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滿月酒,小春見司徒老爺和蕭夫人還沒有走的意思,便以打賞為由將送到蕭夫人那里的兩個丫鬟喚了回來。掙著要賞錢的兩個小丫鬟你一句我一句說著這些日子的發現。
末了,小春道「原是蕭夫人擔心他們走了,我扭頭便將小梅賣了?」
「卻是如此,蕭夫人還跟老太爺說至少得等梅姨娘有了身子才能走。」伶牙俐齒的小丫鬟道。
嘴拙的丫鬟補充道「蕭夫人還說那廖小姐來者不善,不能讓她佔了先。」
小春听了很是滿意,吩咐落香賞了兩個小丫鬟,回去好生伺候蕭夫人。兩個小丫鬟退出去領賞後。落香道「夫人,奴婢試過幾次,那廖芊兒果真是沖著咱們大人來的。」
「梅姨娘上山也有段日子了。」小春把弄著茶盅蓋子道「明日派人接回來吧。」
笑著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立在一旁的彩青道「夫人為何要接她會來添堵?」
「你猜呢?」小春笑著道。
彩青想了想,笑著道「夫人這是想那她當刀使。」
小春道「回來後你也跟著落香學習點兒,我算計著這兩日百生的贖身銀子就要湊齊了。」
彩青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眼看著回府無望小梅正央求著小翠兒回府尋蕭夫人遞話兒,懶得動彈的小翠兒抬抬手道「你且放心吧,府里不是來人傳話,一切事宜都已經妥當了。奴婢算計著這兩日便要來人接了。這個時候姨娘命奴婢回府,倘若被夫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小梅想著平日里小春雖然也有過發狠的時候,可也不過是個紙老虎。況且蕭夫人還在,料定了她不敢對自己如何。生氣道「她是正房不假,可我也是老爺送到大人房里的人啊。前些日子只因府里有事兒將我送到這山上來,如今府里安逸了。怎就不能進接我回府。我看她是怕了,怕我佔了大人的寵愛。她本就是個年歲大的,如今又連生了兩個。如今不定成了什麼模樣呢。」
存心要跟小梅耗著的小翠兒听道小梅竟然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話來,又見旁邊兩個三等丫鬟也在。索性不開口了。心想這樣的話兒,該早些傳回府里才好。
小梅見小翠兒不出聲了兒,生氣道「你也丫鬟也欺負我。等著他日我得空,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翠兒撇了一眼,扭臉到別處去了。就在此時,院子里婆子道「小翠兒姑娘可在,府里來人接咱們回去。」
正獨自生悶氣的小梅听道這話,高興地跑道門口道「可是老爺差人來的。」
那婆子原是從將軍府里過來的,此次上山也是為了幫補著小翠兒,听到梅姨娘這樣問。眼珠子一轉笑著道「是是是,老爺說了府里缺不得梅姨娘。」
若換了旁人,一听便知道是奉承自己的。可此時小梅已經無心去想。當日離京之時爺便吩咐過,只要能將司徒全收為己用,便有大大的獎賞。心有大志的小梅可不想一輩子做使喚丫頭,尤其是給蕭夫人做丫頭,她算什麼。
听說府里差人來接了,小翠兒也不敢怠慢,趕緊地吩咐了三等丫鬟給梅姨娘收拾東西。稟告了寺院里的執事僧後一行人下山回府。
小梅進門兒第一件事兒就是到小春跟前立規矩,這兩天都圍著自己的小寶貝們團團轉的小春簡單地應付了兩句,便將小梅推到了蕭夫人那里。小梅見小春連著生了兩個,身材模樣都沒有變化。不禁妒火中燒,一路氣著到了蕭夫人跟前。
不適應南方天氣的蕭夫人正因為天氣悶熱而心煩,見小梅扳著臉進來請安,心里更煩了。沒好氣兒道「難不成是因我沒早去接你,不高興了?」
還得依仗著蕭夫人的小梅連道不是,隨即將自己心中的煩悶道出來。同樣也因此疑惑不解的蕭夫人道「人家是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自然就與旁人不同了。有這會兒子功夫,你不如想想怎麼樣將司徒全弄到自己屋里。」
小梅紅著臉道「夫人有所不知,今日便是大人派人去接得奴婢。怕是今天晚上,大人就要宿在奴婢那兒了。」
蕭夫人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兩日司徒全都圍著一雙兒女打轉,派人去接的分明是鐵小春。怎麼到了小梅這里,就成了司徒全呢?
小梅見蕭夫人一臉的疑惑和不解。道「夫人有什麼疑惑之處?」
蕭夫人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自己雖然是爺派來的。可保不齊這小梅就是來監視自己的。人心隔肚皮,就從她敢不听自己調遣來看,這小梅便不是一般人。
小梅見蕭夫人沒有回答,也沒有多想。大半的心思都在晚上。
轉眼到了傍晚,司徒全回府。一整天都在想兒子,想女兒的他給司徒老爺請過安後,直奔小春和自己的臥房。早等在院門口的小梅見大人回來了。趕緊迎上前去拉著司徒全的手臂道「大人可覺得乏力。」
不知道小梅已經回府的司徒全被突然沖出來的花蝴蝶嚇了一跳。定了定心神,見來人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梅。司徒全沒好氣兒道「好好的才頭上插那麼多花兒做什麼。幸好現在天色尚早。若在暗些,還以為是花園里的花精跑出來了。」
小梅被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一怔,心里暗罵小翠兒害自己,因為這些花兒都是小翠兒哄著她帶上的,還說什麼大人喜歡。
見小梅不語,司徒全大步進了院子,獨留下小梅一個人在門口被丁氏幾個笑話。
氣沖沖的司徒全進門便道「你怎麼把小梅接了回來。不知道我看了她就心煩啊?」
廖芊兒笑著答道「司徒老爺罵錯人了,我哪里能吩咐御史府的家丁做事兒啊?」
司徒全抬頭見廖芊兒正在站在嬰兒床前,落香、彩青、彩虹幾個丫頭都在,唯獨缺了小春。
「夫人呢?」司徒全沒有理會廖芊兒,轉臉問落香。
落香道「夫人沐浴去了,命奴婢幾個陪著廖小姐。」
司徒全听了道「我去書房了,一會兒夫人回來叫她來一趟。」吩咐了落香,司徒全笑著對廖芊兒道「還請小姐擔待夫人無理。」說完也不等廖芊兒開口,司徒全從後門去書房了。
原以為自己只要在主動些,司徒全便會上鉤的廖芊兒見司徒全根本就不理會自己。好興致全無,怎麼看床上兩個孩子都覺得煩。悻悻地道一旁喝茶去了。主要任務就是看著小公子和小小姐的落香等人也不理會,只命房里二等丫鬟到跟前伺候。
待小春沐浴歸來,落香將方才司徒全的吩咐講了一便。小春命花氏到屋里來伺候,遣落香等人陪著廖芊兒到院子里閑逛。廖芊兒見司徒夫人沒有送自己走的意思。索性不客氣地待了下來。
小春獨自到了書房,此時司徒全正在生悶氣。這兩日他的事兒進行的不順利。小春見司徒全也有愁眉不展的時候,笑著道「什麼事兒把你愁成這樣。」
司徒全道「除了鹽商還有誰?就這樣你還給我添亂,那廖芊兒已經是個麻煩,為何還把小梅接回來。」
「當然是有用處。」小春道。「再鬧也就這幾天,你就忍忍吧。」
提道「忍」字。司徒全的火氣更大了,這幾天小春都告訴自己「忍」。在這樣忍下去,自己非得變成忍者神龜不可。夕陽西下,良辰美景還有美人,多麼好的機會啊。小春見司徒全臉上的愁容漸漸散去。隨之襲來的是一股莫名的笑容。便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幸好這內院書房旁人進不來。
晚上之前落香進來回話,見書房門窗禁閉,扭頭回去吩咐廚房管事兒娘子加了廖芊兒的份兒。
司徒老爺听說小春主動地將小梅接回府來。還留廖芊兒在府中用晚飯十分地高興。吩咐百生在花園里設下兩桌,一桌兒是鐵雲和司徒全陪著司徒老爺喝酒。另一桌兒是小春等人與蕭夫人閑聊。身為妾室的小梅只得立在一旁伺候。蕭夫人暗示小春該讓小梅到司徒全跟前伺候才是。同座兒的蘭姬公主道「她若去了,還有命在?」說著看了一眼正在一杯一杯地給司徒全灌酒的鐵雲。
也想著要去那桌兒的小梅只看了一眼便嚇得不敢抬頭了。蕭夫人見狀也不敢在提起。廖芊兒不解。道「不過是個妾,怎麼就沒命在了?」
蘭姬公主不語,看了一眼身邊的婢女大銅鈴。心領神會的大銅鈴低聲道「將軍的母親便是被妾氣的。咱們將軍可說過司徒大人若敢納妾,必殺了他。只是今日這妾是夫人納來的。將軍不好說什麼罷了。這個時候你把她送到將軍跟前,不是給他添堵嗎。」
廖芊兒听了偷偷地瞄了一眼鐵雲,即便身穿布衣也可看出一身的勇武之氣。
「看來要進門兒,還得讓司徒夫人也喜歡自己才行。」廖芊兒心里道。
小春笑著道「我還真的想在房里多放兩個人,這幾天我被兩個孩子牽制著,府里的事兒都管不起來了。只是這進門兒的一定要是個有身份的才行,不然難以服眾。」
眾人听了各有心事。蘭姬公主不解小春怎麼會想給司徒全納妾。蕭夫人則氣小春不倚重小梅。一臉笑容的廖芊兒認定了這是司徒夫人對自己的暗示。小梅則是一臉怒火地的盯著廖芊兒。餐桌上的氣氛已經小春的一句話而變得詭異起來。小春卻高興地夾起自己喜歡的菜,細細吃起來。
另一邊兒司徒老爺道「既然妾已經回府了,你也不能太冷落的人家。」
鐵雲听了這話,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全。氣短的司徒全低聲道「兒子這兩日都在為鹽商的事兒忙碌。晚上還得斟酌呈給聖上的奏折,稍有差池恐有大禍。」
司徒老爺听了一臉地不高興,不過還是道「大事兒為重。」
吃過晚飯,小春吩咐百生派人將廖芊兒送回吳府。又安排下了第二天的事兒,方才回房休息。見司徒全整坐在嬰兒床旁看著孩子。小春笑著道「都睡了嗎?」。
「剛睡下。」司徒全做了一個輕聲的手勢道。說著起身拉小春到了一旁。「你把小梅接回來,難道是為了對付廖芊兒。」
有些乏了的小春打著哈欠往梳妝台前道「才想明白啊?我看你是肉吃多了,腦子都笨了。」
「那我改吃素。」司徒全笑著跟上來道。小春見他笑的不老實。推到「下午才折騰了好一陣,現在又來。」
「這證明我愛你啊。」說著將小春抱起來。這下子任憑小春怎麼掙也掙不開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落香送來了吳夫人的帖子。小春看過後到「吳老爺幾年有六十?」
落香被問得一怔。小春將帖子地過去,落香見帖子上是吳府給吳老爺慶賀六十大壽下得請帖。
「吳老爺看上去連五十都還不到。怎麼就過起六十歲的大壽了?」落香狐疑道。
「這里邊必定有大文章。」小春道。
過了晌午,王二回府道「吳老爺今年五十九,提前過六十大壽是怕自己活不過六十。」
小春听了冷笑道「若不是去查了我還以為吳老爺不過四十余歲。怎麼就怕活不過六十了。分明是要趁機做文章。」
落香提醒道「夫人,難懂吳老爺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將廖芊兒送來?」
「只是送人,哪里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小春道「這里邊肯定另有玄機。」說著小春翻開了請帖,那帖子上特地注明了鐵雲的名號。卻不見蘭公主的。小春隱約地覺得吳老爺的目標可能是司徒全和鐵雲兩個人。
另一邊,小梅回府後發現自己的處境仍然跟以前一樣,甚至可以能更糟糕。不免擔心起來,她怕廖芊兒真的進門趕在自己前頭俘獲司徒全。那樣的話,爺飛要了自己的小命不可。
幾次yin*司徒全不成的廖芊兒此時也擔心自己的任務再不完成,爺會發怒。正忙著準備壽宴事宜的吳夫人見她真當自己的大小姐,是事兒不管。夾槍帶棒道「怎麼,還沒想出好辦法來?不然你就按我說的將司徒全打暈了抬進自己屋里得了。」
做這樣的事兒對廖芊兒來說簡直就是侮辱,前邊已經有一個胭脂了。她可不想步後塵。
不過這生米熟飯的計策還得要用,想到這里廖芊兒吩咐丫鬟去準備特制的話花酒,只等著壽宴那日,司徒全進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