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鬧鬧的日子過了十幾天。這一天,又到了十五月圓夜。
舒渺一早醒來,就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詭異。以往像跟屁蟲一樣黏在她身邊,不停叮囑她這個不能動那個不能吃的端木佐突然消失了蹤影,門口站在恬安和方暉兩尊門神,看見她的時候呲牙咧嘴表情十分怪異,就連夏霜夏露收拾房間的都捂著嘴巴竊笑不已。
拉住夏霜的袖子問了問,死丫頭沒大沒小地扯回自己的袖子,脆生生回了她一句︰「到時候主子就知道啦!」
暈倒!擺明了是說無可奉告嘛!舒渺撇撇嘴,索性去群芳園溜達了一圈,一般說來,她是很少光臨這種……咳咳,風月場所的。可今天不同,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無比期盼地希望某個抵得上五百只鴨子的女人可以站出來,替她解疑答惑一番。奈何,她們幾十雙黑眼楮幽幽怨怨地望著她,齊刷刷搖了搖頭,明顯是有人事先給了封口費的。
不僅是封口費,看這架勢應該還被人施以嚴厲的警告——泄露秘密者,殺無赦!
整個莊里能有如此王八之氣的人。估計除了端木佐沒有第二人選,舒渺壞心眼地想,如果真的有人忍不住向她泄了密,她倒要好好看看端木佐那色坯是不是真的……殺無赦。這些小鳥依人的女人怎麼也不想想,依照他那個憐香惜玉的性子肯定不會懲罰誰的,充其量也不過是輕聲細語地「問候」幾句罷了,連臭罵都稱不上。說不定用語言問候完了,她們一哭哭啼啼,他還會忍不住再用行動問候一番。
不是動手打,而是用鞭子抽……咳咳,他隨身自帶的能伸能縮的那根。(不CJ的孩子讓路哈~~)
所以,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出人頭地或者說投懷送抱的機會啊,怎麼這些女人都不知道利用的麼?!
如果一個女人真的抵得上五百只鴨子,放眼望去,這滿院子的女人怎麼也夠得上幾萬只鴨子的吧,可這麼多的鴨子愣是沒有一個挺身站出來,為自己的美好性福謀福利的。舒渺嘆了口氣,威逼利誘均無效,看來她是打錯了算盤,最後只好從群芳園無功而返。可見,端木佐的治軍(娘子軍)還是挺嚴謹的,軍令如山,娘子軍不敢多言純屬情理之中,她該原諒她們才是。
半路上走著走著,不知怎的,她突然從那些嘰嘰喳喳卻沒有說到一句正題話上的可以媲美鴨子的女人們想到了雞,從雞又想到了公雞。于是,時隔幾月之後她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寶貝公雞戰斗機,興沖沖地向雞窩跑去,準備探望一下老朋友。
戰斗機最近少了她的騷擾,日子過得美滋滋的,頭頂上尾巴尖的雞毛也都長全了,甚是威武。見到她突然間現身,戰斗機本能地瞪圓了一對小眼楮,很不幸的……炸了毛。
「咯咯咯……」戰斗機的一群妻妾們見到公雞相公如此恐懼,全都撲騰著翅膀一陣亂竄。
一時間,雞窩炸成了一鍋粥,公雞母雞小雞全都失了控,慘叫聲不斷,像是黃鼠狼來拜年了似的。
化身黃鼠狼的舒渺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樂呵呵地接受了眼前的歡迎儀式,她還以為戰斗機認出了她,帶著它的一群母雞妻妾們樂呵呵舉行歡迎儀式呢。黑亮的眼眸一轉,她笑嘻嘻地撒了幾碗米粒在地上︰「來,大雞小雞乖乖們,過來吃米米了。」
鑒于上次上當受騙的經驗,戰斗機緊繃著身子不為所動。它的妻妾們可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僅僅只是猶豫了幾秒鐘都不到,哄地一下子圍了上來,埋頭啄起米來。
「咕咕咕,咕咕咕。」戰斗機恨鐵不成鋼地啄了幾嘴臨近自己的妻妾們,趁機將灑在它們身上的幾粒米粒吞入月復中,咂咂嘴巴,最終也經受不了米香的誘惑,徹底忘記了前車之鑒……
舒渺又一次如願以償,快速地伸出手去將它的雞脖子拎在手里,眯著晶亮的大眼楮笑嘻嘻道︰「別怕別怕,我今天對你的雞毛沒興趣,對你的妻啊妾啊也沒興趣,我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輕快的聲音頓了下,她微微眯了眯眼楮,放輕了聲音道︰「我只是好奇一下,像你這種妻妾成群的公雞,如果有一天讓你過那種一夫一妻的生活,你怎麼樣?」
咕咕咕。一夫一妻?戰斗機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舒渺傻笑了幾聲,放開了它,「算了,快去吃米吧。不論如何,感謝老天,上次在春怡園沒有把你變成燒雞。呵呵呵呵。」
燒雞?呃,她不會是想對它實行一夫一妻制,如果它不同意的話就把它變成燒**。嚇嚇。戰斗機抖了抖毛,徹底無語了。
白天真的不能隨便說人,在雞窩剛剛提到春怡園,回瑞龍居的路上她就很不幸地遇上了花魁娘子萌色。花魁娘子身披輕紗(注意︰這次沒有果著)。看清楚了是她以後,小巧的鼻子里發出幾聲哼哼哼的聲音,扭起小細腰走了。看那頭高眼高鼻孔高的樣子,明顯就壓根兒不把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少女乃女乃放在眼里。不僅如此,今天狹路相逢,她舒渺似乎該尊稱她一聲「花魁少女乃女乃」才對。
這場景,簡直跟成親那日她們在門口遇到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可還沒忘記當初是誰拉著她的手柔聲嬌語,一口一個妹妹的叫得那麼親熱。
怎麼著?今天正主男人不在,花魁娘子就本性畢露了麼?哼哼。
舒渺對著花魁娘子的背影呲了呲牙。想起了當日狐頭人身的驚險,她倒是沒有膽子上前挑釁一番。反倒是月復部突突突跳了幾下,好像肚子里有個小家伙拳頭握緊,振臂一揮,立志給她報仇似的。她趕緊模了模肚子,安撫了一番,招呼著緊跟在身後的夏霜夏露回了屋。
餓了,肯定是餓了。肚子要是不餓的話,怎麼會肌肉痙攣呢。她最近食欲大增,得盡快解決溫飽問題,其他的事情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端木佐才回來,一進瑞龍居的院門口就大聲囔囔起來︰「累死爺了,有沒有茶水啊,有沒有點心啊?對了對了。夏霜夏露夏雲夏雪都去給爺伺候著,爺要沐浴!」
又是沐浴,自從她上次無意中說起男人偷腥完回來之前要洗澡,以免渾身脂粉味兒給自己找不自在之後,那家伙似乎就迷戀上了洗澡這種運動。不僅非要在瑞龍居進行,每次還都大聲嚷嚷著,生怕旁人听不到似的,好像是故意給她添堵。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說他故意氣她吧,可他平日里對她關懷備至。她舌忝舌忝唇,立刻有茶水送到面前。她磨磨牙,立刻有點心送上,她累了,他立刻鋪床,她醒了,他立刻疊被……以往她做丫鬟時干的活他一樣沒少干,還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恨不得將他捧在手心里。
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其實不管他想做什麼,她只需要守住自己的心,等著她的可愛小正太佑兒回來即可。舒渺從窗口送出白眼一枚,聲音听起來平靜無波,如以往般例行公事回答道︰「茶水點心沒有,洗澡水沒有,想要沐浴去其他院子吧。」
這就是她對付這種風騷男人的招兒——視而不見。
「渺兒,不要這麼狠心好不好。」端木佐訕訕一笑,抬起頭望天,無力地嘆了口氣。每次都這樣,啥時候他才能從她的聲音中听到一點點醋意呢?他確實是在外面忙了一天,渾身臭烘烘的想要洗澡,卻著實與風花雪月無關。之所以故意大聲喊出來,並且每次都故意在她面前晃悠,是想試探下她的心意,可每次都讓他失望而歸。
老天在上,這樣的日子,他究竟還要過多久啊。他不求她像以前那樣滿心滿眼都是他,天天都追逐他的腳步,因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每天都是這種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呀不好過!
接受到幾個小丫鬟同情又無奈的目光,端木佐無奈地搖了搖頭,本想舌忝著笑臉直接沖進門算了,反正那幾個小丫鬟也不敢真擋著,可轉念一想,卻很有骨氣地甩甩袖子出了門。
她總是這麼冷言冷語的,是拿捏住他不敢去其他院子里嗎,還是說他最近寵她寵得太厲害了,給她幾分顏色她就直接開上染房了?他今兒就給她拿出點男人的底氣。用事實告訴她男人的尊嚴不是鬧著玩的!心情十分郁悶的端木佐決定也給她甩一次臉試試,免得她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是什麼身份。
「我走了,走了啊——」踏著略顯沉重的步子,他慢慢、慢慢地向外走,直到走到了院門口,也沒听到期盼之中有人開口挽留的聲音,心里更加憋氣得難受。
丫頭心高氣傲磨不開面子也就算了,那幾個小丫鬟也全都眼瞎了嗎?不知道他這個主子說的是氣話嗎?居然沒一個開口留他!就算是、就算是跟他說點別的什麼,或者匯報下日常工作也好啊。他總有個借口下台,不是麼。看來伺候丫頭的這些人們沒一個有眼力勁兒,他該把她們全都換了才是……
氣上加氣,端木佐一氣之下,就真走出了院門。站在院門口望了望空蕩蕩的身後,他氣呼呼地想著,自己是該去春怡園找花魁溫存一番呢,還是該去群芳園問候一下大眾姐妹?總之,等天黑了再沾著一身脂粉氣來惡心惡心里面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
小聲求票票,推薦+粉紅,用力蹭蹭,把票票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