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個玩笑，那就是公子跟我和百生開的一個天大的玩笑。」落香道。「因為是公子告訴我們兩個關于我們身世的全部信息。」
小春並不是很明白，「可以說的更具體些嗎？」。
落香解釋道「我娘去世的時候，我跟百生不在身邊。她將我和百生的身世告訴公子。」
「然後司徒全告訴你們，說你們兩個其中一個是皇上跟某個女人生的孩子？」小春道。
落香點了點頭。「雖然公子說他並不肯定是我們兩個中的那一個。可是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百生。否則二皇子沒有必要千里迢迢地來試探百生。」
「那也不見得。」小春道。「司徒全說過，我現在要是帶你進宮走一遭，會有很多人因此而喪命。」
「若真的是我，那一切危機就此可以化解了。」落香道。「因為二皇子無意中听到皇上跟皇後提起太子和大皇子如果都無法繼位的話，就要去民間尋找那個孩子了。」
「這麼說來百生並沒有死?」彩青道。
落香點頭道「百生無意中發現二皇子可能要對我們下手了，所以才演了這場戲給他們看。」
彩青一臉歉意道「我對不起你落香姐，前些日子我還以為你要做姨娘呢。可是你為什麼突然改名換姓成了白永香呢？」
「因為這是的真名，我娘給我起的名字。」落香道「我娘過世之後公子便不許我再叫原來的名字了。還有那個茶商白老爺真的是我的外公。只是自從我娘去世之後，我便沒有見過他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水蓮被落香說的一頭霧水。
「這還不簡單。落香和百生都在躲避什麼人。」小春道。「通常情況下都是這樣的。將那些身份背景有疑的孩子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更換姓名和身份。好讓他們可以在正常的環境下成長。等他們長到一定年紀再將他們的真實姓名告訴他們。原本應該在落香和百生成年之後告訴他們事情真相的女乃娘早早地去世了。我想她離開人世之前，她將心中的全部秘密都告訴了司徒全。雖然告訴一個孩子不是什麼明智之選。不過如果這個孩子足夠聰明的話。那麼重要的情報就被保留的下來。」
彩虹道「管家的身份不是早已經確定了嗎？前幾天他還給自己贖了身。」
「未必。」落霞道。「他很有可能也是冒名頂替的，只是他知道不知道罷了。」
水蓮道「整件事情太復雜，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想得出來的。」
「想不通的事兒就不要去想。」落霞道「管他什麼私生子、私生女。做公主、皇子未必比咱們平頭百姓日子過得更舒心。現在落香是白小姐，很快她就要嫁給大畫家做夫人。從此以後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安安穩穩地過了下半輩子才是正經的。」
小春也同意落霞的觀點。「落霞說得對，我現在都已經後悔讓司徒全參加什麼科舉。要是沒來考這個狀元。如今咱們還只是商賈之家，沒事兒的時候做點兒小生意，然後四處走走看看。神仙般的日子，何必像現在整天提心吊膽，生怕哪個不小心掉了自己的腦袋。」
听了小春的暢想，落霞笑著道「我看未必。當初夫人讓絡兒盯著公子讀書。可公子並沒讀書，還是考上了狀元。天下的事兒命中都有注定。咱們公子天生就是做官兒的。」
幾個女人女人湊到一起嘰嘰喳喳地講了一個下午。用晚飯時落霞方才想起自己是來替人說親的。
小春听了笑著道「難道是大皇子又看上了我身邊兒的那個丫鬟，想要要去做小？」
落霞道「他現在哪里又這個閑功夫。生意上還應付不過來呢。是個工部員外郎，掛了個閑差，前些日子到府上道賀時被咱們彩青姑娘抱著腿不放。不知怎麼竟然動了心。說明了雖是續弦，可他並無妾室，也沒有兒女。進門後跟明媒正娶的夫人一樣。」
「這就怪了，員外郎連個妾氏都養不起了嗎？」。小春笑著道。「被你說的好像他家里就他一個人是的。」
落霞點頭道「夫人還真說對了。他們府上還真的只剩他一個了。我听當家的是說他**早亡，父親迎娶了他的姨媽做填房。結果他那個姨媽一味地偏袒自己生的女兒，將他丟在一旁不理不睬。到他甲榜十五方才好些。不但張羅著迎娶以為小姐還給他準備了兩個小妾。不想那兩個小妾仗著自己的婆婆送來的，欺負正房夫人不說，連他這個丈夫都不放在眼里。他那夫人也是極厲害的。跟妾斗，跟婆婆斗。每天鬧得家里雞犬不寧，最後終于把婆婆氣死了，自己也因為動了肝火病死了。兩個小妾見正房夫人死了，都想扶正。又打了起來。他一氣之下將院子的下人散得散，賣得賣。只留了一個從小就待自己好的老媽子做飯。」說著落霞對彩青道「那人我是見過的，人極好。為人處世也都妥當，只是從小被繼母壓著一回家便蔫了。」
早已經漲紅了臉的彩青見落霞對著自己說，跺腳道「姐姐這是說什麼呢！」說完扭頭就跑了。
小春見狀笑著道「彩虹快去將她捉來。夫人這里話還沒說完呢。」
彩虹听了應了一聲，高興起追了去。很快，紅著臉的彩青便被捉了回來。小春笑著道「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竟敢抱著人家的腿。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了。」
彩青急著道「那日奴婢也是真的急了，若是益陽王妃的人真的將奴婢拖了出去，就沒有人肯為夫人說話了。」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眼看著就要是十七了。如今有這麼好的一個夫婿，你可願意？」小春問道。
彩青紅著臉低著頭半晌沒有開口。小春急了，「要是願意便點點頭。」
彩青抬頭道「奴婢走了，夫人身邊兒又少了個臂膀。如今可是緊要關頭。」
小春道「這個你不用操心。左右還有水蓮水雲呢。大不了在買兩個來，或者從府里提拔兩個來。」
彩青听了連著搖頭道「那怎麼行，萬一被人混進來，又是件麻煩事兒。」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大不了我在去將軍府要幾個來。反正公主身邊兒的侍女多得是。」
「那我又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模樣。」過了許久，彩青方才支支吾吾地說了這麼一句。
落霞听了笑著道「抱著人家的腿那麼長時間，竟然不知道人家長什麼模樣。這也好辦，過兩天你去我哪里坐坐，我想辦法將那杜先生請來，讓你偷偷地看一眼。」
小春拍手道「這樣甚好。」說定了彩青的婚事。落霞有講了些自己的家務事兒，和這兩年多皇上和大皇子之間微妙的變化，直到月亮升起方才匆匆離去。
過了幾日，落霞鄭重其事地下帖子請小春過府去。小春知道這是給彩青相看，于是彩虹幾個好好地將彩青打扮了一番。原本不愛與她們一處的大雙小雙也加入到其中。彩青原本模樣就不錯，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更出彩了。小春上下左右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覺得彩青頭上戴的首飾太多了，不像丫鬟到想個小戶人家的小姐。
「頭上多余的簪子，金首飾去了。換上幾朵素雅的宮花。」小春吩咐道。
彩虹擔心道「萬一那杜大人覺得不夠富貴怎麼辦？」
小春笑著道「上次見時彩青可是一副丫鬟打扮，死抱著人家的腿。模樣會比現在號多少？顯然那杜大人看上的不是她的模樣。咱又不是那樣好穿戴打扮的人。沒必要如此這般。」
彩青听了趕緊將頭上的金簪子，翡翠串花取了下來。「剛剛我就說了不帶這些了，她們非得哄著我帶上。」
經過小春的指點，彩青又恢復了大戶人家丫鬟的不模樣。見一切準備妥當。滿意的帶著幾個人到大皇子府上了。
比起幾年前。大皇子府上更加地富貴了。落霞領著荷花、念情出來迎接。小春打量著這三進的小院裝修豪華。「沒想到這才幾年，你們的日子過得這麼好了。」
荷花笑著道「這都是姐姐苦心經營來的。我們姐妹跟著遇到姐姐這樣的夫人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落霞笑著搪塞了兩句道「當家的已經將那杜大人請來了，一會兒彩青姑娘跟著我去瞧瞧。」
將小春安排在暖閣里喝茶，荷花念情做陪，落霞拉著大紅臉的彩青出去了。小春見落香有些焦躁，知道她是急著見百生。上次一別兩年多，中間只偶有書信來往。換了誰都會急。
「你去那府里去吧。」小春道「讓小雙陪著你一起過去。」落香听了趕緊起身過去了。
荷花笑著道「也怪不容易的，新婚便分開了。」
小春听了也嘆氣。念情道「前些日子司徒大人榮升吏部尚書。我們姐妹二人也沒能登門去道賀。其中緣由想必夫人也是明白。今日我們姐妹出了幾兩銀子置辦了一桌兒酒席。可得好好地喝上幾杯。」
小春笑著道「還是你們磨豆腐賺來的？」
念情道「我們姐妹二人現在雖然還賣豆腐，卻不自己做了。雇來幾個伙計和一個老師傅每天做出來的豆腐全都送進京城各大酒樓和大戶人家的廚房了。」
「這到是個好財路。」小春道。「你們自己想出的主意？」
「哪里啊，是姐姐幫我們想的主意。姐姐還說是從司徒夫人這里听來的。」荷花道「說到這兒還是得要謝謝司徒夫人。」
暖閣里小春幾個聊得正投機。書房里落霞先進來書房，跟大皇子和杜大人說了幾句話後將彩青叫了進來。當然彩青手里端著茶碗。杜大人見了彩青險些沒有認出她便是那天的姑娘。彩青也趁著奉茶的機會偷偷地看了一眼。兩個人四目相對，都覺得尷尬。彩青轉身便逃了。
並不知道今日是來相看的杜大人怔怔道「這是？」
落霞笑著道「那件事兒我已經跟司徒夫人說了。夫人說了她身邊的丫鬟，婚事全憑自己做主。彩青姑娘便提議見一見杜大人。大人可不要見怪。」
杜大人也不是迂腐之人，況且是填房自然也沒有那麼多規矩了。只是心里埋怨落霞沒有事先提醒一下，自己也好有個準備。不過這樣的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大皇子道「你去問問那彩青姑娘看同意，若是答應了。今日便換了定。」
落霞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一路追到暖閣方才捉到彩青。暖閣里小春正在問彩青那杜大人的模樣。
紅著臉的彩青低頭悶聲道「模樣到還不錯，就是不知道秉性如何。」
落霞見她這光景，知道方才兩個人已經搭上眼兒了。道「脾氣秉性你大可以放心。我在這街面上也待了這麼多年了。什麼樣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當家的說了，你若是點頭答應了。咱們今天就換了定。」
「這麼急？」小春道。
「眼看著年下了，那杜大人想在年前團圓了。」落霞道。「只拿身上的一個不值錢的物件換了。也不礙什麼的，過兩天在請個媒婆去府上換庚帖。」
小春看了一眼彩青。「你意下如何？」彩青左右思量了好一陣，一跺腳將頭上的瓖著珍珠的簪子取了下來。「奴婢的年紀也不小了，果真錯過了，日後恐再難遇到這樣好的了。煩請落霞姐姐將這個帶過去。」
「這就對了。」小春笑著點頭道。
落霞爽利地接過簪子，然後去了書房。過了一刻鐘，笑呵呵地轉了回來。將一個銀質長命鎖給了彩青。彩紅見了笑著道「這是什麼緣故？竟然還帶著長命鎖？」
落霞道「這可是杜老夫人毀了自己首飾給杜大人打的，旁人看來許不值幾個錢，對杜大人來說可是寶貝。」
彩青听了趕緊用帕子包好了穩妥收了起來。水蓮笑著道「這可是寶貝，彩青姐姐可要收好了。」彩青羞得不行。小春等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