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國王宮
拽緊手里的信,狄洛天一拳砸在案幾上,低喝一聲︰「可惡!」話里透出濃濃的怒氣,彰顯著他糟糕的心情。
站在下面的大臣嚇得縮緊脖子,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剛才還在討論秋季少收的事情,也不知道大王差人送來的什麼信,大王子突然變了臉。
狄洛天沒有心情再繼續討論朝事,大手一揮,「你們都暫且退下,此事稍後再議。」大臣們立即逃難般快速退了出去。
一拳不夠發泄,狄洛天仍覺得心里怒火中燒,星月國欺人,軒轅澈更欺人,竟然敢將堂堂三王子遣送回國,憑什麼?為什麼?誰給他的權利,星月國臉面何存,威嚴何在?
想到這,狄洛天實在無法忍受這麼大的屈辱,猛地站起身,紅著雙眼,怒吼道︰「傳馮將軍來見我。」
李修易遠遠看見大臣倉皇的腳步,心里還納悶,想過來打探情況,在書門外就听見這句話,心里一驚,發生什麼事了?先攔下了前去通傳的侍衛,這才跨進書房。
抬頭看見狄洛天有些猙獰的臉,更是覺得不妙,快步上前,彎腰作揖道︰「見過大王子。」
一見他來,狄洛天將手里的信往他這邊一扔,口里大喝道︰「軒轅澈欺人太甚!」
跟景輝國有關,難道玄鐵令被他拿到了?李修易心里一驚,急忙撿起地上的信快速看了一遍,心里松了一口氣,不是玄鐵令的事就好。
想著大王子發怒的原因,李修易小心問道︰「軒轅澈這麼做,確實可惱,大王子有何打算?」
什麼打算,狄洛天快步走下來,大聲道︰「他欺我一寸我還他一尺,等馮將軍來,我定要他用血來洗刷我國的恥辱。」
這是要打仗了?自從去年求親之事,兩國之間就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因剎國的虎視眈眈,這才平安相處一年。眼下雖然蕭長風沒了,但是剎國的兵力還在,打起來也沒有必勝把握。
大王子又是個倔脾氣,一旦他決定的事誰都更改不了,李修易正在肚里小心措辭,想著怎麼樣勸說讓他改變想法。
門外侍衛又遞進來一封信,卻是狄鵬加急送來的消息。
看完信,狄洛天一掃惱怒的神情,臉上狂喜,大喝一聲︰「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笑夠了,狄洛天猛得沉下一張臉,口氣陰冷道︰「我要你有來無回!」前後突變的神情,加上最後一句冰冷的話,讓李修易打了個顫,大王子現在的表情好人。
狄洛天將信遞給李修易道︰「三王子這次送來的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們可不能辜負了老天的眷念。」
李修易好奇一看,原來是軒轅澈將帶著筱嘵于十一月初十拿著玄鐵令來星月國的林威鏢局的事情。
「這確實是好消息,」李修易道︰「如果這次安排得好,我們既可以拿到玄鐵令,又可以給軒轅澈一個教訓,真是一舉兩得。」
狄洛天點點頭,道︰「玄鐵令的事朝廷不出面,你帶著江湖人去辦,記得一定不能讓玄鐵令回到林威鏢局,至于軒轅澈,那就交給本王子去辦,本王子還不信這次他能活著回去。」
這話說得李修易心里一驚,急忙道︰「軒轅澈來之前肯定會派人送貼,告知天下人他的行蹤,如果他死在我國,兩國交戰將無法避免,大王子還要三思啊。」
听了他的話,狄洛天臉色一沉,一甩袖子,「哼!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打仗我們也未必輸給他們,你怕什麼。」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眼前局勢不允許,李修易彎腰行了一禮,小心措詞道︰「大王子息怒,我們眼下最要緊的是拿到玄鐵令稱霸天下。玄鐵令不管真假已經出現,但黑騎士誰敢肯定還存在,因此們得做好準備,拿到玄鐵令就算沒有黑騎士,我們也可以捏造出一支黑騎士,若少了能行軍打仗的將士一切都是徒然,還請大王子三思。」
這話說得很真誠也很有道理,狄洛天滿意的點點頭道︰「你以為我會那麼傻,明目張膽的殺死他,這事我會處理,你就別管了。三王子沒兩日就該到京了,他可是損兵折將不少,這次回來還遭受了黑衣人的襲擊,現在身上還帶著傷呢,你派些人去接他,等他回來你們合計著辦。務必將玄鐵令拿到手。」
李修易應了,剛想退下來,又想起什麼,止住腳步,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大王子。
狄洛天見了,問「你還有什麼事?」
李修易立即上前,道︰「大王子,軒轅澈那里我們是不是也該派個人過去,也好掌握他們的行蹤。」
狄洛天不解他是何意,道「我們那邊不是有監視他們的人嗎?」。
「我說的是正大光明跟他們在一起的人。這樣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們才了解得更清楚。」李修易進一步說明。
明白他的意思,狄洛天搖著頭說︰「這點是可取,但是軒轅澈不是傻瓜,他不會同意的。」
李修易幾步跨上前,一臉神秘低聲在他耳邊道︰「大王子怎麼會忘記去年我們無意間得到的一顆棋子?」
「你是說?」狄洛天稍一沉吟,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張臉,還真是個合適的人選。
狄洛天臉色一喜,大手一拍高聲道︰「妙,妙啊,修易這一招,他們誰都想不到。如此一來,玄鐵令就是我們囊中之物了。」
這事就這麼定下,狄洛天又低低吩咐他一些細節,讓他去安排這事,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將書生和初元留在客棧,筱嘵帶著冷影住進太子驛館已經五天了。
冷家堡和慕容山莊前去攔截狄鵬的人全都返回邊城,連看家護院的人也調來不少。明著說是保護玄鐵令,背地里也打著玄鐵令的主意。
如此大手筆,筱嘵暗自瞠舌,心里壞壞想到,他們也不怕老窩被別人趁機端了。
軒轅澈每天忙里忙外,短短幾天人看著都像是瘦了一圈。
驛館里里外外全是明的暗的侍衛,跟軒轅逸交好的三位江湖俠客也住進筱嘵右邊的房間,冷影住在左邊。
防備這麼森嚴,大白天仍有人敢模到小樓附近。更不用提晚上,打斗聲就沒有停止過,甚至有時候是兩撥人、三撥人同時前來,他們跟侍衛打斗的同時還得防備對方得手,整個場面就是一個亂字。
不管他們怎麼打,怎麼鬧,筱嘵只管蒙頭睡覺,只要不進入她的房間,她是不會理睬的。
精神高度緊張的冷影也被筱嘵抓進屋,跟以前療傷的時候一樣,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上,美其名曰養精蓄銳,等著真正的高手前來。
又是新的一天,看著冷影出門去洗漱。筱嘵推開窗戶,一股秋風吹了進來,帶著一陣涼意,吹散了屋里渾濁的氣息。筱嘵貪婪地深吸幾口氣。頓覺身體輕盈不少。
剛抬起手準備活動一下腰,頭上傳來「卡擦」一聲清響,屋頂上有人。
這種情況一天總會發生那麼兩三次,她已經習慣了。筱嘵認命的關上窗戶,反身坐回桌邊,一個人自斟自飲。
一杯茶還沒下肚,屋頂上就傳出打斗聲,現在這些人上來基本都不說話,直接手底下見高低。
連喝了三杯茶,打斗聲才停止,時間比前幾天稍長一些,看來襲擊的人武功又上了一個檔次。筱嘵放下手里的茶杯,那些高手該要出現了。
筱嘵再次站起身推開窗戶,空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