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雲的婚事關系到兩國邦交,自然馬虎不得。雖然時間倉促可有皇上的支持,樣樣都是最好的。想起自己當初只是稀里糊涂地嫁了的小春看著將軍府里熱鬧的情景,郁悶之極。皇上念著司徒全和鐵雲是親戚,準了他十天的假,出宮幫著鐵雲料理。
司徒全見鐵雲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打趣道「蘭姬公主我見過,模樣不錯。兄長為何悶悶不樂。」
鐵雲苦笑道「明知故問,你當駙馬爺是什麼好差事。成親後我便打算將兵權交出去。求皇上給我一個閑差。」
「那你多年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了。」司徒全道。
「那有什麼辦法?」鐵雲道。「我若在管著十幾萬的將士,過不了多久腦袋就得搬家。」
司徒全嘆息道「娶個媳婦竟然這麼大代價。幸好公主陪嫁多,不然你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鐵雲沒說什麼。現在他擔心的可不是自己的口糧問題。大皇子被貶,太子身子弱。這兩日宮里又傳出「龍體欠安」的話。這些都不是什麼好兆頭。淮陽王對自己兵權覬覦已久,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
「太子的身體雖然不好,可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司徒全撥弄著大紅燈籠上流蘇道。一句不經意的話,已讓鐵雲安心不少。「希望老狐狸不要這麼快動手。」
司徒全道「若是你能將兵權多掌握些時日就好了。」
鐵雲道「談何容易,若不是顧及小春。不交出兵權都行。皇上用了一招「逼宮」將我的弱點暴露無疑。日後小春就常住將軍府吧。不然有點手腕的就用小春來威脅,我可受不了。」
「反正我在宮里,她一個人在外邊住我也不放心。在將軍府里正好。」司徒全笑著道。
二人商定了小春的去留後,便開始謀劃著如何能將兵權留在自己手里更久些。
另一邊待嫁的蘭姬公主正在為出嫁而高興。偷偷到了南魏國的齊皇帝見自己的女兒就要嫁給自己死對頭的兒子,而且還如此的高興。不滿道「人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兒。這盆水朕還沒往外潑呢。心就先飛了。」
蘭姬公主見父皇生氣了,趕緊過去撒嬌道「父皇,又拿女兒尋開心了。女兒費盡心思嫁給鐵雲,不就是為了保住北齊國嗎?大哥病了,二哥又被鐵雲一刀傷了。要不是女兒打敗了他們的大皇子。您能保住自己的皇位嗎?」。
提起此事,齊皇帝心中叫苦連連。至打這鐵定山出師,自己的兒子不是被氣病,就是被打傷,活像了多年前的翻版。齊皇帝道「好不容易將老鐵將軍盼死了,又來了小鐵將軍,如今還要朕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真是越想越生氣。」
蘭姬公主听了笑著道「往後他就是你的女婿了。老丈人教訓女婿,看他還跟還手。」
齊皇帝道「瞧把你美得,你喜歡人家。人家未必也喜歡你。听你的說法,要不是他府里的小丫鬟,這婚事一定成不了。」
提起那晚的小丫鬟,蘭姬公主火氣一下子便上來了。「看我怎麼修理那個女人。敢跟本公主搶男人。」
齊皇帝見女兒根本沒有听到自己說的重點,不免為女兒的將來擔憂。
七月初七女兒節,北齊國的公主蘭姬風光無限地嫁進了鐵將軍府。婚禮當日只有新郎官鐵雲和小春的臉上是烏雲密布的。鐵雲是為自己的婚姻,小春卻覺得有人搶走了自己的哥哥。而且是十分蠻橫地搶走了。
待酒席散去,鐵雲被兩個小丫鬟強行推進了洞房。見了蓋著紅蓋頭的新娘。鐵雲只覺得頭疼。遠遠地離開床,坐在了桌子前。
「干嘛不來掀紅蓋頭?」餓了一天的蘭姬公主問道。
鐵雲無奈,走上前去將蓋頭掀起。平心而論,蘭姬公主的模樣不錯,又是皇家公主,幾百年沉澱的氣質已經侵入到沒個細胞里了。若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成婚的。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對于鐵雲來說絕對是福氣。只可惜現在鐵雲的腦子里全都是蘭姬公主死纏爛打時的模樣。一點也沒看出她身上的優點來。
「比起在戰場上,現在你的可好看多了。」蘭姬公主笑著對鐵雲道。
鐵雲第一次見到蘭姬公主如此溫柔地說話,一時間覺得後背被吹了一陣邪風。「公主今日也不同往日了。」恢復了沉穩老成模樣的鐵雲道。
「我又不是一個野蠻的人。」蘭姬公主起身道。「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鐵雲心想要是公主能一直這樣也不錯。見桌子上有吃的,蘭姬公主徑直走了過去。取了些點心填飽了肚子。然後看著鐵雲道「你跟前些天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鐵雲好奇道。
「前些天你見了我話都說不明。」蘭姬笑著道。「今天卻顯得極其的沉穩。」
鐵雲不語,他也想說「公主也不同了。」但沒有說出口。
「其實我該想得道,能想出那樣陣法的人,一定不是一個浮躁的人。只可惜當日我的皇兄病了,臨時由我頂上,否則你未必能贏。」
鐵雲見蘭姬公主竟然與自己說起了排兵陣法,笑著上前道「公主也在?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當然不記得了,當日我一身男子裝扮,差一點就能活捉了你們的大皇子。沒想到你突然殺了出來,傷了我二哥。」蘭姬氣憤道。「若是能從來,你一定贏不了我。」
鐵雲見蘭姬公主竟然如此地自信,正覺得長夜漫漫無從打發,干脆取來了沙盤與蘭姬公主來了個文斗。
回到自己家里的小春想起前些日子蘭姬公主的行為,不由得擔心起鐵雲來。說什麼也好回將軍府去住。司徒全笑著勸道「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可都是人間美事,你不是想去搗亂吧?」
「哥哥太老實了,容易被蘭姬公主欺負,我得回去。」說著小春起身真的要走。
司徒全趕緊攔著道「你哥哥不欺負蘭姬公主就不錯了。乖乖地回去睡覺,明天早上在去也不遲。」第二天一大清早,小春早早地起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便要回將軍府。司徒全沒有辦法,正好皇上給的十日也到期了。將小春送回將軍府後,又囑咐她不許亂跑後,進宮去了。
回到將軍府,小春做的第一件事兒便是詢問鐵雲的去向。當听管家說將軍已經上朝後,小春方才松了一口氣。卻以為無意中的一撇,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原因是鐵雲住的正房,此時已經面目全非了。十幾個工匠正在修補破損的門窗。
「這是怎麼回事兒?」小春指著損壞的門窗道。
一旁丫鬟道「昨天也里將軍進了洞房後沒多久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公主的鞭子著實厲害,將門窗都打壞了。」
「哥哥可受傷了?」小春擔心道。
「將軍到沒有傷到哪里。」丫鬟低頭道。
「那公主呢?」小春又問。
「公主也沒傷著。」
听說兩個人都沒事兒,小春總算的放下心來。只是听說進門第一天就跟自己的相公動手,小春之間去尋公主要問過明白。
落香听了趕緊攔著道「少夫人,如今那公主可是您的嫂子了。可不能失了禮數。」
小春也明白。可一想到她竟然動手打鐵雲,小春便氣不過。道「姑母呢,她是長輩,可以教訓公主。」
剛剛回話的小丫鬟道「東野先生早上便帶著老姑女乃女乃出京游玩去了。東野先生還說這是將軍和公主殿下感情好的證明。」
小春听了道「姑父是不是老糊涂了?」小春的話音剛落,蘭姬公主便道「這回你該喊我嫂子了吧?」
小春一轉身,見只是簡單裝扮了一下的蘭姬公主正笑呵呵地朝著自己走來。
「我听說你哥哥因為你喜歡面人,特別請面人師傅捏了幾百個給你,分我一半。」
「你多大了,還做這見面分一半的游戲。」小春生氣道。原來她只以為蘭姬公主有些刁蠻任性,現在看來還得加上一條「不懂事」。
「我就是想提醒你,你的年紀比我還大,竟然喜歡面人兒這樣小孩子的玩意。」蘭姬公主道。「你可是狀元夫人,被人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是誰當街跟我搶面人的。」小春大聲道。「自己還沒長大,到說起我來了。」
落香和蘭姬公主的侍女見她們二人當著僕人木工的面兒竟為了個面人吵了起來,覺得不好,趕緊兩邊勸著將二人分開了。回到自己的房里,小春越想越氣,本想著將來要給鐵雲娶一個賢惠的妻子,沒想到進門的確是蘭姬公主。而且鐵雲還有可能因此斷送了性命。每想到這里小春的心里都不痛快。
蘭姬公主同樣覺得小春礙眼。剛剛听府里的丫鬟、婆子說了鐵雲平日里是如何待妹妹好的。在對比鐵雲對自己的態度。蘭姬公主認為只有小春離開將軍府了,鐵雲才會將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