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哈皮的。貓王只是微蹙了下眉,很快就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條件,爽快的幾乎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偷麒麟珠,只不過是小孩子喵喵的一場惡作劇,身為它父王的偉大貓王根本不知情。
喵喵性子單純且毫無心機,可對于偷珠的原因卻咬得死緊,還有那顆破珠子到底有什麼用,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或者威脅利誘它都不說,就連貓王也是,所有的人(貓)全都像商量好了似的,緘口不談。更詭異的是,她在傲龍山莊住了那麼久,不僅連麒麟珠長得什麼樣子都沒見到,更別提知道它有什麼作用、放在哪兒了。
總之,麒麟珠究竟有沒有還是個未知數,所以她把回家的主意打在其他途徑上也是正確的。只要仗打贏了,她就可以回家了,多麼令人興奮的動力啊!
有戰爭就會有流血,為了保留自己體內這一丁點有限的血液資源,回家以後有機會可以投入到無限的社會主義建設中去,舒渺這個全軍統帥決定先花一天的功夫,接見下記錄在冊的參加過戰役的大大小小將近二十幾個貓族官員。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總要先了解了解情況再做到有的放矢。一場接一場的座談會下來,對于失敗的經過,她刻意讓它們講得詳細了些,對于那種侃侃而談讓她听英雄事跡的,她責令做到它們言簡意賅,那些語言功能有限加上唾沫星子分泌發達得實在有些控制不住的,她干脆就讓人哄了出去。
姑女乃女乃美容覺都不睡,不是特意來听他們說書的,真要是有那麼厲害,它們貓族還至于落得個找外援的地步麼!
很不幸的是,原本她計劃只用一天的時間,到最後她連第二天早晨陪佑兒吃早餐的時間都搭進去了,座談會還是沒有開完。原因無他,只因為這二十幾個貓族官員中有接近一多半是打過敗仗的。被一群老鼠欺負到頭上本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有幸從戰場上逃回後心里的傷疤還沒好,又硬生生被新統帥大人撕裂,整個座談會的過程基本上就是個擠牙膏的過程。
扭扭捏捏地在座談會上答完問話,淌著血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著,它們從舒渺這里走了之後,直接就去貓王的宮殿前跪地磕頭請求覲見。
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小樣兒們是去告御狀了。
而宮殿內的貓王給予的答復就是——貓王身體不佳,不易接客,客官們慢走不送常來玩。^_^
舒渺根本不擔心貓王會扯她後腿,從短暫的幾次相處來看,那家伙簡直比狐狸還狡猾。哦,好吧,換個褒義詞就是「精明」。身為貓王不精明是不行的,既然將這麼大的權力移交給她,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自然不會听了幾聲帶著哭腔的喵喵叫就亂了陣腳,或者說收回了她的兵權自打嘴巴子。
她更擔心的是,從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現實不容樂觀吶!基本上,鼠族千百年來一直以來都是很好控制的,每年給貓族進貢糧食金銀不計其數,任勞任怨地讓人不忍抽打。可最近它們卻突然一反常態,幾場與貓作戰下來,最詭異的是老鼠們就跟瘋了似的往前沖,正如喵喵所說,它們見貓就咬,咬不死都不帶松口的。這些日子,戰場上老鼠吃貓的情景屢見不鮮,有的貓族官員們提到自己死里逃生的經歷時甚至都瑟瑟發抖。看那樣子,就算那次再派它們上場,估計也是個臨陣月兌逃的主兒。
這怎麼行?彼此還未交手,氣勢上先輸了人家幾分,仗怎麼打得贏!
身為統帥大人的她,對它們耐心地做了番心理輔導工作︰「就跟巡捕(警察)辦案時第一次拔劍(開槍)殺人一樣,第一次身為慘被老鼠咬死的貓,你們覺得心里有陰影也是正常的。如果下次再上戰場、再面臨被咬的情況時,你們大可以把那群瘋狂的老鼠看做其他東西,比如說瘋狂的螞蚱,瘋狂的虱子,呃,總之是以往讓你們不屑一顧的小東西。這樣你們就不會害怕了,殺起敵來氣勢也足些。」
眾貓先是愣了下,然後齊齊點頭。
舒渺怕他們不懂裝懂,又抽查問了幾個。有的說會把那群老鼠看做自己家經常玩的毛線球,有的說會看做平時磨爪子的那棵樹,總之,她對它們的理解力還是滿意滴。就是不知道真正上戰場的時候,它們會不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去YY了。
正想著,門外有人來報,說鼠族又來挑戰了。在場的眾貓身子一抖,齊刷刷地看向舒渺。
「抖什麼抖!」舒渺對于它們抖毛的舉動很不爽,看吧看吧,單是這一點就看出它們說不怕是假的,剛才的氣定神閑全是裝的。女統帥大人頭一甩,盔甲一披,大吼一聲︰「孩兒們,跟著老叔(舒)我,出門迎敵去嘍——」
丫丫呸的,能把一群貓嚇成這樣的老鼠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是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物來的!
舒渺派了一名貓將軍去迎敵,自己則站在了城頭上,準備好好觀戰,同時,也研究下老鼠們之所以那麼瘋狂的癥結所在。
貓將軍的名字叫做言不畏,不畏不畏,舒渺倒也不是因為它的名字才下令讓它出戰的,實在是因為她詢問誰出城迎敵的時候大部分貓官都低下了頭,只有少數幾個昂首而戰。她在幾個昂首而戰的貓官中一眼就看中了這個「不畏將軍」,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對她百分百的信任和服從。
這才叫做軍人嘛,雖然她自己都沒把握能夠打勝仗,可擁有下屬的信任和崇拜簡直讓她難以抑制的熱血澎湃,至少,這個「不畏將軍」比之前那幾個哭哭啼啼的貓官不知道好了幾百倍!舒渺讓它帶了三千貓兵出城迎戰,它也沒讓她失望,領了命立馬風風火火地出城門送死去了。
呃,送死,她實在沒好意思說自己還沒想到克敵制勝的辦法,所有的意氣勃發只不過是她走一步看一步的掩蓋罷了。當然,貓命也是命,她也不會讓它們送死的。
第一場在她主導下的戰爭,她實在是緊張得不能再緊張,雙手緊握得都快攥出水來,眼看著「不畏將軍」和對方鼠族的「更不畏將軍」戰在了一起,貓兵和鼠兵也戰在了一起,戰場上的情景如眾多貓官所描述的一樣簡直慘不忍睹,瘋狂的老鼠們不僅騎在了貓的頭上拉屎撒尿,還啊嗚啊嗚地啃著貓骨頭,舒渺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白骨涔涔,寒氣逼人,之前戰場上智擒鼠將軍的英勇,簡直就像是前世做的一場夢。風來了,夢被吹散了,剩下的那些朦朦朧朧的夢的影子不僅沒有讓她感到半絲自豪快慰,反而令她毛骨悚然,除了後怕還是後怕。
她和佑兒,幾乎差一點就做了戰場上的犧牲品,差一點就變成一堆白骨。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會跟那個不幸被她戲耍的鼠將軍說一句——「姐當初招惹了你,是姐年紀輕不懂事,姐知道錯了,紅顏薄命不是姐的追求!」
當鼠族的「更不畏將軍」騎在了她家「不畏將軍」的頭上,下了狠嘴狂撕猛咬的時候,舒渺終于忍無可忍的喊了聲︰「收兵!收兵!快點收兵!」
不畏將軍的頭算是保住了,身子也沒有變成白骨涔涔,它帶領的三千貓兵折損過半。舒渺總算是親眼目睹一場血淋淋的曠世之戰,半夜醒來,貓的慘叫聲老鼠們陰測測的笑聲,還有那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體,不住地浮現在眼前。她這個自告奮勇的統帥大人躺在床上反復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蹭到了隔壁小佑兒的床上,抱著他軟軟的身子,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女乃香味兒,這才進入了夢鄉。
明天,還是要面臨同樣的戰爭。她終于知道,戰爭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想要獲得勝利也決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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