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春 第二卷 豆蔻少女會有時 第七章 台灣牛肉面館

作者 ︰ 莞爾嫣然

拐過桃園路,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那里就是本地最熱鬧的路段之一——淮東路和西藏路的交界處。

這個十字路口的幾條馬路都還沒有拓寬,每天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非常繁忙熱鬧擁擠,那個時候能夠擁有私家小轎車的人很少,上班路遠的一般都是用自行車代步的,每天上班和下班的高峰時段,這里馬路上的自行車方陣密密麻麻的那是相當壯觀的,完完全全可以用一眼望不到盡頭來形容。

這一刻正巧是傍晚時分,騎著自行車往家趕的人群到處都是,每一個路口都是如此,到處擠滿了滾動著的輪胎和幾根細細的亮晶晶的鋼鐵支架支起來的自行車——本地人都叫它們腳踏車。

白芙蓉和藍寶華從桃園路穿出來,正好經過這個人滿為患,哦,不,應該說是車滿為患的十字路口,正對面的車正巧朝這邊趕過來,有幾輛車差點就撞上了這邊急匆匆行走著的行人,互相之間差點就要劍拔弩張了。

正在忙碌指揮著交通的交通警察一眼瞥見了這里的突發狀況,心急慌忙地丟下那一邊的自行車陣,趕過來勸架疏導,要不然這邊的交通阻塞就會影響到其余的幾頭交通狀況了。

這邊的緊張氣氛剛剛被緩解,那一邊的火引子又被點上了,那一邊的狀況比這一邊還要厲害,差點掐起架來的是兩個長得腰肥體壯的大男人,如果不去制止,那就完全有可能會發生無法收拾的流血事件,交通警察只得又急急忙忙趕過去勸架。

在那個時候,這本地的交通警察工作的時候那個忙勁真是沒有辦法去形容,簡直就是一個焦頭爛額火燒眉毛。

就在這一團無法梳理的亂麻之中,藍寶華拉著白芙蓉見縫鑽縫地穿過了西藏路,來到了對面一段的淮東路上。

「哦,我們終于過來了。」白芙蓉揮舞著手里的方形繡花小手帕,不斷給自己扇著風涼,「寶華哥哥,你準備帶我去哪里吃飯?這里的飯店好像都很小,你第一次請我吃飯,不會就去這麼小的飯店吧?」

「剛才你還說我送你的禮物太貴重了得花很多錢。」藍寶華把白芙蓉拉到一邊的人行道上,「怎麼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卦了?你的胃口也長得太快了吧?你看看,我被你嚇得滿臉都是汗了,你這個做妹妹的怎麼一點都不關心我這個對你那麼好的哥哥呢?」

「誰叫你剛才耍我來著?」白芙蓉抿著嘴偷偷笑,「多流點汗是好事情,你知道嗎?那叫作排泄通暢,你體內的垃圾就會隨著汗水一同被排泄出來了。」

「你好像還沒有成為醫生吧?怎麼三句話還沒說完就開始給我上起醫學專業課來了?」藍寶華說著這話,冷不丁地一把扯過白芙蓉手里的小手帕,「借給我擦擦汗,洗干淨了明天還你。」

「你這人怎麼越來越霸道了?」嘴里雖然這麼說著,白芙蓉也沒有去搶回手帕,因為她看見藍寶華的汗真的流得很多,整個臉頰上的汗就像剛剛被輕輕擰開的自來水龍頭那樣再往下流,「飯店里都有電風扇的,你快決定我們去那家店吃飯吧,到了店里就會涼快一些了。」

「這家店是不久之前新開的,听說是一對台灣來的中年夫妻開的。」藍寶華拉著白芙蓉的手,把她帶進了一家門面不大,但是裝修卻非常考究整潔的餛飩面菜館,並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我記得你是最喜歡吃面和餛飩的,這里的牛肉面很好吃,等下你嘗了就知道了,我不會騙你的。」

「寶華哥哥,我現在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可得知無不言,好好回答我,行嗎?」。

兩個人各點了一碗牛肉面,藍寶華又加點了兩個白芙蓉愛吃的菜——青椒土豆絲和糖醋小黃魚,就在等菜的這段空隙時間里,白芙蓉看著藍寶華說道︰「你剛才自己還說過的,我想問什麼就盡管問,你一定會回答我的?」

「我是說盡量回答你。」藍寶華把剛才用來擦汗的手帕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蓉蓉,你現在還很小,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太早不好,你想知道的話,以後我會找時間慢慢告訴你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隱瞞你,什麼都會告訴你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不知道,我其實非常希望你現在就已經長大了,如果你已經和我差不多大的話,我就可以把什麼都對你說,因為我很早就發現了,你和別的女孩子很不一樣,你是一個心思特別細膩又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和你在一起聊天,我心里感覺很舒服很輕松的,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踫到過比你更能理解我心意的女孩子。」

「……」

藍寶華的這一席話說得白芙蓉不知道該怎麼接口才好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在藍寶華的心目中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形象,只可惜她自己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居然是那麼善解人意的一個女孩子?

被藍寶華的這番話這麼一砸,白芙蓉把原本想好要問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原因是她還想要好好地想一想,藍寶華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自己該不該多這一份心思?還有就是,既然藍寶華已經那麼說了,自己如果再窮追猛問,那就不好了,那樣的話,必定是會弄巧成拙適得其反的。

「你們要的青椒土豆絲和糖醋小黃魚。」

就在這時,兩個人要的菜做好送了上來,說話的是一個皮膚白皙氣質不錯的中年婦女,她挽著一個圓形的發髻,笑眯眯地走到桌前︰「兩位是第一次來我們店里吃面吧?你們的牛肉面一會兒就好了,請慢用,有什麼意見或是建議可以跟我說,我們會設法改進的。」

不知為什麼?中年婦女一邊說著話,還一邊不住地朝白芙蓉看,接連看了好多眼,看得白芙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以為自己臉上可能有什麼東西,便趕緊找出帶在身上的另一塊手帕就往臉上擦拭著。

「嘿,白芙蓉,你也在這里吃面嗎?」。

就在這時,白芙蓉的肩頭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隨即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那人還俯趴在白芙蓉耳邊又加了一句話︰「你對面的那個帥哥是誰?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嗎?」。

「原來是你呀,嚇了我一跳。」白芙蓉回頭一看,說話的人原來是自己小學的同班同學,出了名愛咋呼的小邪乎女生——唐蓓,「他是我哥哥,已經結婚了,你就別想了。」

「啊!結婚了、真是太可惜了!」唐蓓砸吧砸吧嘴,又把她熱烘烘的嘴唇貼到白芙蓉的耳邊,「白芙蓉,你哥哥真是太帥了!你為什麼早點不把他介紹給我?」

「你別胡說,小心讓他听見扁你!」白芙蓉推了唐蓓一把,故意嚇唬她道,「我哥哥最不喜歡被女生追了,你別瞎來。」

「哦,這麼凶啊?」唐蓓吐吐舌頭,「那就算了,反正他也已經結婚了,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小姑娘,」唐蓓剛走,白芙蓉拿起筷子剛想要夾菜吃,沒想到那位中年婦女卻去而復返的又回到了她的面前,「我剛才沒有听錯的話,你是姓白是嗎?」。

「對呀。」白芙蓉疑惑了,「阿姨,你問我這個干嗎?」。

「真是太好了!小姑娘,你們這頓飯我請客,你們不用付錢了。」中年婦女一听就興奮起來,她一轉身就朝店後面的廚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于找到了,這回一定是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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