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添視加彩
和韓家人說好之後。白芙蓉也沒有在那里多待,一直以來,她都和韓家的氛圍格格不入,在那里看著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心里也會感覺憋得慌不自在,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只是想從他們那里賺些外快罷了,多待也無益處,即便她相對他們好些,他們恐怕也不會領情的,他們早已習慣了與眾不同的異類思維,于是便急急地告辭回家。
「蓉蓉,我總覺得你還是有些不太高興的。」
藍寶華跟在白芙蓉的身後送出門來,語氣有些焦急地說︰「蓉蓉,你是不是在怪我?還是因為韓家人的事情不高興?你告訴我,我一定想辦法彌補,只要你高興。」
「不是,我不是因為這個,你別瞎猜了。」
白芙蓉停下腳步搖了搖頭︰「寶華哥哥,我想告訴你,我其實已經不小了。你別總是說我年齡還太小,我不是因為韓家人的什麼事情不高興,他們沒有這個本事,而是你,是你總是拿我當小孩來看,要我幫忙連原因都不願意告訴我,我當然會不舒服的。」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藍寶華看著白芙蓉︰「看來,你還真是人小鬼大,確實是不小了,只是,蓉蓉,這件事情真的是不太好說,我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嚴格的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你就別再怪我了,好嗎?我不下個在你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行,那我今天就不問你了。」
白芙蓉跨步走上樓梯,樓梯發出嘎吱一聲的輕輕申吟︰「不過,寶華哥哥,我還是那句話,你別把我在當小孩來看,好了,你快回去吧,韓家人該找你了,你難得過來的,他們一定是準備你留下來吃飯的。」
「那好吧,再見。」
「媽媽。你要出去嗎?」。
白芙蓉跑上樓,卻和迎面走來的媽媽在樓梯的拐角處撞了個滿懷︰「你明天不是要上早班嗎?」。
「哦,你終于是回來了,快進去把書包房放好,你跟我一起出去,我和沈長青說好了,今天去看電視機和冰箱,他說要請我們吃晚飯。」
媽媽一把抓住白芙蓉的胳膊︰「你快點,我在樓下天井里等你,你換件大衣吧。」
「現在就去?這麼匆忙?」白芙蓉繞過媽媽往房間里走,「你不說過年之前買的嗎?」。
「你爸爸來電話了,說是要提前回來,我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好了,別多問了,你快點吧。」
媽媽放開白芙蓉︰「別磨蹭,我們快去快回。」
「外婆,這牆上怎麼釘了一個架子?」
白芙蓉走進房間,她眼尖的一眼就看見外面大床的牆上多出了一個鐵架子,架子上還架著一塊長方形的木板。
「哦,我知道了。這是放電視機用的。」
白芙蓉是想起來了,她家的電視機,以前就是這麼放的,家里地方小,沒有多余的地方,于是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嗯,知道了還問,你媽剛才回來就叫人來把這個架子釘上了,說是要去買個進口的電視機來放在這里。」
外婆笑著說︰「好了,你和亮亮以後就不用再去別人家里看電視了,這回就好了。」
「外婆,我剛才踫到媽媽了,她讓我跟她一起出去看電視機和冰箱,我是進來放書包,換衣服的。」
白芙蓉放下書包,拉開衣櫥取出掛在里面的妮子大衣穿在身上︰「我馬上就得走啦。」
「嗯,這我知道,剛才你媽等了你半天,嘴里一直在嘀咕,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外婆嘆口氣,「你快去吧,要不又該挨罵了。」
「沒事的,外婆,我現在知道怎麼對媽媽才有效了,不過,媽媽和爸爸的事情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去解決,因為我還得把事情經過都了解了解,這樣才能有發言權,才能對癥下藥。你說對不對?」
白芙蓉扣好大衣的扣子,媽媽和弟弟都不在,她可以把話先對外婆說清楚,這樣子也好讓外婆可以放心︰「外婆,你別心急,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嗯,這就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去吧,自己當心點。」外婆笑著點頭,「蓉蓉比你媽媽強很多。」
「蓉蓉,來,你今天想吃什麼?告訴我,我請你們吃晚飯,吃了飯我們再去華僑商店。」
白芙蓉跟著媽媽來到的一家飯店門口,沈長青早就在那里等著了,看到她們兩個一出現便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這個飯店名叫新雅飯店,是以廣東菜出名的飯店,你吃過廣東菜嗎?」。
「我沒有吃過廣東菜,我們今天就吃這里吧。」
廣東菜確實挺好吃的,白芙蓉當然吃過很多次了,但是現在媽媽在身邊,她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說自己沒有吃過的。好在廣東人都很講究吃,廣東菜自然是味道很不錯的,多吃幾次也沒有什麼不好。
白芙蓉想到要去吃廣東菜,心里還是感覺很好的,她比較喜歡吃廣東菜,那些菜比較入味,而且清淡的和油膩的菜都一樣讓人回味。
走進新雅飯店,白芙蓉因為媽媽在場,所以得裝作很乖巧的樣子來,一切都任由沈長青作主,而她早就做好打算。今天只負責往嘴巴里進菜,就是一個字——吃,嘿嘿。
沈長青點了七八個菜,還點了湯和點心,白芙蓉照單全收,坐在那里只管自己吃,這是在媽媽面前應該有的最好表現,媽媽始終都希望小孩子不要參與大人的事太多,在別人的面前,還是應該給媽媽一個面子的。
媽媽就是喜歡別人包括家里的人都听她的話,一切都按照她所說的去做,而她根本就不明白,她這樣子得到的只是別人表面上的順從,她這是在個別人制造隱瞞她的機會。
每個人都是有自尊和人格的,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完全听另外一個人擺布,什麼都听從與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白芙蓉明白這個道理,任何人之間相處是需要互相尊重和協調的,可是媽媽不明白,而且當她在某一天知道某個人隱瞞了她去做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她就會非常生氣地指責那個人欺騙她,而後便一直都耿耿于懷。
所以,包括白芙蓉在內的所有生活在媽媽身邊的人,都會選擇一個方式和媽媽相處,那就是盡量避開與她的正面沖突,即便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也都會選擇閉嘴或是緘默,那不是妥協也不是欺騙,那是出于對自身的安危和名聲的保護,也是一種保護媽**方式,她早已經因為沒完沒了的生氣而把身體搞壞了。
媽**外表非常的強硬,不容許有人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可是,白芙蓉知道,其實她的內心是很脆弱很孤獨的,要解決問題。她就該從這一點入手。
媽**年紀越來越大了,她的脆弱也會越來越明顯,盡管她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內心卻早已千瘡百孔,白芙蓉曾經看見媽媽一個人偷偷哭過好幾次。
晚飯之後,白芙蓉跟著沈長青和媽媽去了華僑商店,在那里挑了一台日本原裝進口的黑色外殼的日立牌電視機。
那是一台十四寸的彩色電視機,媽媽堅決要買一台彩色的︰「要買就買好的,九寸的馬上就要淘汰了,要買就要買得比別人好,要把別人都比下去,別買黑白的,就直接買彩色的,那樣看著也舒服。」
呃!好強的媽媽!她的外表總是讓人感覺有強大的震撼力而不敢接近她。
沈長青替媽媽付的僑匯券,媽媽只是個工人,爸爸也只是個工人,白芙蓉家是不可能會有僑匯券進門的,這一點自然是只能依靠沈長青。
白芙蓉不認為媽媽和沈長青之間的來往是不應該的,時間不得人的,如果只是朋友,那互相交往一下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只是,她也不太確定,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而且,外婆和爸爸,還有那些鄰居應該是不能理解的,他們不是後時代的人。
冰箱也挑好了,但是,今天不方便都一起買回家,一下子就買回兩台進口的電器,那也是太招搖了一些,于是就決定過一段時間再說,不管怎麼說,在這個時候,能夠買得起那些進口名牌電器的人並不是很多,不用擔心會缺貨或是斷貨的。
家里添置了新的彩色電視機,白芙蓉當然是高興的,弟弟杜明亮也很高興,但是他沒有表現得很外露,只是站在一邊一直默默地眼楮始終沒有離開過地盯著那台電視機看。
看著媽媽和姐姐把電視機台上那個鐵架子放好,;看著姐姐把電視機打開;看著媽媽在那里把放電視機的那個紙盒子疊好;看著別媽媽請來的鄰居雲龍舅舅調撥電視機的頻道設置,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子。
白芙蓉一直留意觀察著杜明亮的表現,一直看著他就這麼一言不發,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對他應該是有用的,這麼內向而沉默的他,只能那樣子才行,她會給他做好安排,讓他在完全月兌離媽**羽翼之後能夠有漸漸的長足的轉變,讓他對自己以後的生活能夠有能力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