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的小春回府後便躲進房里。在院子里扎燈籠的司徒全見了拉住落香問出了什麼事兒。落香將廟會上的事兒講了一邊。最後道「少夫人這是還沒玩兒夠,生氣呢。」
司徒全道「寶珠現在怎麼樣了?」
落香搖搖頭「還不清楚呢,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不成了。」
司徒全听了落香的話後,什麼也沒說。繼續扎燈籠。落香也什麼沒說,拉著落霞回房去了。
絡兒見這些日子落香和落霞走得近了許多。自己則被孤立了。擔心自己還沒等到小春被休,自己便無法在司徒全身邊待下去的了。于是趕緊回房去給司徒箐寫信,將落霞和落香的「斑斑劣跡」一一列出,有說了些感人肺腑的話。大意就是想讓司徒箐想辦法將落霞或落香離開司徒全。將信送出後,絡兒靜等著司徒箐回信了。
另外一邊兒被送回府的寶珠竟然奇跡般地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只是身上的傷頗重得好生養著。司徒老爺听了後臉上並不好看。狠狠地瞪了李夫人後吩咐管家給寶珠準備兩個丫鬟伺候她。又命郎中多開些滋補的藥材給寶珠。
李夫人見司徒老爺竟然瞪自己,明白他這是誤以為是自己下手害了寶珠,剛想上前去辯解,一個丫鬟快步跑進來道「老爺不好了,官府要來捉少夫人了。」
司徒老爺听了皺著眉頭道「捉那個少夫人?」
那丫鬟早被沖進後院的官差嚇得魂不附體了,語無倫次道「清涼寺著火了,少夫人玩燈籠點著的。和尚被燒死了。」
司徒老爺見那丫鬟說的不清不楚。趕緊外邊應承,卻不想官府只派來了三個人。此刻正規規矩矩地在院子里站著呢。司徒老爺見領頭的捕快跟自己還頗有些交情,于是上前抱拳道。「王捕快今日怎麼得閑到寒舍來。」
那王捕快笑著還禮道「貿然打擾司徒老爺,實屬無奈,只是清涼寺外廟會上有幾個壇子被燒了。有認識是貴府的小夫人所為。大老爺命在下前來問話。」
司徒老爺道「不是將清涼寺燒了?還死了和尚?」
王捕快听了哈哈大笑。「看來那小丫鬟還真是被我們兄弟嚇壞了。只燒了三四個買紙張絹布的攤子,寺里的兩個和尚為救火燙傷了胳膊。大人命在下前來詢問,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若真是小夫人所為。賠些銀兩也就是了。」
听道王捕快說沒大事兒,司徒老爺暗暗松了空氣。趕緊命人去將小春叫來。正躲在房里的小春听說司徒老爺叫自己到前廳去,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趕緊穿戴整齊了跑了過去。一進前廳,便看著三個捕快模樣的人坐在下手。頓時緊張起來,這些日子小春一直擔心鐵雲,見捕快來了,小春還以為是鐵雲出了什麼事兒呢。
司徒老爺見到小春臉上不好,生氣道「可知道自己闖什麼大禍了?」
小春搖頭道「難道老爺喊我過來不是為了哥哥的事兒?」
司徒老爺听道小春這麼說,知道她剛剛臉上不好,是因為擔心鐵雲,語氣也緩和了一些。道「廟會上起了火勢。有人看到說那火是你放的。」
「這怎麼可能?」小春驚訝地回答道。
「你可要好好想想,是不是無心之失,又怕責罰。所以才有心隱瞞。」司徒老爺扳著臉道。
小春見捕快都到府上來了。想必也不是沒有根據的事兒。于是將自己剛剛在廟會上的事兒一一說了一遍。當王捕快听道小春說自己一氣之下將手里剛剛買的燈籠丟掉後,趕緊問道「那燈籠可是點燃的?」
小春仔細地想了想,忽然想起那個賣走馬燈攤主賣給自己的是一個還在轉得燈。趕緊認錯道「我到忘了這事兒了,那燈原是點著的。青天白日的我也沒有多想,便丟開了。」隨後小春連連認錯。
王捕快見事情已經查明起身道「這便對,當時見到小夫人丟燈籠的香客也說是小夫人的兩個丫鬟在爭吵,引得小夫人不高興,所以才丟了燈籠走掉的。」
司徒老爺道「雖然是無心之失,可畢竟也是小春的過錯。還請王捕快將那幾家攤主姓甚名誰告訴老夫。待老夫命小春帶著賠銀登門道歉。」
王捕快听了道「小夫人雖然年紀小,可也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怎麼能出門去賠禮。我現在便命人將那幾家請到府上來吧。」說完吩咐身邊一個跟著胖捕快跑回衙門將那三四家攤主請了來。小春一一賠禮道歉後,又听了幾聲訓誡後此事方才過去。
送走了幾家攤主和捕快,小春有單獨給司徒老爺賠禮道歉。司徒老爺見小春認錯態度誠懇,且賠銀也都是從自己的月銀里出的。簡單地說了她兩句便命小春回房去了。
一直躲在後邊的李夫人听了趕緊跳出來道「老爺段不能這樣輕易地放了她。」
司徒老爺見李夫人又跳出來了,想起後院里的寶珠,生氣道「此事為止,你且不要過問了。」
李夫人正位端坐道「老爺此言差矣,我是正房夫人,府里大小事務自然由我來料理了。小春犯此大錯,理應休棄。老爺怎麼能如此草草了事呢?」
司徒老爺壓著火氣道「照著你的意思,無出是不是也該休離司徒府?」
李夫人听到司徒老爺要休自己,頓時感到緊張,可轉念一想這麼多年司徒老爺沒少拿這件事兒要挾自己。每次都只是說說罷了。于是道「老爺可別忘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情義,當初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跟了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就想要休了我這個正妻。老爺就不怕外人說您忘恩負義?」
司徒老爺大笑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如今都是要有孫子的人了,還怕幾個小孩子的閑話?」
李夫人听了咽了咽唾沫道「老爺不想休了小春也可以,只得給全兒在娶一個平妻。」
小春听說過平妻,就是跟自己這個正房夫人地位差不多的妻子。雖然地位比妾高,可也比不上元配。李夫人竟然想到這樣的主意,小春猜測這全是因徐夢南有喜。
司徒老爺道「當初我想娶客氏為平妻,你說死也不肯。現在自己倒是提起這件事兒來了。」
李夫人被司徒老爺嘲諷得無地自容,道「老爺一點也不顧著多年夫妻情義,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是婆婆,老爺要是不答應此事。那我就直接將小春休離出府。」
司徒老爺見李氏是來真格的了,拍著桌子道「光明大道老爺我早就給你預備好了,可你就是不走,現在還敢來威脅我?」
小春見司徒老爺面露凶光,與平日里的和藹可親完全不同,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李夫人到是見怪不怪,哭著道「老爺硬是逼著我對那賤女人的兒子好,可也不想想我這心里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就認準了只有楊七娘做我們家的兒媳婦,我才有好日子過。這件事兒老爺必須得依著我。」
見小春還在跟前,司徒老爺吩咐小春退下。小春行禮後退了出去,可並沒有走遠。雖然偷听是不道德行為。可在特定的情況下,小春可以適當地降低一些自己的道德標準。
小春走後,司徒老爺道「哭,哭,哭。老爺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李夫人听到司徒老爺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知道自己的眼淚又起了作用。「老爺您就听我一句勸吧,那楊七娘我品了兩三年了,性子好,模樣也不丑。做全兒的媳婦正合適。倒時候就算司徒文和司徒武都不孝敬您,還有個好兒媳婦,不比什麼都強嗎?」。
司徒老爺見李夫人終究是走不出那個怪圈,搖頭道「你若真的想讓楊七娘進門兒也行,只是平妻不行,她要來就做妾。」說完司徒老爺站起身來要走。可剛走出去兩步又停下來轉過身對李夫人道「少小夫妻,老來的伴。日後小春和全兒免不了受你和徐氏的欺負。你且記住了,今日我如此待你,全因為當年你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頭。在過些年,全兒和小春也是一樣的。」說完這凡話,司徒老爺徑直到吳氏房里去了。
獨自留下的李夫人覺得司徒老爺說的話只佔三分理,所以對司徒老爺的話根本沒有上心。反而高興楊七娘終于獲得了進入司徒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