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除掉嚴侍郎,打擊了齊丞相的司徒全並沒有因此放松精神。小春見他每天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即便在孩子們跟前也是一樣。攔著要去子峰房里的司徒全道「瞧你那張臉,別再嚇著兒子。嚴侍郎都已經罷官了,你還愁什麼?」
不想小春擔心的司徒全狡辯道「我哪里有發愁,只是連日來政事兒繁忙。」
早有準備的小春將藏在身後的銅鏡拿了出來道「你自己看看,這張臉都成什麼樣了。」
司徒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眼然後道「唉,沒辦法,累成這樣,還算這麼帥。」
小春見他每個正行,生氣地捶了司徒全一下道「沒個正經,到底是什麼事兒讓你這麼發愁?」
見小春今天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了。司徒全轉身回到房里,坐下來道「現在咱們敵人是滿朝文武了。」
小春手拿著銅鏡,跟進來道「難道那些大臣還不支持大皇子?他們就不怕大皇子登基後對付他們?」
司徒全道「別以為做了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皇帝也有不得不妥協的時候。」
「這到是實話。」小春點頭道。「你不是早就想好了退路了嗎?難道行不通了?」
「也不是。」司徒全道「只不過我沒想到那些大臣現在就開始逼大皇子了,這讓我的計劃受到了一點兒小小地阻礙。我擔心,齊丞相會利用我的這個小漏洞對付咱們。」
小春听罷笑著道「這有什麼難的,咱們再想個辦法將這個漏洞堵上不就行了。」
「就是因為堵不上,才讓我發愁。」司徒全抱頭道。「我已經想了幾天了,想得頭都要炸開了,可還是沒有想出辦法來。」
見司徒全急得什麼樣,趕緊放下銅鏡上前安撫道「慢慢想,齊丞相不是還沒有發現那個漏洞嗎?或許他不會發現呢。」
「即便現在沒有發現,誰知道他明天會不會發現。」司徒全道。「我最擔心的是連累了你和孩子們。」
听到這里,小春生氣地打了下司徒全,然後瞪著一雙大眼楮看著司徒全半晌才道「我們是一家人,什麼連累不連累。再往後都不許說這樣的話。」
挨了打的司徒全,捂著被小春打疼了的胳膊。抬頭看到小春真的生氣了。趕緊起身讓小春坐下來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一家之主。理應保護你們。」
「錯了,一家之主是我才對。」小春仰著頭道「老實交代,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兒,還是個堵不上的窟窿。」
司徒全道「這件事兒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我替一個貪官在皇上跟前說了兩句好話。讓他被輕判了。」
「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兒?」小春听了尖叫著起身道
司徒全立即將她按回到椅子上。「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即便沒有我去說,有朝中幾十位大臣替他求情,他也是會被輕判的。我不過是想利用這件事兒,讓他們幫大皇子一個忙兒罷了。」
听糊涂的小春道「這里有大皇子什麼事兒?」
司徒全道「總之很復雜,簡單來說就是我利用層層關系,讓皇上知道他快死了。好讓他老人家快點兒立太子。確定大皇子的身份。我來計劃著等著大皇子登基了,就讓那御史來彈劾我,捎帶著將那個大貪官也捉了。不承想嚴侍郎一下子被撤了官職。」
「你剛剛利用了這樣的小事兒,把他的兒子充軍了,難道他不被罷官,就不會發現了?」小春白眼道「這樣的窟窿可要怎麼補?」
司徒全道「他不被罷官,我就有辦法一直牽著他往前走,現在他閑下來了,一定有許多時間琢磨怎麼樣對付咱們,只要他稍微留心些。我可就危險了。」
小春想了想道「那咱們就給他找點兒事兒做。譬如,嚴公子充軍路上病重,我就不信嚴侍郎不去追兒子。」
司徒全听了眼前一亮,抱著小春的頭狠狠地親了一口道「親愛的,你太聰明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正巧,彩虹跑進來回話,撞個正著,躲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一路跑來的緣故,臉上漲紅著道「大人不好了,放才宮里來人說皇上的身上不好,命大人即刻進宮。」
司徒全听了立即對小春道「我這就進宮去,你在府里準備好白綾,安排了人照顧內院。準備一下,隨時準備進宮。」
小春應了一聲,趕緊地取來司徒全的朝服。幫著他換上後,將司徒全送出了府。然後轉身回房,將府里大事兒全都交代給了司徒管家,一干僕役全由彩虹掌管。開庫房取了白布。又去地花氏房里囑咐平日該如何教育子峰兄妹讀書。
花氏一一記下後,又問了房中有事兒去問誰。小春道「司徒管家和彩虹都可以。」
子峰見父親匆匆出府進宮,母親又忙這準備白布。心中已經明白,帶著兩個妹妹規規矩矩的到小春跟前請安,與小春說了會兒話。宮里又來人傳話。魏皇帝駕崩,凡有品級的誥命夫人皆按禮數進宮。小春算計著自己可能又要十幾日不得回府了。交代了年長的子峰照顧兩個妹子。然後坐著轎子進宮去了。
不想著一去可不是十幾日,小春整整在皇宮里陪了王皇後一個月有余。最後還是太子妃提醒,府里還有半大的孩子無人照管。王皇後才想起放小春回府。
再回府時,尚書府已是另一番景象。原是那日司徒全和小春都進宮之後,司徒武听說只有子峰、娉婷和雪兒三個孩子在府上,擔心丫鬟婆子不老實,趁機欺負他們。于是便命人去接三個孩子。
來人見了司徒管家,說明了來意,司徒管家卻擔心三個主子到了那府里被徐氏欺負。親自到司徒武府里將小春臨行前的安排一一說明,並隱晦地道出了自己擔心。司徒武听後決覺得司徒管家的擔心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便讓三平和四平暫搬到尚書府里去,好歹府里算是有兩個主子。外邊兒的人知道了也不敢來胡作非為。
司徒武原是好意,徐氏卻覺得這是搶佔司徒全家產的好機會,勸司徒武也搬到那府里去,幫著司徒全料理府中的產業。司徒武不想公然地跟徐氏叫板,損了她在府里的地位,只是一味地推諉。徐氏卻當兒子的虛與委蛇是「不好意思」。
偏在這時候,同跟著兒子上京來的徐姨媽在徐氏跟前地炫耀自己的兒子的多麼的有錢,有權勢。又跟哪個京官兒攀上關系等等。
又氣又恨地徐氏冷笑著道「攀上關系又能怎麼樣?我兒敢奪了百官之首的家產。」
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的徐姨娘故作驚訝道「妹妹還沒死心?司徒全的家產也是好奪的,何況你們都已經分家了。」
徐氏笑著道「分家又怎麼樣?如今她們兩口子都進宮去了,府里只有一個老不死的管家和一群狐媚子。三個主子都是小女圭女圭。」
等著看好戲的徐姨媽道「倘若武兒真的辦成了這事兒,那我就打心眼里佩服你了。」
就為了這一句話,徐氏厚著臉皮,硬是帶著丫鬟擠進了尚書府。礙著司徒武的面子,彩虹拿她沒有辦法,只好讓她繼續住在之前曾住過後院里。徐氏進府之後方才知道自己送出的兩個丫鬟。一個被送到莊子上尋親生的老子娘了,一個則不知道被賣到什麼地方去了。氣得一跳三尺高,非得讓彩虹出銀子賠給她損失。三平和四平嫌徐氏無理取鬧,連累自己也跟著丟人。遣人回府給司徒武遞話兒來接徐氏。正和徐光合伙跟宮里做買賣的司徒武哪里抽的出身來。讓一平和二平去接徐氏。也正是小春回府時看到的景象。
正院兒里,徐氏坐在地上指著一平等人大罵她們四個不孝敬婆婆。徐氏的罵聲已經引來尚書府里不少下人來看熱鬧了,時不時地還有人交頭接耳地說這些什麼。一平覺得自己臉上臊得慌。生氣地指著坐在地上的徐氏道「你算什麼婆婆。不過是個妾。生了兒子都不是自己的。到在我們姐妹跟前充起婆婆來了。自己不尊重就罷了,連帶著二爺也跟著丟人顯眼。還不快些回府去。難道真的要讓人笑話了才算。」
徐氏听了這番話,囫圇地從地上爬起來道「你們幾個不孝順,反倒說起我來了。我是妾,可我生了兒子,就該有臉面。」
小春提著素白的裙子進了院子道「姨娘是生了兒子,也有了臉面。可在我這尚書里大呼小叫地算什麼?咱們可分家了,是誰請姨娘到這府里來了?」已經入秋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參雜著黃綠色樹葉。一襲白裙的小春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彩虹見夫人回來了,趕緊帶著看熱鬧的丫鬟們給小春請安。小春黑著臉道「是誰請來的徐姨娘的大駕?」
彩虹道「回夫人的話,二爺擔心尚書府里沒有個主子,委屈了三位小主子,所以讓三夫人和四夫人到這府里小住幾日。不想徐姨娘也強跟了來,二爺得知後吩咐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來接姨娘回府。這不兩邊兒又爭了起來。」
一平見小春一臉地怒氣,趕忙上前道「竟然你回來了,我們姐妹也回府去了。」
見一平和顏悅色的,小春對徐氏的厭惡也去了些,語氣緩和地對一平道「嫂子難得過來一次,何況是來幫襯我,好歹用飯再回去。請嫂子先去花廳休息片刻。我換了衣裳就來。
小春的一番話,听上去像是勸說,實際上就是在命令地一平等人。同是夫人,即使自己掛著嫂子的名號。一平等人還是不敢違背小春的意思。(!)