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舒渺,今天晚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枕頭、被子上處處都是男人的氣息,不是那抹刺鼻的脂粉味兒的,也不是正太的女乃香味,卻是另一種讓她心悸不已的味道。這種味道似乎她很久很久之前聞過的,她使勁吸了吸鼻子,腦中一些連不成片段的畫面閃過,快得她都抓不住蹤影。
剛才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她仔細看了下他的那張臉,本來是想看看那些螞蟻咬的紅豆豆嚴重不嚴重,卻不經意地讓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早些年,在現代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她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常常躲在角落里遠遠地望著一個人,那個人的臉隱藏在薄薄的霧氣之中,她總也看不大清楚,可她卻清晰地知道他每日都在做什麼。或是笙歌熱舞,或是把酒言歡,或是吟詩頌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的身邊總不乏女子的身影陪伴,而那些女子,氣質雖各有不同。可容貌俱都是上上乘的美麗。
她就這樣躲在角落里看著看著,一年年過去時光漸漸流逝,直到自己終于月兌胎換骨,一身鮮亮的皮毛褪去,終有一天也變成美麗的女子。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她將自己的好皮囊送了上去。或許,同時送出的,還有她那顆守候已久的心……
每次夢到這里,她的心就會生生的疼,使勁掙扎著想要醒來,卻每次都失敗。
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了,只知道夢境的最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角落,靜靜地守候,遠遠地看著他。直到有一天他不經意地抬頭望向那個角落,說了句什麼話,她心里似乎終于明白了什麼,不舍地望了他一眼後,最後堅定地轉身離開。
雖然在夢境中,可她總是有種身臨其境的感受,可每次醒來,她心底都有個聲音無比清晰地告訴自己,那個傻女人絕對不是她自己!可是每次再遇到同樣的夢,她仍然會心痛會流淚,會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的傻女人……這樣糾結的日子過了很久很久,也許是夢境中的那抹痛楚太真實,根本跟她快樂至上的生活習性完全不符。她一直很抵觸做那個夢,而如她所願的,到後來長大了些,大約上初中的時候,她就果真沒有再夢到過類似的場景。
事實上,自那以後,她連夢都很少做。當然也不會再遇到什麼勞什子的鬼霧鬼影鬼男人。
她把那些反反復復都相同的夢境歸結為兒時的一種臆想,說白了就是胡思亂想。人們常常會有這種情況,比如說夢到自己中了彩票,踩了狗屎,或者長了翅膀在天空飛來飛去,可一覺醒來都會知道中彩票跟踩狗屎的幾率根本不成正比,至于長翅膀飛來飛去的日子跟現實顯然離得也很遙遠,她也一樣。
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把那些夢境徹底淡忘,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端木佐的臉,或者確切的應該說他臉上的紅豆豆,她卻突然想了起來。
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她有些分不清楚。也或許,是鼻間充斥的這抹男人味作怪,讓她又像孩時般胡思亂想起來……
月復部涌起一股暖暖的熱流,她下意識地伸手輕輕撫模著。心中思緒萬千難以入眠。在貓族的時候時常听說貓的鼻子很靈,如果它認定了的主人,即使是幾十公里之外它都能嗅到主人的氣息,再循著味兒找過去。可什麼時候連她這個貨真價實的人族都對氣味這麼敏感了,莫不是平白地擔了貓族聖女這個名號,她也莫名其妙地多了這項功能?
這抹奇怪的男人香,是端木佐留下的,她不僅沒有反感,反而會心悸甚至有隱隱的甜蜜,是不是代表著她潛意識里還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亦或是他們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
「主人」這個怪怪的稱呼突然涌現在腦海中,令她渾身密密麻麻地起滿了雞皮疙瘩,暈死,那個風流坯子怎麼可能跟她有交集!這輩子沒有,上輩子沒有,上上輩子也不可能有!一定是她想多了,想多了!
迷迷糊糊折騰到天亮的時候,月復部的暖流越來越甚,舒渺只覺得渾身都懶洋洋的,終于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端木佐很快听到了床鋪的召喚,在第N次失敗後,最後終于爬窗成功。
「渺兒……渺兒……你終于睡著了……呵呵……」扯過被子將兩人蓋好了,他緊緊摟著懷里的女子再三確定她睡熟了以後,在她嘴唇上脖頸上狠狠啄了幾口,爪子又不解氣地在她胸前月復部臀部上下其手模了幾把,最後才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巴,去周公那里尋她報爬窗之仇去了……
耳邊好像听到嘎嘎嘎的烏鴉叫,該死的烏鴉還偷襲她,啄她的唇啄她的臉,簡直是豈有此理!沉浸在夢境之中的舒渺不安地扭動了下。秀氣的眉頭緊緊擰起,紅唇微啟咕噥了一句︰「什麼混蛋男人,霧蒙蒙的,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什麼?男人??端木佐耳朵靈敏地豎了豎。
眼楮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兒,雖然是半迷糊狀態,可還是警惕地听到了「男人」這兩個字,至于前面的「混蛋」兩個字他自動忽略掉。只要是男人,不管是不是混蛋,想要跟他搶寶貝娘子和兒子,全都是他的敵人!哼哼!尤其是那個混蛋男人還敢闖入他家娘子的夢里騷擾她,簡直是不想活了!
向她軟軟的身子靠了靠,頭抵著她的頭,他想著是不是該侵入她的夢境中,把那個該死的第三者揪出來。
心思如此一動,巨大的赤色狐尾立刻露了出來,將他和舒渺的身子迅速地包裹其中,屋內的擺設也漸漸地模糊起來,像是有一層透明的保護膜將他們兩人隔絕了開來……挽救婚姻要趁早,不知道她在凡間究竟認識了什麼樣的男人,會讓她如此念念不忘,連做夢都要偷偷約會,不論那個男人是誰,他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紅杏出牆。
「哼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當然,除了我之外,渺兒千萬不要被那個混蛋男人騙了哈。等等相公我,我馬上就去解救你……」端木佐恨恨地想著。不小心掉進醋缸里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僅僅是一句夢話而已,有個無辜的女人就被他不小心冠上了紅杏出牆的重大罪名。這種罪名在古代可是要浸豬籠的說。
低頭吻了吻她翹起的紅唇,他食指微捻,立刻就要念動法訣。
可就在此時,從舒渺的月復部陡然冒出一陣紅光來,紅光漸漸由強到弱。沖破了他設的結界,然後咻地一下不見了。端木佐愣愣地望著她的肚子,手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最後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兒子不高興了,不願意他窺探自己親娘的夢境,哎,還是算了!
不情願地閉著眼楮再次睡下,這次他摟緊了懷里的女子,像是生怕她會跑掉般。赤色狐尾不安地擺動著,俊朗的眉眼間,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醋意和不安,一點點流露了出來,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久久揮之不散。
酸酸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屋子中,如果他知道,今天是因為他自己為了剿滅螞蟻大軍而露了真身,無意中被嗅覺十分靈敏的某貓族聖女發現了端倪,所以才會導致他屢次爬窗失敗,想必他會後悔地直跳腳。如果他知道,他自己跟自己生了整晚的氣,莫名地吃了自己整晚的飛醋,最後還在兒子的故意搗亂下失去了探尋娘子個中心結的好機會,想必他更會氣惱地直撓牆。
其實,兒子搗亂歸搗亂,他這個周密的追妻計劃,由于他自己的不小心而泄了一條小縫兒,要不是兒子的幫忙設法讓當**睡了過去,他這個當爹的說不定到現在還在院子里喝西北風呢,怎一個慘字了得!所以,兒子還是親生的好,親生兒子是不忍心讓老爸受罪的。
當然,前提是老媽更加親,老爸想要欺負老媽,那肯定是萬萬不行的!
某兒子在老媽肚子里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心里想的卻是,不能讓老爸這麼舒舒服服輕易得手了。要是老媽被老爸收服了,老爸老媽聯合起來教導(對他來講就是欺負)他這個做兒子的。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第二天醒來,舒渺發現自己的脖頸處多了幾個紅點點。吃早飯的時候,她仔細留意了下,端木佐的脖頸處那片紅腫已經大概褪去一些,估計是上了藥,只是脖頸和俊臉上仍舊有些許紅豆豆的存在。
紅點點VS紅豆豆,相映成趣得很!站在一旁的丫鬟們個個捂著嘴偷笑,就連平時不苟言笑地耿直男方暉都臉蛋紅撲撲的,應該是憋的。
笑笑笑,當她這個人是死的啊!居然敢嘲笑她!老貓不發威,她們還真把她當病虎了啊!!舒渺勉強咽下嘴里的肉包子,咕咚咚喝了幾大口茶水,鼓著雙頰瞪圓了杏眸,然後……
「啪」!!
她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雙手叉腰,右腿抬起往椅子上一放,擺出個新龍門客棧里老板娘金瓖玉的標準潑辣姿勢,指著方暉、恬安、以及在場的若干人等,袖子一揮,大吼道︰「你你你——我命令你們,想笑就大聲笑出來!憋個什麼勁兒!我都替你們難受!」
「哄——」大伙兒全都笑了出來。
笑聲最大的還要數干了壞事兒不留名的端木佐,听她不滿地咕噥著「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讓蚊子叮了幾個包嘛」,端木佐嘴里的粥毫不保留地全都噴了出去,差點沒笑得岔氣。「哈哈哈,蚊子,蚊子……」頎長的身子東倒西歪像喝醉了酒般,幾乎笑得鑽到桌子底下。
可憐的蚊子兄弟們啊,他決定今天晚上再接再厲,再多叮幾個包,反正也有背黑鍋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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