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春 第一卷 繽紛童年醞釀時 第六十一章 白馬變形臉

作者 ︰ 莞爾嫣然

王樺今天穿的是一件藍色海軍領的襯衫,一條黑色的西式短褲,看著有些像日本某些學校的校服,只是那個時候這里還沒有校服,大家都各自穿自己家里給準備的衣服。

白芙蓉在王樺的身後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她不明白王樺為什麼會一個人坐在這里卻不回家?而且王樺的雙手始終都抱著他自己的頭,他整個的臉深深地埋在自己的雙手手掌里?

王樺轉學過來已經快一個學期了,白芙蓉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剛開始的時候,由于覺得王樺媽媽有些仗勢欺人的嫌疑,白芙蓉對王樺總是有意保持一定的距離,除了學習上的問題,一般都不和他主動說話,也不會主動伸手去幫他,她認為沒有那個必要,她並不想依附著誰往上爬,也不指望可以靠著誰躺著吃閑飯,所以就更怕被別人誤會自己有什麼企圖,王樺的媽媽連同他們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看就知道,他們都是踩著尾巴頭就會動的主。

剛轉過來那會兒,王樺對體育活動還是很積極的,每天放學之後他會留在學校里和大家一起打會兒排球或者踢會兒足球什麼,上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總是會去後面的小操場打乒乓。

可是,也不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芙蓉發現王樺突然不喜歡運動了,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坐在花壇的一邊看書,放學以後的操場上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

朱震威也同時發現了王樺的這個變化,他曾經問過王樺︰「王樺,你最近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怎麼現在都不和我們一起打球了呢?」

「天很熱,一活動就會出汗,我不喜歡出汗。」這是王樺的回答。

不過,白芙蓉覺得原因似乎沒有這麼簡單,這里面有什麼王樺隱瞞了沒有說。

究竟是什麼?白芙蓉也不知道,她不是傳說中的神仙,沒有掐算的本事,既然王樺不願說,她自然也不方便多問,彼此之間只是一般的同學而已。

「王樺,你今天是不準備回家了嗎?」。

白芙蓉在王樺的身後站了有一會兒,見王樺絲毫沒有抬起頭來的跡象,這才開口道︰「接你的人已經在校門口等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白芙蓉的話音剛落,王樺突然騰地站了起來,「可是,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你,你真是王樺嗎?」。

白芙蓉低低地驚叫了一聲,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那個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王樺!

「你看,就連你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都被我嚇著了。」王樺重又在花壇的邊上坐了下來,「如果我這麼走出去的話,別人還不都把我當怪物來看了?」

「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

白芙蓉穩了穩心神,讓自己怦怦直跳的心盡量安定下來,重新審視這王樺那張突然變得有些恐怖的臉。

眼前的王樺,身量和個頭還是那麼的小,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的模樣,可是,出現在白芙蓉眼前的那張臉卻完完全全是一張老頭子的滿是皺紋和皮癬的臉。

王樺的整張臉原本是白皙潤朗的,現在卻是又紅又黑的,不但如此,他的整個臉上的皮膚都皺了起來,活月兌月兌是一個滿臉皺紋皮膚松弛的小老頭。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王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也是在夏天,那時我才一年級,不過那次只有一小會兒。」

「後來還有過嗎?」。白芙蓉開始有興趣起來。

「有過,而且每次都是在夏天,我其實很喜歡運動的,可是自從那次以後,每年的夏天只要我運動超過半個小時,我的整張臉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時間長,不過,好在每次都是在家里,我在學校里早已經不敢運動了。」

「你去醫院檢查過嗎?」。

「去過,不但去醫院檢查過,而且還特意請了幾個有名的老中醫來給我把過脈,開過藥方,那又苦又澀的中藥我已經吃了不少,可是,這樣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今天放學後我路過操場,朱震威和梁戎斌他們正在那里踢球,我一時沒有忍住就過去和他們踢了起來,我本來是想踢個五分鐘十分鐘就走的,誰知一踢起來就忘了時間,等我感覺不對勁,急忙拎著書包躲到這里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臉早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見不得人的樣子。」

「你每次發作的時候,大約要多少時間才能消退,變回原樣?」

「每次的時間都不同,有長有短的,這樣根據運動的時間長短和激烈程度來定,今天是時間最長的一次。」

「只有在夏天的時候運動才會這樣嗎?」。

「對,所以夏天一到,我是絕對不敢在學校里運動的。」

「葛阿姨見過你這個樣子嗎?」。

「沒有,除了我爸媽,誰都沒有見過,連我姐姐也沒有見過。」

「可是,你就這麼呆在這里等總不是辦法呀?最長的一次是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消退你還記得嗎?」。

「那一次也是和別人一起去踢球,就這個鬼樣子持續了整整的六個小時才慢慢地退下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

白芙蓉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一句,她心里很明白,即使是自己願意等,校門口的葛阿姨是肯定不會願意等的,如果她等不了了,一定要看門的老頭帶她一起進來找,那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到那時候事情可能會更糟糕?

王樺之所以等到現在還不願意出去,就是不想讓葛阿姨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他媽媽又不在本地,他爸爸好像是出國考察去了,看來只有趕快想出一個辦法來,盡快讓王樺的這張臉恢復原樣。

可是,眼下只有自己和王樺兩個人,而且那些醫生都沒有辦法,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有辦法呢?白芙蓉在那里來回不斷地踱著步,一籌莫展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

「白芙蓉,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幫什麼忙?你說吧。」

「我的手和我的臉現在的溫度是一樣,所以我模不出我的臉現在究竟有多燙,你幫我模一下,如果說你的手模到我的臉不感覺很燙的話,那麼就是說我的臉就快要恢復原樣了,以前都是我媽替我模的,厲害的時候,我媽的手甚至會有被燙傷的感覺。」

「這個當然是可以的。」白芙蓉走回王樺的身邊,把自己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了他的額頭上。

「白芙蓉,如果你看著我的臉覺得害怕的話,那就閉上眼楮別看了,很丑的,我也不希望你多看。」

「那好吧,我不看了。」白芙蓉微微閉上了眼楮,手指在王樺的額頭輕輕地劃過,「你的額頭還是很燙,不過,還行,我沒有被燙傷的感覺,會不會是快好了?」

「不是的,快好的時候,臉上的皮膚應該是溫熱的,還很燙就說明離消退還有很久。」王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就怕葛阿姨要是實在等不及了沖進來怎麼辦?她應該是知道你來這里找我的吧?」

「對,我告訴她的。」

白芙蓉重新睜開眼楮,突然她的眼楮又瞪大了︰「王樺,你的額頭……」

「我的額頭怎麼了?」王樺疑惑地伸手模向自己的額頭,「你剛才不是說還是燙的嗎?怎麼現在比我的手要涼多了呢?」

「你等等,讓我想想。」

白芙蓉看了看王樺的額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突然她的心間靈光一閃明白過來了︰「王樺,你別動,站在那里閉上眼楮,我可以讓你的臉馬上恢復原樣,不過,你必須要閉上眼楮,在我沒有說話之前不可以睜開。」

「你真的有辦法嗎?那太好了。」王樺听話的閉上了眼楮,「你隨便怎麼樣做都行,只要可以讓我馬上就恢復原樣。」

「你放心,只要一會兒就可以了。」

白芙蓉自己也閉上了眼楮,因為如果睜著眼楮,她的天眼就無法起到幫助靈芝巧手發揮功能的作用,今天是她正正試試的第一次使用靈芝巧手,眼前的情況很是緊急,已容不得她多做準備,再說既然幫人那就得幫到底,只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異能。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楮了。」

白芙蓉的手指在王樺的臉上從上到下輕輕地仔細地劃過一遍之後,便睜開了自己的眼楮,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王樺的臉完全恢復了原樣,臉上的皺紋和斑點一點都沒有了。

「你自己模一模,臉上是不是一點都不燙了?」

干完了這些,白芙蓉還是感覺有些累了,她坐在花壇邊抬頭看著王樺︰「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真的啊!」王樺抬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白芙蓉,你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什麼,我只是剛學了一點按摩的技藝,剛才只是試驗了一下而已。」白芙蓉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起來,「王樺,你帶杯子了嗎?給我去放些水來喝好嗎?」。

「好的,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王樺說著迅速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個杯子,拔腿就往前操場跑去。

「王樺,你先回去吧,我歇一會就好了。」

喝了王樺倒來的水,白芙蓉感覺好了許多,她輕輕擺了擺手︰「葛阿姨可能已經等不及了,我怕她會和于伯伯吵起來,于伯伯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要是倔起來,十頭牛都是拉不動他的。」

「那好,你先歇一會兒。」王樺說完又拔腿跑了。

「哎,你的書包。」

白芙蓉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可是,王樺一點也沒有听到,頭也不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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