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廚娘們早早地起來準備一家人的早飯,到了廚房的門口卻見廚房的門是虛掩著的。幾個廚娘都是上了些年紀的,平日神啊鬼的信著。還以為出了妖怪了呢,兩三個人你拉著我,我靠著你戰戰兢兢地進了廚房,見一地的狼籍。靠著桌子坐在地上的落霞睡得死死的。在往下是鐵將軍的朋友洪公子枕著落霞的腿睡得正酣。
「這叫什麼事兒啊?」幾個廚娘圍著他們二人嘰嘰喳喳道。
被喧鬧之聲吵醒的落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只覺得腿上發麻。低頭一看有個男人竟枕著自己的腿,嚇得趕緊跳了起來。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廚娘中的頭頭兒李氏笑著道「姑娘這是問我們幾個老婆子嗎?」。
此時大皇子也醒了過來,眯著眼楮道「出了什麼事兒?」
李廚娘道「洪公子,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起床之後小春不見落霞來伺候,反而是彩青、彩虹進來,奇怪道「今天不該是落霞嗎?她怎麼了?」
彩青和彩虹不敢隱瞞將早上發生的事兒與小春和司徒全說了一遍。听說府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小春趕緊換了衣裳去尋落霞。此刻落霞房門前平日里幾個被她「欺負」過的丫鬟婆子正在看笑話。勁頭最足的當數絡兒了。落霞見了絡兒那副嘴臉就恨,落香擔心事兒鬧僵大了,壞了落霞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強攔著沒讓她沖出去打人。
走近了的小春听道絡兒譏諷落霞攀高枝兒。生氣道「你若不想攀高枝兒,一會兒我便讓人將你配出去。」
忽听少夫人這樣說,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丫鬟婆子一下子四下里散開了。小春見狀生氣道「都是府里的下人。一個名聲不好,其他的也受連累,看你們一個個精明的模樣,這些也不懂。如今有笑話人家的功夫不如想想往後自己可還嫁得出去?」
圍觀之中,幾個還沒有定下婚事丫鬟趕緊跑得到無影無蹤了。新買來的這些婆子們也算是見識了少夫人的「威嚴」各自散了。只剩下羞紅了臉的絡兒低頭立在那里。對絡兒,小春是無計可施了,索性不在理會她。徑直進了落霞的屋子。
落霞一見小春便跪地地上道「少夫人,奴婢可沒有攀高枝兒的念頭。這件事兒本就是個誤會。」
並不知其中原委的小春也想不明白,好好地落霞和大皇子怎麼一起跑到廚房去了。將落霞扶起來後,讓她將昨天晚上為何去廚房找吃食物,如何巧遇大皇子,二人有是怎麼喝酒聊天的事兒講了一遍。
小春一听果真是沒什麼事兒,要說有錯,不過是孤男寡女不該一處喝酒罷了。只是誤會好解除,事兒不好辦了。按說皇子與丫鬟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可是三四雙眼楮盯著看呢。落霞本就有一個克夫的罪名,現在又是這樣。不嫁大皇子,這輩子恐怕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去了大皇子那里的司徒全也從大皇子那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了。听說他們二人不過是因喝多了酒,才睡在廚房里後。司徒全道「這件事兒未必不是好事兒。」
大皇子苦笑道「好好一個姑娘的名節就這樣毀了,你還說這是好事兒?」
司徒全笑著道「皇子如今是庶民,皇上命我不許接濟,但是不表示我不可以接濟我們家嫁出去的丫鬟?」
大皇子一听連連擺手道「嫁給我的女人全都死于非命了,這樣豈不是害了落霞姑娘。」
司徒全道「難道大皇子是嫌棄她是個丫鬟出身?」
大皇子苦笑著道「如今丫鬟的日子都比我這個被貶的皇子好上千百倍。只是我跟她全無感情。硬是捏到一起去,那不成了拉郎配了嗎?」。
司徒全道「我們家這丫鬟可是已經克死了三個未婚的夫婿了。或許命比你的還硬些。至于拉郎配這個也好辦。反正只要能證明她不克夫,日後和離在備上一份豐厚的嫁妝在早個合適的夫婿也不是沒可能的。」
「你是讓我們假成婚?」大皇子道。
司徒全點頭道「雖然您已經被貶為庶民,可這並不表示朝中大臣願意就這樣放過您。若是您現在娶一位出身比較低的女人為妻,他們的擔憂會減少很多。」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大皇子正色道。「這完全是在利用落霞姑娘嗎?不管怎麼說她是我的師父,這樣的事兒是萬萬不能做的。」
拉著落霞來尋大皇子的小春在門口已經將屋子里的對話全都听了去。生氣地進門兒道「虧著你也想得出,落霞好歹是個姑娘家。怎麼也不為她想想。」
司徒全見小春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臉哭像的落霞。趕緊解釋道「事關重大,其中有許多你不知道的事兒。」
「我不管什麼重大不重大。」小春生氣道。「落霞是我的丫鬟,要不是我亂牽紅線,連找了三個短命鬼。她也至于落得個克夫的名聲。」
落霞見少夫人竟然為了自己與公子爭了起來,趕緊道「少夫人,您也莫要怪公子。朝廷中的大事兒不是咱們能參悟的。若是公子說奴婢能幫上忙,奴婢就幫。反正這麼一鬧奴婢已然是嫁不出去了。只怕是委屈了大皇子。」
「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小春生氣道。「他現在是庶民,能不能恢復往日的身份地位還不一定呢。即便是真是能恢復,咱也不稀罕。」
大皇子見小春的脾氣還是跟小的時候一樣火爆。擔心她真的跟司徒全吵起來。趕緊道「我就是怕委屈落霞姑娘,所以才不肯答應的。你也別急,這事兒又不是說不清的。」
落霞見司徒全一直眉頭緊鎖,趁著小春和大皇子掰扯「名聲」問題時走到跟前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兒?」
司徒全道「皇上命我今日就將大皇子趕出府去。並且不許給一分一里。大皇子身無長物,離開司徒府難保萬全。」
這幾日都跟大皇子在一起的落霞也從大皇子口中听說他與鐵雲是莫逆之交。于是道「若是奴婢嫁給了大皇子,那公子就可以給我陪嫁為由,替大皇子置辦些家當。」
司徒全墊點點頭道。「而且你的身份也可以保護大皇子。」
看了不少野書的落霞道「若是奴婢今日答應下來,日後就是行俠仗義的女俠了?」
司徒全一怔,他有點兒搞不清落霞的腦袋瓜子里在想些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吧。」
落霞听了大聲道「我決定了。」
正在爭執的小春和大皇子頓時停了下來。
「我決定嫁給洪公子了。」落霞笑眯眯地挽著大皇子的胳膊道。「為期一年,一年之後各不相干。」
「你瘋了。」小春生氣道。「以後你怎麼還嫁得出去?」
落霞道「現在我也嫁不出去了。」
司徒全拍手道「落霞果真是位女中豪杰。」
大皇子道「這樣絕對不行,你是我師父,可是行過拜師禮的?」
「昨天晚上你還枕著我的腿呼呼大睡呢。」落霞毫無羞色大聲道。說得大皇子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春見落霞沖沖地定下了自己的糊涂婚事,氣得扯著司徒全「回房說說話」。司徒全見小春是真的動怒了。趕緊賠笑臉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小春當然明白,可是她卻希望落霞只是假成婚,畢竟不是現代,更不是拍電視劇。名聲這東西,看不見模不著,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卻是能要命的。
「難道就不能讓大皇子真的娶落霞嗎?」。小春道「一年後,落霞怎麼辦?」
司徒全听了笑著道「你放心吧,有不了一年,假的就成真的了。」
「怎麼講?」小春好奇道。
「大皇子如今真是人生最失落的時候,忽然見冒出「女俠」來救他于水火,日久生情是必然的。」司徒全笑著道。
感情這回事兒,小春到現在都搞不懂。听了司徒全的話,再看已經是這樣子了。嘆氣道「但願如此吧。」
司徒全見小春為了別人的事兒都能如此地上心,獨獨對自己過幾日就要進宮給太子伴讀這事兒不上心。十分地不滿,道「你就不問問我去當伴讀的事兒?」
「不就是陪著太子讀書嗎,正好你也該好好學習一番了。」小春道。「既然落霞要嫁人了,那就得快些準備。」毫無頭緒的小春叫來落香、甄氏和林氏商量著去了落霞的奴籍。在備下什麼樣的嫁妝。
被完全忽視了的司徒全只得無奈地退了出去。
-------------------------------------------------------------------------------------
晚上七點半更新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