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生氣的來龍去脈而生氣?」司徒全吃驚道「不是因為這些日子我不理你。還有那幾個丫鬟?」
「那幾個小丫鬟算什麼?」小春道「只要我想,隨時隨地都能將她們攆出去。只不過得給司徒箐留著臉面,所以才得等著她們犯錯兒了再攆出去罷了。」
「那我不理你的事兒呢?」司徒全又道。
「我還不了解你。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兒,不然你怎麼會突然搬到書房也不跟我說明白。」小春道「我生氣就是因為你什麼事兒都不告訴我。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有什麼事兒你都要要跟我說。」
司徒全听著听著竟然笑了起來。「彩虹說你準備離家出走,你又讓子峰和娉婷收拾自己喜歡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真的有離家出走的打算。」小春道。「但是只是想想而已,至于讓子峰和娉婷收拾自己喜歡東西那是因為他們兩個好東西太多了。我擔心他們兩個長大了一個變成浮夸子弟,一個變成敗家女。所以想先測試一下。」
「結果呢?」司徒全頭頂烏雲一大片。
「兒子還好,什麼都東西該放棄,什麼東西該緊緊地抓住,分的很清楚。女兒就不行了,只要是自己東西,誰都拿不走。也不知道將來能變成什麼樣。」小春感慨道。
這下子該輪到司徒全生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想這些?你知道不知道剛剛郎中都說了什麼?」
「當然知道了。」小春得意地回答道「這院里都是我的眼線。他說我要死了,就真的死啦?我的身體好的很。」
司徒全見小春比手畫腳,立即拉住小春的雙手道「不許在動了,鐵雲已經去找郎中了。你老實地躺著。」
自己覺得身體好了許多的小春,到是不以為然。郎中就是靠著這個吃飯的,都喜歡將患者的病說的嚴重些。但是見司徒全如此地擔心,小春還是老老實實地躺著了不在亂動了。
傍午前,鐵雲帶來了十幾個郎中。蘭姬公主也過府探望。見小春臉色慘白,蘭姬公主心疼道「早知道這樣,該事先告訴你的。」
小春笑著道「我早猜到是你們三個背地里搗鬼。原本想等著看最後你們想干什麼。沒想到竟然病了。」
鐵雲急道「這些話一會兒在說,先請郎中診脈。」鐵雲請來的郎中都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十幾個郎中會診,最後一個年長的郎中道「司徒夫人確實有了身孕。只是涼藥吃多了。月復中胎兒尚弱,加上司徒夫人抑郁于心,眼前雖不傷及性命,可還是很棘手。處置不當很有可能……」
「這怎麼可能?」小春笑著道。這幾個月她都在準備再次懷孕,涼性的食物一口都不踫,听到郎中這麼說,驚訝不已。
那郎中道「一定沒錯兒,若不是夫人自己服下的。恐怕就是平日里吃的食物里有問題。這樣的事兒也很平常。」
司徒全听了立即想起前些日子在小春身邊兒伺候的踏雪,如今還在柴房里關著呢。立即吩咐彩虹道「去,把那個踏雪提來。」
還不等彩虹行動。芍藥和月季已經跑出去了。很快踏雪被提了來。身上還穿著那件透明的衣衫。鐵雲和郎中們見了趕緊轉過頭去。
「這是大人的家事兒。我們幾個還是到別處商量藥方去吧。」老郎中道。司徒全也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兒牽扯出司徒箐。于是命彩虹請著幾位郎中到廂房里去休息,又命兩個小廝在門口伺候,隨時听後調遣。
水蓮命小丫鬟取了件衣裳來給踏雪披上。已經听說夫人生病了踏雪還不知道司徒全提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只是見大將軍和公主在,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見小春靠在床上,立即撲到床邊兒道「夫人,奴婢做的事兒可都是听的夫人的吩咐啊?」
小春並不知道踏雪勾引司徒全的事兒,只是見她大白天地穿著露肉的衣衫,黑著臉道「是我讓你穿成這樣的嗎?」。
踏雪哭著低頭道「夫人不是命奴婢將小珠除掉嗎?奴婢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夫人!還請夫人明察。」
「那是夫人的事兒。」司徒全生氣道。「想必你已經知道夫人重病的事兒,你可知道夫人因為什麼病了?」
踏雪見提自己來不是為了那晚的事兒,暗自松了一口氣。隨即便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道「夫人肯定是因為這些日子大人對夫人不理不睬,心中抑郁。所以方才身體不適的。」
「你可想仔細了?」鐵雲道。鐵雲的氣勢朝中大臣都頂不住,何況是一個長在二門兒里的小丫鬟。踏雪渾身戰栗道「奴婢真的不知。」
「有人是夫人的吃食里動了手腳,你可知道?」司徒全道。「要是知道說出來,大人我不罰你。否則加上那天的事兒一起罰。」
踏雪搖頭道「奴婢怎麼敢害夫人呢,奴婢還想靠著夫人得個妾的名分呢。」
「真不要臉。」小銅鈴啐了一口。「你就不怕我們家將軍一刀劈了你?」
「再怎麼說奴婢也是益陽王妃送來的人,何況大戶人家那個不是三妻四妾的。」踏雪壯著膽子道。「奴婢只想做妾,又是一心伺候夫人的。不想竹兒三個,都憋著要做填房。」
小春听了看了一眼司徒全,笑著道「看來她還真的想弄死我啊?」
司徒全不語,益陽王玉青應該已經跟司徒箐分析里立場。她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
「這司徒箐瘋了吧?」蘭姬公主生氣道「我得找她算賬去,平什麼害我們家姑娘?」鐵雲一把拉住蘭姬公主道「你冷靜點兒,我看這事兒未必跟司徒箐有關。或許是這幾個丫鬟自己有小算盤也不一定。」
踏雪听了頓時心虛。鐵雲道「既然你說不是你下毒?那你到是說說,到底誰還有這個本事能給你們夫人下毒?」
踏雪腦子轉了十幾個彎兒,竹兒和尋梅都不可能。陷害小珠更是不可能。想著想著,目光便落在了彩虹的身上。「是她,一定是她。」踏雪指著彩虹道。「奴婢親眼看見她半夜里道大人的書房里去。一定是她暗中給夫人下毒。」
彩虹見眾人將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先是一楞,然後才辯解道「奴婢跟著夫人這麼多年了。怎麼會害夫人呢?」
蘭姬公主道「那你夜里去書房做什麼?」
彩虹看了一眼司徒全,理直氣壯道「奴婢是去質問大人為何一下子將夫人拋到一邊兒不管不顧。」
蘭姬公主听了轉而像司徒全求證。司徒全點頭道「確實如此,我還被她劈頭蓋臉地媽了一通。」
小春道「我也相信彩虹,她跟了我這麼多年。要害我何必等到今天。」
水蓮道「這踏雪最愛出賣別人保全自己。她的話不可信,彩虹姐姐對夫人可是一心一意的。」
「不是她,就是你。」踏雪急著撇開自己。見所有人都信任彩虹,立即掉轉矛頭向水蓮。水蓮也是一怔。隨即生氣道「夫人平日里待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害夫人呢?」
一旁的水雲道「大人,夫人,將軍,公主。你們可不能信了這個女人的話,我們姐妹對夫人可是忠心耿耿的。」
「你們的也是王妃送來做小的,你們的目的跟我一樣。」踏雪真的急了,因為這屋子里已經沒有人可以被她誣陷了。起身道「你們一定是看夫人待我好了,心里不服。所以才會想到毒害夫人。」
「我沒有。」水蓮道。「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們姐妹怎麼可能會害夫人呢。夫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姐妹哪里還能在這府里待下去。」
司徒全示意讓水蓮不要過于激動。小春听煩了,道「不管怎麼說,現在你的嫌疑最大。你不能留在府里。」
踏雪听了立即橫眉道「夫人難道忘了我們的協議。」
「我當然沒有。」小春道。「但是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自己提出要幫著我除掉小珠的。更何況現在小珠好好的。你倒成陷害我的嫌疑人。你要我怎麼信任你?」
踏雪無語,她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在背地里暗害鐵小春。
小春道「有兩條路可以選,一個是我尋個媒婆給你說一門親事。一個是將你送回益陽王府。」
「奴婢回王府。」踏雪道。
「這樣也好。」小春道。「彩虹吩咐丫鬟替她收拾一下。一會兒命人將她送回去。並且將前因後果講明了。」
彩虹應了一聲,命芍藥和月季押著踏雪回放收拾東西。叫來林氏與踏雪一同到了王府。司徒箐听了林氏的一番說辭,又問了踏雪。原本還想添油加醋的踏雪見林氏也是跟前,不敢多言。只講自己因有嫌疑被送了回來。
司徒箐听後拍著桌子道「她誤服了涼藥。怎麼就誣陷到我的丫鬟身上來了?」
林氏立即辯解道「娘娘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夫人果真是懷了身孕。郎中說了,弄不好要一尸兩命的。大將軍和公主已經到府上了。大將軍說了,要是我們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要拿咱們公子是問呢。」
林氏原本想讓司徒箐息怒,不想司徒箐听了更生氣,起身道「就算他是將軍又能怎麼樣?我們家可是皇親國戚。他還敢殺了當朝的吏部尚書。」隨即吩咐蓉梅準備轎子。一直躲在屏風後偷听的玉青听了趕緊出來。林氏見狀趕緊退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府去。她可不想讓大將軍以為益陽王妃是自己請來的。
「你這個時候去,分明是想讓鐵雲一刀砍了司徒全。」玉青大聲道。
「他敢?」司徒箐大怒道。「就算他手握重兵,戰功赫赫又能怎麼樣?」
「怎麼樣?他完全可以殺了你弟弟,然後帶著妻兒投奔北朝去。你別忘了,他除了是將軍,還是駙馬。北朝皇帝巴不得他快點過去幫著自己打江山呢。」玉青語重心長道。「比起他爹老鐵將軍。鐵雲是謀略更勝一籌。否則那日小春入宮,怎麼沒像你一樣被扣下做了人質。」
「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司徒箐瞪大眼楮道。
「當然有。」玉青道。「不懂武功,沒有謀略。也沒有一大群侍衛婢女的小春就是弱點。可是就因為你送了四個女人給司徒全,蘭姬公主送了四個武婢給小春。」
司徒箐「哼」了一聲道「那四個丫鬟就是武婢女?」
玉青無奈道「原本聰明的司徒箐哪里去了。那四個婢女的身份背景你竟然沒有去查?其他的不說,單是那小勺子竟然能從鐵雲手底下逃月兌。你就該知道她們幾個有多不平常了。」
確實沒有調查多蘭姬公主送去的四個丫鬟的身份來歷的司徒箐語氣稍微緩和些道「我又沒想真的要害小春。這是她為了里間我和全兒,設下的苦肉計。」
「為了里間你,拿自己月復中胎兒的性命去賭?」玉青反問道。「你弟弟說過,自從小春沒了第一個孩子。小春對孩子便特別地疼愛。而且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去博。據我分析,不是你的人違背了你的意思。就是另外有人在害小春。」
司徒府里得知小春是被人故意吃了涼藥後。一平等人越加小心起來。徐氏躲在房里咒罵鐵小春怎麼還不快點兒死。見過盛怒而去的丫鬟在一旁勸她小聲些。徐氏听了狠狠地打了那丫鬟一巴掌。罵聲也越來越大了。直到最後竟然站在院子里咒罵,引著尚書府里許多丫鬟婆子在門口看熱鬧。司徒武氣得沒有辦法,出門親自將徐氏「請」回房去。
徐氏見兒子來了,拉這兒子的手道「快那些銀子去賄賂那些郎中,讓他們在藥里做手腳。到時候這尚書府里的東西就都歸咱們了。」
司徒武笑著道「我的家產比起這些多了不知道多少。您怎麼就盯上三弟和小春的這點兒家當不放了呢?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到了京城全都變了?」
徐氏急著擺手道「誰還嫌銀子多了咬手不成?而且這些都是他們欠我的,我在司徒府里苦熬了這麼多年,他們憑什麼比我還風光。」
司徒武知道徐氏這又是嫉妒心在作怪。道「鐵雲說了,他妹妹要有三長兩短,要拿咱們這一府的人。他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恐怕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
「你這麼聰明,就不能想個辦法給他扣上個謀反的罪名?」徐氏道。
「這哪里的輕易能辦到的。」司徒武意味深長道。「更何況有鐵雲這樣的將軍是咱們平頭百姓的福氣。逼急了他,逃到北國去,天下恐怕又要生靈涂炭了。」
徐氏不信鐵雲能有這麼大能耐。再她的記憶里對鐵雲的印象還留在當年都奔時和那年上京見過的幾面里。殊不知今時不同往日了。
送走了踏雪,郎中給出一張極其簡單的藥方,只有五味藥。而且都是些府中有的人參之類的補藥。看著這樣的藥方,彩虹很擔心它的作用。司徒全卻命彩虹與大雙小雙一同煎藥。水蓮和水雲則從各自的房間搬到了小春睡房外間的炕上與彩虹一起上夜。
為了讓小春心情舒暢,司徒全將子峰、娉婷和雪兒也都移到了小春房里。看著兒子女兒在自己身邊兒睡得香甜,小春擔心道「吃了這門多藥,之前還吃了那麼都涼藥。會不會生出個傻孩子?」
司徒全安慰道「放心,你之前吃的不過是涼藥。郎中說大概是麝香之類的東西。傷害並不大。至于現在吃的這些都是補藥。更不用擔心。」
「到底是誰想害我?」小春道「我身邊兒的丫鬟除了踏雪以外都是信得過的。今日看踏雪的樣子也不像是她做的。」
「這件事兒我命人去查。你就不要過問了。」司徒全給小春掖被角道「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安心的地養胎。」
有些累了的小春打著哈欠道「我還想知道你們三個到底為什麼要采用冷戰政策。這一招都是很多年前蘭姬公主用過的舊招數了。」
「還不是因為二皇子。」司徒全笑著道。「那天他故意調撥我和鐵雲的關系。還有意無意地透露你在跟他接觸。我們三個商量一下,最後決定用這招試探一下二皇子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可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他還是沒有任何的行動。我……」話還沒說完。司徒全見小春已經睡熟了。笑著道「自己想知道,听了就睡,看來這些事兒跟你還真的沒有緣分。」
外間還沒有入睡的彩虹將司徒全的話全都听了去。
第二天,司徒全還如往常一樣上朝。魏皇帝的身體好轉了許多。將連日來擠壓的一些大事兒做了了斷,耗費了不少時辰。下朝後听說小春病了,王皇後又賞賜不少人參燕窩珍珠粉之類的東西。好不容易回到府里,小春又被那些官夫人霸佔了。
何夫人打算趁機將在女兒和子峰的婚事定下來。齊夫人想要將雪兒收了做自己的兒媳婦。諸如此類,就好像小春時日無多,安排交代後事一樣。認定了自己會活到看著兒子成婚,女兒出嫁的小春咬緊了牙關諸事兒不是「以後在說。」便是「這事兒司徒全做主。」
蘭姬公主擔心小春應付多了,不得休息。于是請了一平和二平幫著往外當人。出嫁的落霞幾個也都回到府里來探望小春。只是任憑眾人怎麼查,就是查不出那涼藥是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