連連我已是無從顧及,我逃避了所有的責任,一直悠閑了度過了兩個月,可是,我真的該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嗎?在內心深處,我總是隱隱有著幾絲愧疚和懦弱,也許這一切本就該是我應承擔的責任,我卻始終選擇了逃避!
身後傳來踩雪的腳步聲,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林逸過來了,因為我娘和小綠似很怕冷,從不願意出門。
「無痕,在這里可還習慣?」林逸的語氣里透露著關切,讓我傷感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不管林逸是不是暗月修的皇親國戚,但是他到最後都選擇了幫我,還將自由居完全搬到我面前,還有我所在意的我娘和小綠,這一切已經足夠我感動很久了,我怎能再去責怪他的隱瞞?也許他也有他的苦忠,只是無法對我說出來而已。
思緒轉了百千回,我點點頭道︰「恩,還好,不知暗月和流璃的仗打得怎麼樣了?」
看著林逸最近總是一副憂愁的樣子,想必肯定是朝中出了什麼事,林逸為了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我忍不住想幫幫他,雖說我不會打仗,但出出主意也算是好的。
林逸鄒了鄒眉,但還是說道︰「流璃借口公主在我暗月被殺,起兵玫打暗月,紫國不知何故,本已使用離間和引誘,挑斷了他和流璃的關系,如今卻按兵不動,不作任何舉動!流璃與暗月如今隔河對陣,僵持在那里,實在有些折磨人。
我听林逸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無可奈何,說我被殺,明明是他自己上次派人來算計我!又轉念想到暗月修,他還真是聰明,估計我以前對他出的主意,想必已是用上了,而且用得很成功!只是這紫國為何突然有此舉動呢,這倒還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記得韓信有個著名的戰役︰楚漢隔河對陣,韓信派兵在夜里到上游用一萬多沙包把河攔住,河水自然就變淺了,次日漢軍涉水過河與楚軍交戰,漢軍詐敗退回河這邊,楚軍便過河追擊,人馬剛剛渡了一小半,韓信便命人把上游的臨時堤壩決了,河水奔騰而下,盡淹楚軍,連沒下河的楚軍都經不起這突如其來的心理打擊,全軍崩潰,韓信陣斬龍且,全部俘虜了楚軍,只有齊王孤身逃月兌。
只是不知,林逸他們這一戰,可適合此種方法?以前看過一網友評說,這填河的地方不能離戰場太近,否則會被楚軍的游哨發現。但如果太遠,那填河軍又是怎麼及時按韓信的命令決堤的?太早太晚都不行。太早淹了自己人,太晚楚軍悉數上岸就沒什麼意思了。因此,這時刻必須拿捏得非常之準。靠騎兵傳令恐怕還不行,必須靠瞬時聯絡。其時尚未發明火yao,所以不可能用號炮。使用打擊樂則未見得能傳到上游去,何況雙方都使用打擊樂作為號令,再加上數萬士卒的吶喊,恐怕早就給淹沒了。這些確實是要注意的事情,可現在是大冬天,也不知行不行?那河里的水,也不知被凍住了沒?這萬一凍住了,又該怎麼辦呢?
自己實在不是塊會打仗的料,便隨口和林逸說了說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只希望能帶給他一點點幫助。如今這天下五國,好似已是亂得不成樣子,華國和鳳國已經聯盟,竟也加入戰火中來,就好像真的和林玉所說的,紫紗印顯,天下皆亂。能夠讓紫國放棄暗月修所說的誘人好處,按兵不動,是不是也和我頭上的紫紗印有關呢?
林逸听了我所說,沉默了一會兒,便轉移話題︰「無痕,你的離影店如今在暗月可真的是舉足輕重了!」
我笑了笑,一邊擺弄著雪人一邊道︰「那是,我無痕開的店,能差嗎?」。以前的我,因為相信林逸,將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在打理,我本以為財產已不再是我自己的了,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還是在我的名下,林逸並沒有讓我失望!
林逸的嘴角也勾起的抹淺淺的弧度,狹長的桃花更是笑得彎彎的︰「無痕可是最聰明的,就是我林逸也是甘拜下風啊!」
「恩,那是當然!」我恬不知恥的承認,和林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這種平淡日子,馬上就將要離我遠去了!在我身上,有一個重大的秘密,好似所有的人都等著我的出現!或許是福,或許是禍,只是這都不是我所能掌握的,只盼這發生的一切不要傷害到我的親人才好!
而額頭上的紫紗印好似也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每天夜晚便是灼灼的疼,直到冷汗淋淋,方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